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接触
第3章
宋玉想象不到厨房里做饭能有什么接触，如果像递东西触碰到对方手这种接触，他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他思考一瞬：“合同里提到过，必要的接触是正常的。”
“当然，选择条款里的，我拒绝。”
“不会的。”苏禾衍收回手，特地换上严肃认真的表情，以此来表示他不会擅自违反条款，“我会注意分寸，你要是接受不了，可以提出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想帮忙也是宋玉自己提出来的，再纠结下去就是他没事找事了。
点点头同意后，他问：“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苏禾衍进厨房就没见到厨房里的围裙，他问：“家里有围裙吗？”
宋玉除了偶尔在冰箱里拿东西，鲜少会进厨房，更别说用围裙了。但是他记得之前家里布置，助理应该给他备了这种东西。
“你等等。”宋玉说完，出去拿手机给助理小陈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家里围裙在哪？”
宋玉今天没活，小陈放假在家，只有饭点给宋玉送饭这一项任务，看到宋玉来电，再看时间才下午四点的样子，以为宋玉肚子饿了。
正要问，就听见宋玉问他围裙，他在电话这头懵了一瞬：“哥，你再说一遍？”
宋玉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围裙，放哪了？”
小陈那头沉默了下：“在厨房冰箱对面上方柜子里，你找围裙干嘛？哥，你别告诉我你要做饭，千万别，想吃我给你送啊。你的手怎么能做饭，你也没下过厨，把家里烧了怎么办！”
“你想太多。”宋玉声音冷冰冰，要到自己需要的信息，直接挂了小陈的电话，“挂了。”
回到厨房，苏禾衍在洗菜，购物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他有规有矩的整理好了，宋玉的零食都被放在了冰箱上面的零食栏里。
听到脚步声，他关掉水龙头，接着拿毛巾擦干，没来得及问宋玉电话和围裙的事，身边就多了道身影，紧接着是柜子打开的声音。
苏禾衍偏过脸，余光里宋玉仰着头，在柜子里找东西，手伸到柜子里的动作导致他衣摆跟着往上提。
他不经意就瞥见了宋玉腰间的一抹白腻，透着精瘦和完美的线条，那抹白腻就露出了一秒，就被衣摆虚虚遮上。
宋玉拿着两个包装都没拆的围裙，偏头差点撞上少年的肩膀，于是赶紧小幅度后仰了下，然后看到苏禾衍耳朵尖红红的，淡着神色说道：“你耳朵很红。”
苏禾衍赶紧回神，拳头凑着嘴边清了清嗓子：“可能是我刚才挠了两下的缘故。”
他转移话题：“既然围裙找到了，我们做饭吧。”
宋玉不会穿围裙，苏禾衍帮他穿好，在背上打完结之后，再自己把围裙穿好，才刚穿好，眼前飞过一道锋利的光芒。
一瞬间，宋玉手里提了把菜刀，因为是全新的，异常锋利。
苏禾衍一颗心都跟着慢了半拍。
冷不丁听到宋玉开了口：“菜你既然洗好了，好像只剩下切菜是我能做的了。”
看着对着自己的刀锋，苏禾衍顿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手贱的去把菜洗了，整个做饭过程，就只有洗菜是最不危险的事情了。
“要不，切菜的任务还是交给我来，刀太锋利了，你划到手就不好了。”
苏禾衍打着商量，正欲伸手去拿走宋玉手里危险的刀，结果宋玉像是没听到似的，空出来的那只手去拿了根胡萝卜，一副要削皮的架势。
宋玉拧着眉头，一手胡萝卜，一手刀：“我来。我在短视频上面见过他们削皮的视频，是这个姿势吗？”
一刀下去，四分之一的胡萝卜惨遭毒手，苏禾衍看得是心惊肉跳，宋玉动作太快，他压根没反应过来拦着他。
这哪里是削皮的动作，简直是和胡萝卜有仇。
在宋玉准备砍下第二刀的时候，手里的刀被人直接抽走，他偏头，眉头依旧拧着，看着苏禾衍的眼神就好似被他拿走了玩具，露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苏禾衍怕他生气，边解释，边把刀从宋玉的眼前移开：“削皮太难了，而且容易伤手，等等我先把皮削了，你实在想试试刀的话，我就教你切菜，切菜比削皮要稍微不难一点。”
他稍稍低头，和宋玉打着商量：“你先帮我打鸡蛋，好吗？”
切东西削皮确实难，宋玉看着他哄小孩似的样子，脸色晦暗，可依旧妥协了：“鸡蛋怎么打？”
