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因后果
一年前的老太太一哭二闹三上吊,终于逼得盛为景接受叶书勍成为他的妻子。盛为景本来并没有恋爱的打算,在奶奶的逼迫下,他还是保持了一丝冷静。但叶书勍爱他,特别愿意接受这桩家族联姻的婚事。
盛为景问过她,没有感情的婚姻下,他只能保证身体不出轨,对待男女关系不放纵。但也做不到和她很快相敬相爱、琴瑟和鸣。娶了妻子,但不能相处,盛为景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渣了。
叶书勍却说,结婚了就可以挡住各种烂桃花,也省得大院里的臭小子!打她的主意。她说“一举两得”,又说“大家都好”,盛为景却不怎么相信。最后,叶书勍拿出了证件,还说“以后在公司多罩着点我,我想拍的任何戏必须由我做主”,盛为景才觉得她好像没那么亏,终于答应了一起去领证。
时光如水,婚后的一年,叶书勍为避免两人相处的尴尬拼命接戏。盛为景接手盛氏娱乐,并逐步接管盛氏集团。工作上各自忙碌,女孩在远方惦念着心上人。
天色渐晚,盛家老宅的大门开启声,提醒着叶书勍回到一年后的现实。她正了正坐姿,主动打破安静,“到家了吗?”
盛为景点头,“还有五分钟到奶奶的主楼,别急,待会我抱你下车。”
听他说完,叶书勍开始紧张起来,心里一分一秒地数着时间。
五分钟后,盛为景打开副驾驶的门,把她抱出车外。
孙燕齐站在大门口,高高兴兴地迎接他们,“回来了就好。书勍拍戏真是太忙了,奶奶一年见不到你三次。今晚在这住下,好好陪陪奶奶。”
盛为景抱着叶书勍走上前去,孙燕齐看这阵势担心起来,“我们小书勍怎么啦?”
“奶奶没事,就是拍戏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是为景大惊小怪,要抱我下车。”叶书勍赶紧抓着盛为景的手臂,在地上站稳。
“哎呀,这孩子开窍了好!这才是疼媳妇。受伤了,就该让他抱着。”孙燕齐捏捏盛为景的胳膊,“快抱你媳妇去餐厅。”
盛为景得令看向叶书勍,“奶奶的命令,听吧?”
叶书勍羞赧地回到他的怀里,穿过会客厅,来到餐桌旁。
对叶书勍来说,共同用餐时间来之不易。她乐呵呵地给老太太和盛为景夹菜。
盛为景电影宣传时,接受过一些知名杂志的采访,叶书勍偷偷收藏了一个电脑柜子的杂志。她知道他爱吃酸甜口的菜,给他夹了几筷子锅包肉和糖醋鱼。
盛为景点头示意她也吃,下筷子时发现,碗里的全是自己爱吃的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给她夹了几个大虾,“蛋白质,多补补。”
和谐的用餐时间一结束,老太太便赶他们上楼休息,说自己要听新闻,她的耳朵听不见,声音放得大,可别吵了他们的耳朵。
叶书勍觉得,尴尬在二人独处一室时达到了顶峰。幸好盛为景一心只记得工作,把电影剧本抛了过来,“来试戏。”
叶书勍平复忐忑的心,拿起剧本很快投入到文字当中。
盛为景顺手把西装外套扔在衣架顶,又解开手腕处的扣子, 整个人瞬时进入演戏的状态。
此刻,他是雪宗的少主陆郅,携着一身冷寒之气迈入书房。
他走到书桌前,用讥讽的眼神看她,言语中带刺,“你以为你能比得上她?”上半身靠在书桌上,脸面对着她。
女子不恼,反而绽放一个明朗的笑。手撑在桌面,正欲回嘴。
陆郅愤怒地说出一连串轻视她的话语,像夏日午后的暴雨砸在地上啪啪直响。
“你姐姐刚亡,你就让冷门门主送你上我家的门,妄想与我朝夕相处、日久生情。简直可笑至极!”
“她是冷门最受尊敬的大小姐,是这世间最善良的女子。她体恤下人,从不责罚。她体贴父母,端茶送饭。她在给穷苦人发衣发粮时,二小姐你在做什么?你只会上树掏鸟蛋,上房揭瓦,扔虫子作弄下人。”
何真的怒意增加了几分,嗖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眼睛与他平视,“但现在,与你定亲的是我!”
