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订单
第1章
下午好，来交作业。
宋玉新专辑许你安好
【笑死人不偿命】：奶奶，您关注的歌手终于出专辑了！
【玉兔本玉】：好准时！来了！是活的宋玉啊！
【夜空中的玉兔】：啊啊啊啊啊新专辑！爱了爱了！终于等到你！
【宋玉的兔兔】：宋玉yyds，我们玉兔yy在！
新专辑发出一分钟，微博下面的评论就似洪水般，不停地涌出来。
宋玉靠在柔软的沙发里，两只脚屈起来踩在沙发上面，接着平板架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懒散地刷新着屏幕上面的评论。
在看到新专辑发出之余，照旧深得粉丝喜爱后，有着独特冷硬立体的五官慢慢柔和下来，其中不易察觉的温和。
这是一张罂粟般多看两眼都能上瘾的脸，所有的情绪都能描绘得让人呼吸不自觉一滞。
却在指尖触及到一条评论，连带着下面的评论都画风突变的时候，仅存的温和消失殆尽。垂着眼睫下的黑眸微微冷沉下来，嘴角的淡笑一点点压下来。
紧绷的下颚线隐约显露出几分无可奈何和无力。
【玉兔-星星是我】：家人们，破防了……唱的如此深情，为何我始终感受不到恋爱的心动感！
【不幸中的千万幸运】：楼上真相了，我以为是我耳朵出了问题！
【兔儿玉玉玉玉玉玉】：国际惯例——宋玉单身狗！
【我是宋玉他老婆】：谁说的？我就是宋玉老婆！
【宋玉的宝宝】：楼上不要脸！我才是！
【sy-执念】：没有恋爱的感觉，玉玉咱以后不唱情感歌了吧。
【sy-黔灵】：没有恋爱的感觉+10086
……
宋玉年少出道至今七年，被誉为实力颜值并存的天才歌手，18岁前的专辑向来不会有这样的评论。
可当他成年后，每当专辑涉及情感因素，总会有粉丝冒出来说无法共情。
并不是黑粉的找刺，因为连他周围的亲友、经纪人都是这么说的。
这让他深刻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所有的专辑，从作曲到作词，最后演唱都是他一手创作。偏生就喜欢创作一些情情爱爱，而他母胎单身23年。
从来没有尝试过所谓的恋爱，难免会在创作的时候，缺少一些相关的情感。
曾经试图借用偶像剧和言情小说去寻找情感共情问题，以为可以的时候，一发新歌依旧是那些无法共情的评论。
结果直接导致他进入了瓶颈期，几乎没有灵感，连转换歌曲风格都做不到。
瓶颈期是一次比一次久，就连这次的专辑都是瓶颈了近一年才发表出来。
他的状态逐渐让他自己感到无力，甚至害怕创作。
一首歌无法做到让人共情，对于一个歌手来说是一种最直接的失败。
宋玉情绪陷入低迷，眼睛死死的盯着不停冒出来的评论，大脑里就像有一台播报机器，一直在他的大脑里播报着他的失败，一次次打击着他的内心。
正当他快要被这种挫败折磨地快要呼吸不畅的时候，门铃响了。
将他从挫败的深谷里一下就拉了回来，脸上一扫而空低落，余留下无尽的清冷。压根不会有人察觉出他前一秒的低落。
宋玉放下平板，过去开门。
门外的人可能没想到他开门的速度那么迅速，按门铃的手还举着。因为小小的惊吓手指不自觉地往后一缩，他对上宋玉那双沁凉的黑眸时，愣怔地眨了眨眼睛，手指局促地举着忘了缩回去。
宋玉神色和门口的人一样，有一瞬的愣怔。
显然没想过门口的会是一个少年。
少年带着一个行李箱，人长得乖巧极了。
和他面对面站着，宋玉的下巴只勉强够得着少年的肩膀。
宋玉183的身高在少年的面前瞬间有些不够看。
如果宋玉的脸是造物主赐予的漂亮，像夜色里冷色调的明月，那么面前的少年是不多得的帅气，不带有任何攻击性，反而像水平线刚升起来的初阳一样温柔。
比起圈子里大多数的流量来看，少年的容貌完全不输给他们，是舒心的感觉。
