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现在
一个高大的，眼睛很浑浊的男人，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税凛，不耐烦地说：“现在几点了？不去上课，躲在宿舍里。”
税凛头顶毛巾，手拿着吹风机，水珠顺着发丝滴在他的鼻尖上，他偏了偏头淡淡地说：“洗头。”
“洗头？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赶紧出来！”
男人皱着眉，看着税凛磨磨蹭蹭地动作有些疑惑又有些暴躁，这小子，怎么看起来不慌？若是往常早就把东西准备好了。
一丝疑惑从脑海飘过，男人却没细想，他一脸烦躁地坐到椅子上，按耐不住斥责道：“你说说，早上去哪了？全班出□□不在就不说了，上午的课都上完了，你还窝在寝室！”
讲话的时候，男人的手指下意识搓了一下，那是极度烦躁下，想吸烟的动作，随着越来越激动地斥责，他眼睛里的血丝越发的通红。
想必昨晚又熬了夜通宵打牌。
税凛拔掉吹风机，走到男人面前，他拉过椅子坐下，若有所思地看着男人颓废又暴躁的模样，心里有个猜测。
昨晚是输大了吧！他可不会认为，这人是因为他没去上课而担心到红眼睛。
毕竟，这位的外号叫“钱”通融，只要给钱，不论做什么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点事情，忘记和您请假了。”他垂下眼，掩盖住眼里的情绪，淡淡解释道。
“忘记请假？你知不知道，你的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刚才都想来宿舍逮你，”男人脸色突然一变，又是威胁，又是恐吓地冷笑一声，“如果不是我替你挡住……呵呵，你说，怎么解决。”
说着，他随意地将胳膊搭在桌子上，手心朝向税凛，眼神闪过一丝贪婪。
税凛盯着男人的手，微微出神，哦，他都快忘了，这人和教导主任好像是亲属关系。
原来这么早就开始“勒索”学生了片刻走神后，他从位子上站起来：
“谢谢张老师，大热天的，我请老师喝饮料。”
他把口袋里几张红色的纸拿出来递给，从他摸出来，就一直直勾勾盯着的张宿民。
“哼哼哼，算你还有点良心。”张宿命迫不及待地把纸拽到手里，他一边点数，一边说，“我给你班主任和教导主任说的是你生病了，给你请了半天的假，别忘了去教导主任哪里销假。”
“知道了。”税凛点点头，意味不明地看着点数的宿管老师，啧，忘记把手机带身上了，这点钞的手势，不论是录音还是视频，记录下来想来都十分精彩。
“行了，我走了，你还可以在宿舍休息两个小时，谁让我给你请了假呢。”
张宿民笑意满满地收起纸，站起来拍了拍税凛的肩嘱咐一句，然后哼着歌满意地离开宿舍。
“咔哒——”，甚至还轻轻带上了门。
看着那张挂着日历的门，税凛眼神闪过一丝冷冽，他站在原地，环顾一圈小小的宿舍，眼睛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肩膀。
秋后的蚂蚱，能再蹦几天？
一边擦着，他一边唇角微扬漫不经心地翻着桌上散乱的几本书。
这几本书有些书页上是他的名字，有些却不是，许明舟，吴霖昊，李立泽，他喃喃自语着，将手按在写着：高一《12》班的字上。
这些乱七八糟堆在他桌子上的书，一看就是吴霖昊弄的，愚蠢。
税凛冷笑着把不属于自己的都丢在其他课桌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
黑色的圆珠笔在他手指间翻飞舞动，他眯着眼出神地盯着白色的纸张，静静在脑海中梳理重生的事件，以及后面的打算。
他目前所就读的学校打着管理和优化的名头，专门收一些问题少年，在管教和学习上非常的严格，一旦成绩达不到标准，常常会用一些“体罚”的方式去惩戒学生。
与此同时呢，对校园内的霸凌又视而不见，学生与学生之间的任何事，只要没有出人命，他们也不会管。
也许他们也更愿意看到领头人的出现……
所以这所高中的很多学生脱离学校，走上社会，在社会上中生活时有着极大的心理问题，倘若他不是在住院中遇到沈时予，也许会是其中一员。
好在才开学一个半月，新生之间虽然已经开始融合，却没有出现整合的情况，不过从吴霖昊扔仓鼠可以得知，他们已经蠢蠢欲动了。
所以，他目前首要是解决转学，其次才是家庭，而这一次要快，稳，准！
他可没时间陪这些人，玩什么游戏。
飞速转动的笔，随着税凛地思考停留在转学两字上，他用笔尖轻轻点了点，黑色的墨点晕染纸中。如果要解决转学，学生，老师之间，也要逐一击破。
税凛盯着纸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在转学旁边又写上了学生、宿管、主任、校长，并将这四者之间的关系罗列清楚。
就像大鱼先吃小鱼，他，得先把吴霖昊解决了。
梳理清楚思绪后，他拿起白纸，眼神晦暗难懂又神情自若地将纸一点一点撕掉，纸片转眼间就被撕的稀碎。
而后税凛在书架上找了一会儿，找到自己夹在缝隙中的钥匙，把自己的书和东西都锁进了柜子。
做好一切，他把钥匙塞回缝隙，说起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过几个月后吴霖昊会偷走他的钥匙，去配一把新钥匙，所以后来那张照片才会不见……
等收拾完桌子，一个转身，税凛才想起来，还有一只仓鼠躺在他的被子上，他微微扬了扬眉，快速走到床边，就见仓鼠还安稳地睡在被子上。
啧，下意识皱了皱眉头，盯着仓鼠看了半晌，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办法，税凛无奈只得把鞋盒拿出来，重新给仓鼠做了一个窝。
