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偏见

    府试的时间，定在三月十六日。考试的地点，设在州府学宫。

    为了参加府试，陈永第一次出远门，坐了一日的牛车，赶到了荆州府。

    初来荆州府，就能感受到繁华。荆州府不愧为省会之地，百尺高楼遍布全城。

    不过，陈永并未被这繁华迷了眼，寻到了考场之后，找了家临近的客栈住下来。

    临近府试，周边客栈生意火爆。刚过晌午，小客栈就住满了。幸亏陈永提前了一日，不然也得到处寻客栈。

    到了晚间，客栈老板送来了蜡烛。陈永不想白占便宜，掏出两钱银子，却被老板直接拒绝：“客官，使不得！将银子收回去，不然，我就不送蜡烛了！”

    客人给的银子，这店家居然不要，真是太奇怪了！

    陈永问道：“店家，为何不肯收银子？莫非是嫌少？”

    店家瞧着陈永眼生，随口问道：“客官，您是第一次参加府试的学子吧？”

    陈永点了点头，好奇问道：“不错，我确实初次参加府试。店家，您又是如何知晓的？”

    “每逢府试、院试，荆州府内的客栈都会涨价。为避免学子们心中不满，客栈的掌柜们，都会亲自送些蜡烛，供您这样的学子夜间读书。”

    “原来如此！既然有这个旧例，我就厚着脸皮不给钱了！”

    店掌柜听陈永说话有趣，又不摆读书人的架子，心中好感愈盛，笑着继续说道：“这些蜡烛也不是白送，如果店内有学子中了秀才，需留下墨宝赠与本店。”

    对于这样的要求，陈永自然也不会拒绝，笑着问道：“那是自然！不过，我进来的时候，怎么没瞧见字画？”

    掌柜有些尴尬，挠头赔笑道：“实不相瞒，本店住的学子，多是寒门子弟”

    即便掌柜没直说，陈永也清楚，寒门学子即便苦读，也远不及高门子弟。往年科举，少有寒门学子高中。

    世人皆有此偏见，哪是几句话就能消除的。

    陈永淡然笑道：“我也是寒门学子，若是真中了秀才，就送店家一副字，好为我寒门学子扬眉吐气！”

    掌柜虽不信陈永能中，但还是微笑着致谢：“如此，我先行谢过了！”

    陈永点燃蜡烛，开始温习往日功课。待到半夜时分，陈永眼睛酸涩，精力也有些跟不上，合上书混乱睡下。

    次日清晨，陈永醒来有些昏沉。出门练了几遍拳脚，头脑又清醒了几分。出门买了些包子，随后又关上房门读书。

    接连三日，陈永每日仅睡两个时辰，其他时间都在温习。

    仅是蜡烛，陈永都比其他人，每日多烧了两三根。

    这三日的时间，陈永将四书五经，温习了十几遍。几位先生们的注解，也翻了又翻，背得滚瓜烂熟。

    第四日出门之时，陈永的脸色苍白如纸，像是得了大病。

    这等勤奋的学子，掌柜已经多年没有遇到。莫非，这位少年真有可能高中？

    心思活络的店掌柜，特意叫厨子煲了汤，命小二专门送至陈永房内。

    陈永近来熬心费神，也没有多推辞，取出一两银子，交给了店小二。

    小二得了掌柜吩咐，又怎么肯收钱，直接扔下银子转身离去。

    陈永喊了几次，小二仍是不理不睬，只得就此作罢。

    店掌柜的这般做法，笃定了陈永会高中。陈永只能埋头用功，不负店掌柜的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