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难民抢食
就这样他们靠着半袋粮食，每天就着野菜和粥水，也慢慢的走了五天的路。
今天刘二告诉温振南前面有一个小山村。可把温振南的心情一下子提高了。粮食有望了。如果今天再不补粮食，怕是会饿死的。
温振南安顿好其他人便带着大强小强，温礼泽和温叶茹出发了。
温叶茹这次是这样说服他的，她是小孩子，村民对小孩子是没有戒备心的，买什么要容易些。
大强依旧跟着温叶茹。
温叶茹来到一家有围栏的人家。房身是泥巴，房顶却是茅草。
茅草上有一圈是没有白雪的，那里正冒着烟。
温叶茹走上前在围栏外面喊，“请问有人吗？”
屋里瞬间安静了，温叶茹又喊了一声。这次有一位男人出来了，他的嘴巴还在嚼着东西，说话有些不清：“谁呀”
“叔叔，我们是去远方探亲的，谁想路途遥远，我们的粮食都吃完了。可以卖点余粮给我们吗？”温叶茹可怜兮兮的。
身上脸上脏黢黢的。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她。
这时屋中的妇女也出来了。看见温叶茹瞬间心都软了。“可怜的娃儿呀。”
“可是我们家里也没有余粮，今年的天气太异常了，粮食没有多少。”妇人觉得有心无力。
“婶婶，我看到你们菜园子的萝卜白菜长势喜人，白菜萝卜也是可以的。”温叶茹要求也不高了。
顿了顿：“我们可以付钱的。”
“白菜萝卜不值钱，喜欢的话就摘几颗。”男人也是挺大方的。
“叔叔婶婶，我不怕跟你们说，我们家要得多。路途遥远，我们做成腌菜也是可以吃上几天的。”温叶茹满怀希望的说。
“那行，你看看，这边一垄够吗？”男人用手比划了一下前面院子的菜地。
“够了够了。多少钱，”温叶茹比划的男人。
“什么钱不钱的，这也不值钱，你们看着给吧。”本来想不要钱的，但想起自己家里的情况，还有生病的老父亲需要用钱，象征性的收点吧。
“行，谢谢叔叔婶婶。”大强一句话也没有说，还被温叶茹叫回去推板车。
“进屋来坐着等吧。等他去割就可以了。”妇人看着温叶茹通红的双手有些心疼。
温叶茹执拗不过就加入。妇人去帮男人的忙了。
这个家很简单，看得出家庭条件也不是很好。
刚刚时不时传来的咳嗽声应该是面前这位爷爷传出来的，饭桌前还有两位可爱的小孩子，捧着碗眼睛圆碌碌的看着她。
简单的打了个招呼。这位老爷爷还准备去给她拿碗筷。他们吃得很简单。就玉米面粥，还有一碗白菜汤。
“阿爷，不用了。我坐坐就走。”温叶茹看着他，想起了教授，教授也是这样，即使日子再苦也从来没有苦过她。
简单的对话，便对他们的家有所了解了。他家人丁单薄，好多田地都被其他村民抢占了去。
他的身体又不好。家中的事务都是儿子和媳妇一起打理的。
温叶茹也不好意思一直在屋里呆着，老爷爷不仅吃不成饭。
热情一直不减。明明自己家也过得清苦，但愿意拿自己最真诚的心来招待人。
温叶茹想出去看看外面的菜割好没，刚好看见灶头边边上挂着的兔肉，于是开口道：“阿爷，这兔子肉卖吗？”
老人家看着那挂在上面的烧腊。点了点头。：“卖的，本来就是拿去卖的，奈何天气不好，上不了街。”
“那卖给我行不行？”
“你要几只？”老人家准备去取。
“全部。”
老人听到这话手都有些颤抖了。还是没有取完。留了两只自己吃。
“给，我也不知道兔子肉的价格。”温叶茹拿出一个小银子，大概在十两左右。
老人家看见了那银子，只摇手，“要不了那么多。两贯钱就够了。”
“那不行，这是你们辛苦打到的，而且还有那么白菜萝卜。而且阿爷我告诉你哦，多余的钱你可以去看看大夫的。”
老人还是拒绝了。
温叶茹其实是对这个时代的银钱没有什么概念。
刚刚她才了解到，那十两的银子差不多是他们一年的收成。而且还是在景气的情况下。
温叶茹也不说什么了，拿起手中的碎银子，两三两的样子。
经过灶头，放在了桌子上。提着五只烧腊就往外面走。老人喊都喊不住。
刚好他们已经把菜也装上车了。温叶茹放上兔子肉就叫大强先走。
大强也是一头雾水，但命令是收到的，拔腿就拉着车走了。
吓得两夫妻都忘记说话了。