穿着打扮和气质都彰显着他干净的少年气，一双棕眸偏淡，和宋玉四目相对之间，溢满了纯粹和满眼都是他宋玉的情愫。
在圈子里待了五年的宋玉，已经太久没看到过这么纯粹干净的眼睛了。
宋玉没有住在明星公寓里，不然就该以为少年是哪家公司新招的练习生了。
他扶着门把手，收回打量的眼神，神色淡淡：“你是？”
少年握拳凑在嘴边轻轻一咳，握着行李箱的指节泛白，眼神里隐约透着一股紧张和强行的镇定。
他没敢看宋玉的眼睛，扯了扯嘴角：“我是你一星期前下单的男朋友。”
放下唇边的手，目光缓缓地对上宋玉的眼睛，异常的温柔和认真：“你好，我叫苏禾衍。”
他顿了顿，声音小了一点：“也是……你的粉丝。”
宋玉一向维持的清冷神色，在少年说出口的一瞬间，都不自觉出现了一丝裂缝。
一方面是“下单”、“男朋友”几个字像是往他嘴里塞了块石头，难受的不上不下；
另一方面是傻事做到了粉丝身上。
不过，最后一句“你的粉丝”，以少年的身份来说，是不是对每一个雇主都这么说，又是不是在哄他，不一定是真的。
宋玉比起以往，面色更加冷冽，他面无表情地扯唇：“粉丝？”
语气里满是冷硬和怀疑。
苏禾衍察觉到他身上的冷冽，握着行李箱的手一紧：“嗯，《赠与》和《直到日落》是我最喜欢的两首歌，但是其他的歌我也很喜欢。”
看样子是了解过他的作品，宋玉勉强将苏禾衍算作是粉丝。
说到下单的男朋友，这都要怪他一个星期之前，脑子一抽下单了一个五个月期限的男朋友，以此来突破他的瓶颈期。
当时是因为这次的新专辑，他在录了近三十遍的歌曲，依旧没有他想要的感觉，同时工作室的人一致都说无法共情。
宋玉保护喉咙从来都不碰烟酒，唯独这次叫了李牧恒去喝酒。
宋玉和李牧恒家里都是搞娱乐的，不过宋玉一家子是搞音乐的，李牧恒家里是搞娱乐公司的，两家长辈领域不同，关系密切。
宋玉和李牧恒久而久之成了好友。
看他喝得烂醉，恨不得把自己喝死颓废下去的样子，李牧恒给他出了个馊主意——
李牧恒：“实在不行，你谈个恋爱呗，说不定就有灵感了。”
“整个圈子里，哪一个没谈过，你就当为了找灵感去谈。”
碍于身份，以防曝光等一切事情，李牧恒给宋玉找了个圈子里都会用的一个软件，软件上面是专门租赁男女朋友的，为的就是给那些耐不住寂寞圈里人用的。
软件组织保密性强，租赁有合同，没有纠纷。
给娱乐圈的人租赁男女朋友，都知道其中有多么乱和不干净。
李牧恒也就随口一说：“我们公司底下那些，玩得都挺乱，下不下单你自己决定。”
宋玉因为喝醉听得云里雾里，只听到了灵感两个字。
在酒精的作用下，宋玉抢了李牧恒的手机就下单了一个，连备注都省了。
宋玉视线再次焦距在面前的少年身上。
倘若是昨天，宋玉知道自己一星期前干的事情，大概会直接退货，可是今天看到微博里那些评论。
宋玉犹豫了。
首先，苏禾衍长得舒心，性别正好符合。
粉丝这一点忽略不计，暂时当做普通人来看待。
其次，宋玉需要灵感，掌握恋爱的感觉，说不定真的有希望突破瓶颈。
最后，能够随时退货，没有纠纷，保密性好。
沉默之余，苏禾衍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确认了苏禾衍的身份。
宋玉也说服自己之后，侧开身让出路给苏禾衍，刻在骨子里的礼貌让他不温不热地回了句：“进来吧。”
宋玉垂了垂眼睛，扫一眼苏禾衍的行李箱，估计出这五个月少年是要和他同吃同住了。
他从鞋柜里找了双适合苏禾衍的拖鞋，拿出来放在地上。
等苏禾衍换好拖鞋，宋玉自顾自地往里走。
走到一扇门前，靠着门框，指着里面，平静地看着跟过来的苏禾衍：“这间客房给你住，每周都有人来定期打扫，不用担心灰尘问题。”
“你可以先收拾行李。”
随后，他对上少年一双受宠若惊的眼睛，以及温声地道谢。
宋玉瞳仁一顿。
圈子里素来都是眼高于顶的人，哪怕是底层的对苏禾衍这种不单纯的身份的人来说，能睡客房的待遇说不定已经是最好的。