至于床单被套，还是下楼通知管理卫生的阿姨来更换吧。
税凛把鞋盒放到抽屉里，正准备下楼，就听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税凛，张主任叫你。”
一个鼻梁架着厚厚眼镜，脸上还有几颗红色痘痘的少年站在门外，他扶着门框小声喊了一声。
“知道了。”这个人，好像是许明舟？他看着少年，脑海里闪过零星的记忆。
“那，那，走走……”触及到税凛有些陌生的眼神，少年低下头结结巴巴地催促。
原来许明舟中学时期是这样？税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门关上，跟在少年身后。
对于许明舟，他脑海里找不到任何关于他的少年时期的印象，更多的还是成年后那个鼓起勇气，来找他坦白的记忆。
似乎这个人高中时期透明又软弱……
“那个，那个……”走着走着，少年嗫嚅着突然开口，问：“嗯……你没事吧？，昨天晚上那只仓鼠，我也不知道吴霖昊什么时候放的……”
说到吴霖昊的名字，少年明显瑟缩了一下，看来平时也被欺负得厉害。
税凛偏过头看了少年一眼，不在意地回道：“哦，没关系。”
“……不过，我听到他们说，下次……下次就带蛇，放到你枕头里。”少年瑟缩着肩膀，边走边说。
“哦，谢——”
“喂，你们两个——”
税凛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声大喊，抬头一看，他们正巧碰上了，急急忙忙赶过来的教导主任——张崇。
张崇虽然已经45岁了，可看着却十分的矫健，他的身上还带着一身的匪气，外面都传遍了，他们的这位教导主任曾经混过hei，寄宿学校军事化的管理也是由他提出来的。
这位教导主任哪怕是匆匆忙忙，行走间都充满力量，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税凛和许明舟，全是审视。
“今天中午，是不是你们两个和别的班打架！”
他虽然面对着许明舟，眼睛却怀疑地盯着税凛，一副赶快交代清楚的模样。
“张主任好……”许明舟被张崇盯得浑身不自在，他连忙低下头，又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税凛与主任对视一眼，不在意的看了看对方的脸色，冷淡而平静地说：“主任好，不是我们。”
“不是你们，那你们不在教室里休息，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张崇双手环抱，冷冷地盯着税凛。
“……”许明舟躲在一旁，不敢说一句。
“来向您销假的。”税凛回道。
“销假？”张崇眯着眼，这个学生，竟然不怕他？下一秒，他仔细看了看税凛胸前的校牌，“你是，税凛？哦，你生病好了？”
“嗯。”
“行，下次请假，自己来。”也许是张宿民打了招呼的关系，尽管还有些疑惑，但张崇的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他冷着脸说：“赶紧去上课吧！”
说完挥了挥手，就急冲冲地略过两人。
“呼——”
直到看不到张崇的身影，许明舟才放松下来，他松了一大口气，怯生生地对税凛说：“……肯定是李立泽，我刚才看见他和别人在教学楼后面……”
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许明舟，税凛面色淡淡地没有说话。
“……”眼看税凛不说话，许明舟缩了缩肩膀，多嘴的懊悔，害怕的情绪涌上心头，万一李立泽知道他看到了，以为是他告状了……那税凛会告诉李立泽吗？想到这里，许明舟偷偷暼了一眼税凛，欲言又止。
然而税凛像是没察觉般，什么都没有说。
为什么今天他这么安静？他是不是想着去告诉李立泽，不过刚才他和张主任见面也一点都不害怕……
许明舟提心吊胆地跟到教室门口，一路上不知看了税凛多少次。
“我不会说的。”
在推开门前，税凛突然冷淡地说了一句，说完他若无其事地推门走进教室。
他的身后是听到这句话，彻底放下心来的许明舟。
此时正是午休时间，不过离第一节课只有几分钟了，三三两两的同学或趴，或坐或围成一圈嬉笑大闹，看到税凛和许明舟一前一后地走进来，疑惑惊讶的目光投了过来。
税凛目不斜视略过前排的人，径直向前，最后在倒数第二排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拉开凳子若无其事地坐下，课桌和椅子都是铁皮制作而成，坐在上面还有一丝冰凉。
不知道下节课是哪位老师。
一边想着，他一边面无表情地在课桌翻找，下一秒就把随手摸到一本数学书就拿到桌面。税凛翻开书，第一页就是一堆的鬼画符。
“……”忘了这个时期的他更加热衷涂色。
“叮铃铃——”
坐下来还没多久，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一个穿着简单格子衬衫，戴着眼镜的瘦高男人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本物理书。
进门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脱口而出就是：“同学们，翻开第15页。”
税凛皱眉看着，重新从课桌里翻出一本物理书放在桌面上。
“翻到了吗，今天先把上次布置的小题讲了……”
他跟着翻开书上的习题，只见：“
1光在真空中仲播帕逮度为30x10ms
(1)1光年(光在一年中传播的距离)拥当于多少米……”1
税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