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切磋
卜厌见云白戈刀不出鞘,便快速急攻。
攻得几招,忽地将力道集中一点猛刺。
云白戈果然难挡攻势,后撤一步,利刀出鞘。
本来缠绕在刀鞘上的黑色带子随他拔剑的动作忽地散开,飘扬起来,如同旗帜在为他呐喊助威。
二人一刀一剑耍的极快,舞出的剑光已经围成了他们周围形成了光网
沐橙看的眼花缭乱。
司娘扯着衣裙就地坐下,自言自语般说道:
“这小子进步也不小。”
司娘看着云白戈的身影不禁有些伤感。
她陪着他从江湖中的肆意少年走到了威风凛凛的阁主。
也看着他由曾经的随心所欲变成了现在的不断权衡利弊。
她说不上谁好谁坏,只是心中无限惆怅。
尤其是最近门派不宁,竟然还有人盯上了他的阁主之位。
给他暗中下毒、使绊子的人不少,他难得脱离那些俗事,做回他自己。
她侧头对沐橙说:
“他们要打的许久呢,你……是不是要干活?”
司娘能看出来二人都还未尽全力。
况且云白戈有意与卜厌切磋,这一场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
沐橙要是看完他们打架,哪还有时间写书。
沐橙听到司娘的话,知道自己该走了,虽然她很想留在这里观战。
她不放心地问道:“不会有事吧?”
司娘看着打架的两人,头也不回地问道:
“怎么,怕你心上人出事?”
沐橙被问的一愣,随即脸上泛起红晕。
“放心去吧,死不了。”
司娘说完这句话便不打算再理沐橙。
沐橙一步三回头不甘心地走远。
卜厌今天的剑跟平常在她旁边练的完全是两种感觉。
他平常的剑使得随性,完全不似今日剑招的凌厉凶猛。
就连使剑的人都像换了个样子。
不过这终究不是她眼下该操心的事,她要想的是自己的书该怎么写。
拿着笔写写停停,再改一改。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腕酸到“嘎吱”作响时总算大功告成。
这本书讲了江湖中的一个侠客,武艺超群,少年英才。
他总是做着与旁人不同的事情:
江湖所不容之人,他救;无辜受牵连被认为该死之人,他救。
有人敬佩他,有人羡慕他,更多的人嫉妒他。
有一天,他救下了一个江湖魔头的幼子,终于为江湖人所不容。
人人骂他,追杀他,口口声声说着是为了为肃清江湖。
最后,他不甘受辱,自尽而亡。
她在这本书最后写了后记:
“故事中的少年,虽然行事张扬,可他一生却没有做过违背良心之事,最后却落得人人喊打的下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看这个故事时,自然看得清谁是谁非。
可是现实中,我们往往就是那人云亦云的加害者。
请不要仅仅用自己的意志去揣测、去评判。
是非公道不在口中,而在心中。”
她坐在桌前的时候大概是巳时,也就是早上九点左右。
晚上续了好几盏灯,现在天已经蒙蒙亮,看样子是第二天凌晨。
她放下笔,站起身,脑袋一晕,眼冒金星,身子还冷地打颤。
连忙摸起一块发硬的糕点送入嘴中,又去旁边屋子的小灶台煮了碗面,身体才慢慢暖和起来。
坐着歇了一会,耳边传来不寻常的风声,她走出屋子。
院中相继落下三人。
卜厌的衣衫破了多处,身上也有伤痕,此时正被云白戈扶着。
他见沐橙看过来,缓慢偏过头避开了她的眼神。
云白戈看向沐橙,问道:
“写完了?”
沐橙回到房间,拿出写好的东西。
司娘接过,说道:“我先拿过去出书。”
沐橙疑惑:
“那说书先生那边怎么办,岂不是要慢几天?”
她想着毕竟只有一份原稿,抄也需要时间。
司娘说道:
“不用,莫老过目不忘,我先拿去墨香书舍让他看完就给你送回来,你再拿去胡言茶坊。”
沐橙想起卜厌说的,白云阁里有任何一个行业里的能人,果然是这样。
沐橙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空气中飘着一股酒味,再看看卜厌涣散的眼神,沐橙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都受伤了,还被灌酒?”
云白戈挑眉,悠悠说道:
“我可没灌酒,是他自己输了,况且,你怎么知道这酒不是琼浆玉露?”
沐橙听这轻飘飘的语气心里不爽,却也没办法,只得嘟囔道:
“一把年纪,不知分寸,不怕闹出人命。”
现代医学告诉她受伤的人喝酒很危险。
即使跟这个地方医学不同,但原理总归大差不差。
“呵。”
云白戈把她说的几个字听得清楚,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不由得笑出声。
昨日打架云白戈打得十分尽兴。
虽然胜负早已见分晓,但二人还是打了好几个时辰。
卜厌输了,没有不甘心,他输的心服口服。
云白戈说道:
“内力有余,控制不足。”
卜厌拱手恭敬说道:
“还请前辈指点。”
“走吧,那就指点指点。”
云白戈说完这句话就运气向城内奔去。
卜厌立刻跟上,司娘自然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一座不起眼的庄子。
还未走到庄子,空气中就飘着一股醇厚的酒香。
庄子里一人见来人是云白戈,行礼道:
“阁主。”
云白戈“嗯”了一声,吩咐道:
“去取"天上仙"来。”
这"天上仙"是这天底下最上乘的酒。
酒量不好的人喝一小口就似神仙般飘然自在,醉生梦死。
酒量好的人喝一杯便能讲凡尘俗世抛于脑后,身心舒畅。
“天上仙”是酒也是药,普通人喝了对身体大有裨益,习武人喝了可疏通筋脉。
此酒刚出窖后不久,酿酒的人就逝世。
因此这酒珍贵至极,又因其口味绝佳,故得“天上仙”一名。
云白戈卜厌二人相对而坐,桌子上摆了一个白玉壶和几盏空杯。
云白戈将酒倒入一个杯子,自己端起另一个空杯,说道:
“酒不能洒,半柱香后,酒在谁杯中,谁就喝,如何?”
卜厌身上的伤是他弄出来的,他当然知道喝酒肯定不利于伤口恢复。
不过他可不管,一般人想喝这酒还喝不到呢。
卜厌前二十年没有碰过酒,现在只当他要点拨自己,自然不会拒绝。
端起那个装了酒的杯子,答道:
“好。”
云白戈将酒倒的极满,已然漫过杯口,偏偏又没有滴出一滴。
不过只要一阵风过来,就能将杯口的酒吹出来。
卜厌若要稳稳端起杯子,自然要用内力护着。
他将杯子朝云白戈手中的空杯靠近,想将酒顺势倒进去。
谁知云白戈那个空杯前的空气如同一道看不见的墙,坚硬无比。
卜厌不得不用内力去冲开,这就意味着他要将真气化为两股力。
一股柔劲护住杯中的酒,一股刚劲去冲开对面杯子前的气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