苏禾衍进客房后，他想到少年的年龄，问道：“多大了？”
苏禾衍放下行李箱，回头道：“21岁。”
少年比他小两岁，二十一岁的年纪还是个大学生。一个未曾涉世的学生，偏偏已经进入了这种乱套的圈子。
宋玉双手抱胸，懒散地睨着准备收拾行李的苏禾衍：“在读大学？”
苏禾衍“嗯”了声，他声音很低：“读大三，你会嫌弃我年龄小吗？”
样子像怕宋玉会反悔一样，紧跟着就解释了：“但是我一定比那些年长的做的好，而且我心里年龄很成熟了，不会给你带来困扰的。”
望向宋玉的眼神里浮现一丝忐忑，这丝忐忑落在宋玉的眼里，乖巧的样子蓦地就让人忍不住心软一瞬。
年龄对宋玉并不是问题，能来他这里，苏禾衍也注定是有过经验的。
宋玉要的不过是灵感罢了。
“不嫌弃。”宋玉语调没什么起伏。
余光下，苏禾衍紧绷的脸一下就松开了，当着他的面松了一口气，弯着嘴角冲宋玉笑了笑，有部分卖乖的意思，但是让宋玉心情不错。
他稍微关心了一下，宋玉斟酌着措辞：“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苏禾衍抬着头看他的眼神懵了下，样子看起来没理解他口中说的是哪种事。
宋玉继续说道：“因为缺钱吗？”
这种年纪，这么乖的学生，会做这种职务，大部分都可能是因为缺钱。
苏禾衍懂了，宋玉是在问他为什么做这种工作，他的表情有一瞬的尴尬和一丝不确定，“啊”了声后：“算……是吧。”
宋玉紧盯着他的脸，将他的情绪都尽收眼底，后知后觉是他戳到了人的伤疤，语气诚恳带着歉意：“抱歉。”
苏禾衍赶紧摇头：“不用道歉的。”
“嗯。”宋玉移开目光，结束了话题。
客房里陷入了沉默，宋玉没有再多话，苏禾衍安静地收拾行李。
苏禾衍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动作不快，算不上熟练，偶尔会不停找东西，最后索性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了床尾，慢慢分类。
他找到了行李箱里的合同，拿着合同起身交给宋玉：“这份是租赁合同，你可以先看看，有不赞同的地方可以提出来告诉我，合同是灵活性的，一切以雇主的要求为主。”
听上去就有点霸王合同了，那岂不是对被雇佣的人来说太过不合理。
宋玉抱着疑惑接过合同，苏禾衍则继续回去收拾行李，偶尔往宋玉那边看一眼。
宋玉看合同的速度相当慢，一共三页。
毕竟是合同，要一字一字的看清楚，出不得一点差错。
当苏禾衍收拾完行李箱的时候，他才看到第二页。
苏禾衍把行李箱放到角落里，走到宋玉身边，没敢靠近打扰他。
视野里，宋玉背靠着门框，一只手环在胸前，另一手拿着合同，脑袋微微低下，侧脸勾勒出的线条比正脸多了几分柔和。
他站的近，宋玉眨眼间睫毛很长很密，他似乎能一根一根的数清楚。
藏在细碎发尾里的耳垂若隐若现，小巧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去撩开那抹发尾一探究竟。
苏禾衍正看得出神。
忽然，宋玉偏头过来，那双黑魆魆的眸子像无声地带着吸引力。
于是苏禾衍眼神顿住，呼吸就这么跟着一紧，放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颤了一下。
他的喉结动了两下，强行把偷看对方被抓包后的尴尬掩饰下来：“是看完了吗？”
宋玉没关注他的紧张，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合同上面的字。
纸张发出清脆的褶皱声，上面的字句让当惯正经人的宋玉有点难以开口，纠结之后用极淡的语调问他：“这个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