“叔叔婶婶，不要害怕，我是怕阿爷，刚刚兔子钱已经给了二两了，这是菜钱。”温叶茹又把二两银子放在边边上。刷的一下立马就跑远了。
等两夫妻反应过来，人都消失在小路上了。
回到屋里，老人激动的说着刚刚的事，夫妻也把钱放在桌子上，加起来已经有差不多五两。
几人都激动得拜菩萨拜佛祖。
等想起来去盛饭的吃的时候，妇人在灶头上的碗里看见了一开始给的十两银锭子。
一家人都直喊活菩萨，老人更是热泪盈眶。
温叶茹提着从空间里拿出了半口袋的玉米面，开开心心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走走走，我们自己都不够吃呢。哪里来得乞丐。”用厌恶的语气说完便关上了门。
温叶茹看着这家的建造确实要过得殷实点。但是心地却不怎么样。
吃了闭门羹。温振南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虽然脸上没有变化。
“茹儿，你那边顺利吗？”
“嗯。父亲。我买到了一些蔬菜。大强叔先拉回去了”
“我在前面又买了一些玉米面。”
“茹儿怎么这么能干呢。”其实心里有些失落。
温叶茹直接把玉米面放在温振南的手上。“都说了带上我有用的吧。”一脸的骄傲。
“是是是。哈哈哈，我们再去那边看看吧。”
“好的，父亲，嘻嘻。”
“父亲，你知道吗，今年好多老百姓都吃不上饭的。”温叶茹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温振南摇了摇头。因为朝廷之前收到的奏折都没有讲这个的。各个地方都是大丰收的喜报。
温叶茹就把她一路上听到的看到的都告诉温振南了。
温振南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如果这件事不解决，将会是大隐患。
但随即又低下头，现在他自己都是流放之人，吃喝的事都变成自己的大问题了，哪里还有闲心要求自己去关心朝廷的事。
两人最后收获了一些白菜干和萝卜干。耽误的也够久了，就和大部队集合了。
回去的时候，刚好煮了白菜稀饭。今天因为加了白菜，看上去要比前几天丰富些。
温叶茹其实不饿，她在路上的时候悄悄从空间里吃了两个糕点。
还顺带点了点空间的熟食。确实也不多了。这几天她都是自己悄悄的加餐。
没办法，她的那些小吃食是不够分的。
温振南在清点物资，就只有干菜，温叶茹的蔬菜，五只兔子肉加上温礼泽带来的一麻袋南瓜。
厨房大娘们也没闲着，挖了一些冬笋。用来炖兔子肉刚好。也够撑几天的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来到了姜保镇的地界。
流放的路上一直都是很安静的，没有遇到什么人，偶尔碰到一些野兽也被大强叔他们打下来进肚子了。
但这条路不一样，偶尔会看到一些尸体在路边，有一些用茅草盖住的，有些直接摊放在路边。姿态各异。
到后来腐尸隔几十米就一具，胳膊和腿都消失了，有些甚至还有齿痕。
温叶茹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怕是遇到难民了。饥荒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本来就是冬天，路上的植物也不多，这里的植物连根都没有，就剩下枝干和泥土。
刘二爷说前面就是姜保镇。一开始还准备进镇补物资，看情况要抓紧时间离开才行。
“父亲，我们怕是要先做好准备了。”温叶茹真的害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吃掉。
“茹儿，你有什么办法？”
“这样，你安排一下把粮食分成多份。每人身上都放一些。还剩一些南瓜和蔬菜就不用分。”
到时候需要跑路的话，拿着也跑不远。
温振南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既可以保存食物还可以分散难民的注意力。
