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风波又起
秋收刚过,武川县的气候由热转凉。
陈永爹身子不适,旧疾又犯了。郎中开了药,迟迟不见效果。陈永成日守在病榻前,连续照料多日,终等到老父身子转好了些。
二虎、三虎这些日来探望陈父,给陈永带来了两条消息:四季赌坊死了几个打手,凶手是洪仓山匪徒花豹子;莫管家自从上次上村闹过,连续半月闭门不出,据说是大病了一场。
秋风瑟瑟,莫家一处偏院,落叶满地。
院内老者迎风而立,斑驳灰发随风而动。
身后壮仆有些担忧,低声劝道:“老管家大病初愈,身子还没好爽利,还是回屋内吧!”
莫管家似没听见,自言自语道:“瞧瞧这满院落叶,正似老夫风烛残年。老夫这身子,已一日不如一日,没有多久的活头了。”
仆人不知道如何劝解,又听莫管家继续念叨:“这人之将死,什么事要看淡些。前些日,府里请了名医杜先生,为老朽调理沉疴。杜先生说,老夫这病是由心而生,劝老夫宽心些。”
“呵呵,杜先生之意,老夫心里都明白。依杜先生之意,老夫若心无杂念,好生调养些时日,再活个八九年不成问题。”
“老夫这个人呐,陪着老爷白手起家,也算有些本事吧。莫府的偌大家业,也有老夫三五分苦劳。”
“可临到老了,老夫竟失了手,折在个小辈身上。”
“不报此仇,老夫有何面目进莫家祠堂!”
说罢,秋风愈发萧瑟,一时黄叶四处乱窜。
男仆身强力壮,被秋风吹得心头发凉,不禁哆嗦了一下,又劝了一句:“管家莫要烦心,还是进去歇息吧!”
莫管家纹丝不动,闭目仰着头,脸上露出享受之色:“这阵秋风凉爽,吹着吹着人就清醒了!”
男仆心里犯起了嘀咕,老管家莫不是病糊涂了?
老管家蓦然转身,瘦削的脸颊露出虎狼戾色,厉声喝道:“你是什么狗东西?竟敢用这种眼神看老夫?”
一声厉喝,吓得仆役站不住,瘫倒在地上:“管家恕罪!恕罪啊!”
莫管家收起了戾气,转瞬之间风轻云淡,轻声问道:“莫老八,你是咱们莫氏本房人。论辈分,老夫是你远房族叔,是咱自家的小辈。若是外姓仆役,按家规打八十大板,逐出莫府。”
“多谢族叔宽恕!”
“自己去后院,领二十大板,然后唤院头来!”
莫老八恐管家继续深究,不敢继续辩驳,唯唯诺诺应道:“是!小的立刻就去!”
陈父经悉心照料,身子逐渐好转,已能下床走路。
近些时日,家里积累了些活计。陈永离了病榻,又陷入这些杂事之中。好在二虎近日清闲,赶来帮衬了许多。
等到忙完家里的琐事,陈永已疲惫不堪。
休息了半日,陈永、二虎进山下套子,打算捕些野鸡、野兔,给陈父补补身子。
二人进山,刚下三两个陷阱,就听到有人呼喊:“永哥!二虎哥!”
来人声音焦急,似是有万分紧急之事。
陈永有些倦意,神识模模糊糊,等人近了才察觉。
“小六,你不在村里,跑山上做什么?”
陈永本趴在地上挖坑,抬头瞧了眼小六:“小六,你有什么事?”
“永哥,出事了!三哥打伤了人,被县里的衙役抓进大牢了!”
陈永顿时停下,拍拍手里的泥土,问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们,这些日子要避风头么?三虎脑子进水啦,竟然跟人打架?”
小六小脸露出一丝尴尬,挠了挠头继续说道:“三哥那个性子,确实冲动了一些。”
“避风头?避什么风头?”二虎听完之后满脸疑惑,转头问小六:“老六,你们有事瞒着我!”
陈永顿时察觉失言,立刻搪塞道:“上个月我们跟人打了一架,担心对方上门报复。”
二虎闻言,心中狐疑立刻消失。
小六满心敬佩,若论编瞎话的本事,还是永哥最厉害。
陈永担心二虎起疑,立刻岔开话题:“三虎的事情,咱们先去找大虎哥,商量过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