第8章 梦境

    微弱的光线下，叶书勍瞥见自己身处一个佛堂，香台上亮着朦胧昏黄的烛光。

    右边角落里，果然有一个小男孩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哭泣。

    叶书勍走过去蹲下，轻轻地问，“小朋友，你怎么啦？”

    男孩被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你是谁？是新来的佣人吗？你不认识我？”

    “额，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不是佣人，但我不是坏人。你能告诉我，你怎么了吗？”

    “父亲说，坏人的坏不会写在脸上。”男孩仍然防备地看着她。

    “那我先坐下来陪你，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叶书勍靠着墙壁坐下来。

    两人静默地坐了会，忽然，狂风伴着雨把刚才推开的门又吹得关闭了。

    男孩有些害怕，往叶书勍那里靠近一些，“姐姐，你真的不是坏人吗？你可以抱着我吗？我害怕！”

    叶书勍摸摸他齐刘海的头发，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都化了，把他搂在右手臂下，“别怕，姐姐保护你。你几岁啦，叫什么名字？”

    “我五岁啦，我叫阿泽。”男孩把头靠在叶书勍的臂弯，打了个哈欠，“我好困哦，今天父亲罚我跪香堂跪一晚。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会被罚吗？”

    “嗯因为二叔家的妹妹才四岁。就可以把《三字经》背得滚瓜烂熟，而我五岁了，背了一个星期还没有全部背出来。父亲说我天资愚钝，太笨了，将来我会比不过妹妹的。父亲还说了，我要努力做好一个长孙，一个男孩子怎么能比不过一个女孩呢？”

    叶书勍看他一眼，笑着说，“姐姐这么大了，还背不出《三字经》呢！你如果愚笨的话，那我岂不是成了大笨蛋了！哈哈哈～”

    男孩被她的笑容感染，眼睛一亮，“真的吗？姐姐，那我背给你听，好不好？姐姐，你没有学过《三字经》吗？”

    “学过了，但是我记性不好，忘记了。况且像你这么小的孩子，也不能完全理解它的含义。就算你今天背下来了，过上一段时间，也会忘了。除非你慢慢长大，学会理解难懂的文字，才能记得更牢固。”

    “是这样的吗？不过，阿泽知道《三字经》讲的是什么！”阿泽用求表扬的神情看叶书勍。

    “太棒了，姐姐做你学生，你来教我！”叶书勍摸摸他的头。

    “姐姐，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它的意思是，人生下来的时候都是好的，只是由于成长过程中，后天的学习环境不一样，性情也就有了好与坏的差别。”

    阿泽有条有理地跟叶书勍说了大半的《三字经》，叶书勍有了困意，还是强撑着夸他，“阿泽原来都会啊！真的很厉害呢！应该是因为你在你父亲面前太紧张了，所以才会说错。下一次，就像和姐姐上课一样，慢慢地讲，一定没有问题。

    阿泽心情豁然开朗，“知道了，姐姐。”

    叶书勍揉了揉眼睛，又抱紧他，“阿泽，睡觉，好困啊～”

    香堂里的安神香随风袭来，两个初识的人靠在地上睡着了。

    叶书勍睡了大半夜，觉得全身酸痛，脑子里全是《三字经》的文字，感觉头痛欲裂。以为自己还在抱着小男孩阿泽，手其实搂在盛为景的腰上，长发披散着挡住脸蛋，窝在盛为景的胸膛里。

    轰隆的雷声又忽然响起，叶书勍抖了一下，把盛为景抱得更紧了。

    盛为景睡梦中感觉到她的发抖，安抚地拍拍她的背，“别怕～”

    听到他的安慰声，叶书勍安心了不少，睡眠也变沉了，小男孩的身影逐渐模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