他妥协，苏禾衍就松气，深怕他再惦记刀，去拿了个碗，然后把两个鸡蛋打进碗里，又拿了双筷子。
“我先示范一遍。”说着，苏禾衍用筷子在碗里打了两圈鸡蛋，最后将碗和筷子递给宋玉：“你先试试。”
苏禾衍打鸡蛋的动作为了让宋玉学起来快一些，特地放慢了速度，宋玉看完感觉无比简单，他接了碗筷，试了一下。
总结来说，就是他眼睛会了，手不会。
打了几圈，鸡蛋都快被他晃出来了，宋玉看到苏禾衍走到他了身后，还以为是他打的不错，苏禾衍全心交给他打鸡蛋了。
哪曾想，背后隐隐约约带着一抹温热，身边伸出来两条胳膊，两只温热的手握住了宋玉的手背。
筷子和碗碰撞的声音戛然而止，宋玉的呼吸也戛然而止。
他稍稍偏头，鼻尖蹭过身后人的下巴，苏禾衍虽然只是握着他的手，背后虚贴着，但是两个人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他被苏禾衍抱在怀里。
“你姿势不对，需要调整。”苏禾衍观察着宋玉的眼神，里面夹杂着意外和懵然，反倒没有抗拒，这才没有松开宋玉的双手。
两个人贴的近，苏禾衍能看清宋玉眼睛里倒映着的自己，他轻声问：“我这样碰你，你能接受吗？”
他滚烫的呼吸，淌过宋玉的皮肤，勾起一阵痒意和温热，隐约还能闻见少年身上淡淡的清香。
宋玉也就被他握住手的那一刻，恍惚了下，知道少年是给他调整姿势就不再恍惚了。
尽管苏禾衍问得小心，但是宋玉没有多余的表情，依然淡色。
他平时有拍广告和杂志，两人照难免会有一些这样的接触，只是握个手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他边转回头，边回答：“嗯。”
没有被拒绝，苏禾衍眼睛一亮，保持着姿势，稍稍低头，鼻尖停留在宋玉的黑发上面，不敢再得寸进尺，他调整了宋玉的姿势：“筷子要倾斜一点，碗也是，不用抬太高。鸡蛋打到浓稠的状态就可以了。”
宋玉的手被他带着，不得不说苏禾衍的有些温柔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
待到宋玉学会了，苏禾衍放开宋玉的手，于是去处理其他食材。学会打鸡蛋的宋玉，三两下就把鸡蛋打好了，把碗放到一边，看着苏禾衍在那处理食材。
苏禾衍动作很快，一看就是熟练的很，一直感受着宋玉灼热的目光，他特地问了句：“想试试切菜吗？”
宋玉确实想尝试，面上不显：“嗯。”
于是，苏禾衍侧开身，和厨台保留了一定的距离，望着宋玉。宋玉似乎明白了苏禾衍的意思，走进了那段距离。
果然，苏禾衍又虚贴在他的后背。
没有感受到宋玉的排斥，苏禾衍就握住他的手，让宋玉握着刀。
菜板上面是一块豆腐。
比起硬邦邦的胡萝卜，切豆腐用一只手就可以了。切下去一刀，宋玉都没感觉到任何阻力，只不过肩膀上面突如其来的一点重量，让他空着的手轻轻一颤。
苏禾衍的头发贴着他的脖子，扫过的触感带过一阵酥麻。他的下巴在宋玉的肩膀上，所以两个人的脸颊贴的很近。
宋玉没有说话，就表示他接受了他的靠近。
苏禾衍垂下眼睫，掩饰住自己得寸进尺后，没有遭到宋玉抗拒的欣喜。
切下第二刀时，耳边一阵温热，伴随着一道低沉的声音：“哥哥。”
一下，就让宋玉的耳朵滚烫了起来，这句话就像是贴着他的耳朵说的，宋玉绷着下巴没有吭声。
切下第三刀后，宋玉耳边的唇瓣就又动了下：“我能这么叫你吗？”
少年在小心的征求他的意见。
宋玉几乎已经没有拿着刀，都是苏禾衍在拿着，叹了一口气：“随你。”
“那……宋玉呢？”苏禾衍又问。
宋玉松开了刀，避开了苏禾衍的下巴。
苏禾衍顺势后退一步，给宋玉让开了路，以为是宋玉不喜欢他叫他名字，眼底划过一抹遗憾和失落。
这抹失落没有逃过宋玉的眼睛，宋玉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关掉后手边有人递过来一块干净的毛巾，宋玉接过毛巾，抬眸看一眼苏禾衍。
宋玉擦着手，拿清冷的眸子看苏禾衍：“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可以随便怎么叫我，所以，不用再过问我的意见。”
原来不是拒绝，而是这个意思。
苏禾衍一扫刚才的低落，扬起笑：“我记住了。”
宋玉被他看得不是很自在，偏开脸：“我在这里影响你做饭的进度，我不影响你了，你做饭吧。”
没有宋玉的帮忙，苏禾衍动作快了很多，煲汤炒菜一步到位。
宋玉也没有出厨房，就站在边上看着，偶尔见苏禾衍找东西，就问一句然后帮他拿。
就是喊他的频率有点多。
蓦地，耳边就传来能让人溺死在温润中的声音：“哥哥，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