陆郅看不惯她厚脸皮的模样,继续说道,“她琴棋书画样样最好,绣工也是一绝。你却粗鲁至极,胸无点墨,还想取代她,做梦!在我心中,她才是我的妻子。”
何真生气地扫开他的手,“是,她从小体弱多病,只需要学点悲春伤秋的诗词歌赋就好。要知道,我们冷门最要紧的,不是行善积德,而是毒药与兵器。我从小学兵书,学习掌管家业,你又何时认真看过我一眼?”
陆郅冷笑,“你,又与我何干?我为何要看你?”
何真不是受气的性子,飞到兵器架上拿起剑刺了过来。
陆郅一开始不想与她多纠缠,只空手用袖子挡了挡。却被她逼得一步步往后退,脚踩在门槛上就要往后摔,只得施用轻功稳住脚底。他一路飞上竹林,何真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
“你躲什么躲?别让着我,若凭真才实学,谁赢谁还不一定呢?”何真一个剑风扫过去,陆郅的衣袂霎时缺了一块。
陆郅终于开始正视她,折断一根竹枝和她对打起来。
何真却玩起捉迷藏来,在竹林里乍隐乍现,偶尔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趁陆郅不备,在他后方偷袭,剑抵在他背上,“呵,你输了!”
陆郅不可思议,心中责怪自己大意,但男子的自尊,却使他说出伤人的话,“是你使诈,背后偷袭我!”
“呵,输了就是输了。亏我从小喜欢你,你却这般作态,毫无君子气度。”何真收好剑,拉着他落回地面。
“大丈夫能屈能伸,二小姐,今日是我输了。学艺不精,技不如人。”陆郅拱手。
何真立刻抓住他的手背拢在自己手心又放在胸前,问道,“那你现在觉得,我是不是也很好?”
陆郅用力想掰开她的手指,她可不会让他得逞,抓着他的手侧趴在他的胸前。头向他的脖颈靠去,少女的呼吸洒在他的喉结处。淡淡的秋桂香让他的头有些迷晕,被她得寸进尺还用手抱住他的腰。
“你不记得了,小时候你和我拜过同一个师父。只不过师父后来嫌我太皮了,不愿意教我,只带你一个徒弟了。那时我们也曾日夜相伴,同甘共苦过。你学武最是有毅力,做什么事都不悲不喜。
从小,你就承担着复兴雪宗的任务,身上压着千万重担,却依然温柔地对待所有人。所以,我一直很崇拜你。你知不知道,我和她一样,爱你,敬你,也想护你。但你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我。”
何真也不想自己变成一个哀怨的女子,这不是她认知范围里该有的态度。她收起心里的悲伤,轻轻地说,“雪宗和冷门联姻势在必得,我们两家的关系一衣带水、唇齿相依。我们的婚事,我做不了主。你别怪我。”
陆郅从听到她讲儿时开始,慢慢地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无意识地把手放在她发顶,让她更好地依靠在自己怀里。
叶书勍翻着剧本,发现后面是空白页,从他怀里抬起头问,“怎么后面没有了?”
盛为景的耳尖突然红了,他才不会告诉她,后面是吻、戏,和更香艳的场景。
后来,叶书勍拍的时候,整个人emo了。“这男人说好的讨厌呢,怎么这么快就忘记“前女友”。渣男人设让盛影帝演,也要被骂死好嘛。这剧情是外国人喜欢看吗?”叶书勍怀疑人生了。
“这就试完戏啦?盛总,你觉得怎么样?”叶书勍退出他的怀抱,认真问道。
“不卑不亢,颇有灵气。可爱率真不娇纵,这个角色仿佛是为你专门打造的。”这是盛为景第一次当面夸赞叶书勍,让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是吗?谢谢盛总的正面点评,我会继续努力的!”
盛为景听见她如此官方的回答,有些不太开心,“我们在家说话,没必要这么客气,也不要总喊我盛总。”
“那喊你什么?”叶书勍惊讶。
“你在奶奶面前怎么喊我的?”
“为景?”
“嗯,对,书勍。”盛为景也改了口。
这样称呼彼此,听上去还是有些生疏。但对于这小小的进步,叶书勍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