于是大强小强和其他人便开始分配粮食。大强把一些米分给温叶怡 和李姨娘。
温叶怡拒绝了。“这，怎么行，要是那些人发现我身上有粮食，把我带走怎么办。”温叶怡暴跳如雷的说。
温叶茹从温叶怡手机抢过包袱，眼神都不想给温叶怡。
这个八姐姐一路上的怨言，对各种食物都嫌弃，吃得最多的也是她。
李姨娘有吃的也是分给她。她还嫌弃厨娘的厨艺不好。
连最能忍的二小姐温叶娟都对她翻了好几次的白眼。
温叶怡看到温叶茹这样对她，她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十妹妹，你弄疼我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温叶茹人小气势却不小，“八姐姐，你很看不起父亲他们辛苦得来的食物吧。”
“你不要乱说，我没有。”
“那为什么别人背得，你就背不得。”
“那还不是因为太重了，你也知道，我一向走路是最慢的，我害怕被捉。”
“那八姐姐待会儿什么都不拿，希望不要墊后”
“怎么会呢，不是还有祖母吗？”温叶怡这句话一出来，所有人都震惊了。
“你竟然拿祖母来比，你猜祖母为什么能当祖母？”
还真是脸皮厚的心里没点那个数了。
温叶茹甩都不想甩她了。
就连李姨娘在那里拼命的解释什么都听不见。
老太太是坐在地上的，没有听到刚刚的对话，也幸好没有听见，气着了不划算。
温叶茹每次半夜起来往米袋里加入一些米的时候就会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一开始以为是老鼠，没想到居然是温叶怡。
“既然这样，下次八姐姐你一下一顿饭就不要吃了。”温叶茹才不惯着她呢。
“凭什么？”
“凭你什么都不干，还一路叨叨叨。”
“你说了不算。”
“要不我们试试？”
温叶怡一听到要自己下顿没得吃，瞬间闭上了嘴巴。跑到李姨娘的环抱里痛哭起来。
众人对她这种行为感到鄙视。两位夫人都拉着女儿些让她们别学温叶怡。
大家对温叶怡有隔阂了。怕是走不近了。
李姨娘看着众人的眼神，她也缓缓的低了头，只是摸了摸怀里的头。
“父亲，你听，好像一群人过来了。”温叶茹的耳边清晰的听见人跑动的声音。
大强慌张的说：“老爷，赶紧带着人躲起来，难民过来了。”
温振南赶紧让小强推着老太太躲进了路下面的荆棘堆。其他人也赶紧自己找了些地方躲了起来。
温叶茹趁大家慌乱中收进了几个南瓜和一些白菜。
路上剩下了马车和一架板车。
马车里没什么东西了。板车上却还有些白菜和南瓜，地上有几个萝卜。
果然，在他们躲起来没一小会儿，一大群难民一窝蜂似的直接将板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些人像失去心智一样，抓到什么就往嘴巴里塞。
有些更恶心的是，已经进嘴一半的青菜，不知被谁又拖出来放进了自己的嘴巴。场面一顿大混乱。
那些人在马车周围争夺摔打，马车都挤不进去了。还一直往里面挤，最后马车直接散架。
温振南听着声音，瞬间感觉一阵后怕。幸好大家都躲得早，不然怕是会被撕碎万片。
温叶茹也感慨，幸好跑得快，不然难民嘴里撕咬的怕就是她了。
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了。看流民离开的方向好像是之前她们去过的小村。
希望一切安好吧。
“温老爷，怕是我们不能从姜保镇走了。直接从前面的那座山走吧。”李铁柱的老家是姜保镇的，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对这一带的路最熟悉了。
温振南哪里会有选择的余地。集合点了点人数就跟上李铁柱他们了。
温叶茹还在担心另一个问题，尸体遍地都是怕是春天一回暖看不见菌种便满天飞了。
虽然没有和尸体秘密接触，但说不好身上的衣服头发已经有空气接触了。
她们又总是聚在一起的，很危险，找个时间让大家消消毒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