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砸场子
姜姜见老头迟迟不讲话，皱眉说道：
“爷爷你不会是要反悔吧，那天晚上我们明明说好了，只要我下山可以养活自己，你就让我出去的。”
那天晚上，姜朝仁终于松了口，说只要可以找到事做就让她下山。
可是哪知道她爷爷是在给她下套，她根本下不了山，怎么找事做养活自己？
她就只能日盼夜盼，盼着有人来找她，终于把沐橙盼来了。
“你找她做什么？”姜朝仁问沐橙。
沐橙把她开学堂招老师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姜朝仁早在那夜听她孙女讲沐橙，就觉得这个人是个奇女子，如今一看还真是。
“可以去，有个条件。”
姜姜赶忙问：“什么条件？”
“每天都要回来，你总不能让我天天记挂你。”
姜朝仁话音刚落，他那孙女的嘴角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拉上沐橙，就跑，生怕他反悔：“爷爷，我走喽。”
“臭丫头。”姜朝仁在原地目送她们。
另一边，重九领着一群小尾巴来到了无涯学堂，姑娘们带着他们安置，虽有波折，好在没出多大乱子。
姜姜许久没来城里，找胡义铭听书听书去了，沐橙则连忙赶去了满香楼，差一点就来不及。
每天沐橙从满香楼出来都会有人等着她，给她递上一些好吃的，让她每天踏出那道门多了不少期待。
“你去找了姜姜当武学老师？”卜厌问道。
“嗯。”沐橙塞了一满嘴吃的答道。
卜厌心里闪过一丝失望：她都没有问过自己。
沐橙咽下满嘴的食物，说道:“本来是想问你愿不愿意的。”
卜厌听见这话眸光一闪。
“想了想觉得你有点贵，而且你是我的老师，要是还要教他们，哪还有时间教我。”
“而且那样的话你自己就没时间练功了。”
沐橙总觉得卜厌从上次那个邪寨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
“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跟那个邪寨有关？”
卜厌一愣，缓缓开口:“只是觉得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厉害罢了。”
沐橙问:“因为没打过夏主？”
“算是吧。”
其实不完全是，卜厌那天回来后稍微一琢磨就勘破了夏野的武功路数，可是在战斗时却完全没看出来。
本来可以打过却没有打过，这是他心情郁结的原因。
“你被不少人夸过有天赋吧。”沐橙问。
“嗯。”
卜厌没有隐瞒，他在际城确实常被夸赞，不过他从来没把那些话放心上，况且他总近发现一个人比他更有天赋。
“夏主一看就不年轻了，我倒觉得打不过才好呢。”
“此话怎讲？”卜厌第一次见这样安慰人的。
“你年纪不大，如果就碰不到敌手了，那多让人害怕啊，以后都不知道要怎么进步，进步多少才能算进步。”
“但是你没打过就不一样，你还有很长很长的路可以走，还有很多空间可以进步。”
卜厌笑着说道，语气比晚风还要温柔:“你的道理总是不一样的。”
沐橙瘪了瘪嘴:“本来就是嘛，咱们呢，不要做战无不胜的天才，做一个厉害的普通人就好了。”
卜厌想一想，觉得颇有道理:“不过我倒是觉得有一个人是个天才，她却总是说自己是个普通人呢。”
沐橙顺口一问:“谁啊。”
她迟迟没听见回答，转过头准备再问一遍，不曾想一头撞进了卜厌深邃干净的眼眸里。
她反应过来，脸上发烫，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夜幕笼罩，月色朦胧，有两人就这么走着。
东扯一句，西说一句，周身仿佛笼了一层罩子，外人看得见却进不去，也无法打扰他们。
今日是无涯学堂试讲第一天，学堂里的孩子紧张又兴奋。
昨晚，像是上天踢给他们的礼物。
他们从没想过有一天会遗憾肚子装不下食物，会有机会舒舒服服的洗热水澡，会干干净净的洗热水澡，会安安心心的床塌上感受被窝的温暖。
现在，他们要读书了。
何承运抱着书走上讲台，一个个沉闷刻板的字从他嘴里讲述显的尤为有趣，孩子们仰着脑袋新奇地听着，没有一人走神。
就连来听课的大人们都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还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下课后孩子们来到一个摆着大长桌的屋子，屋门侧边挂了个牌子，牌子上写着“食堂”二字。
只见每个学生端着大碗挨个排着队去桌子前方的姑娘那走过。
姑娘面前摆的是不同的菜，挨个给面前的学生打上，分量足，菜式多，比在家里吃的还要好。
众人一面觉得新奇，一面又在心里赞叹。
到了下午，学堂来了位女师长，正当众人都觉得失望时，女师长的身手让众人目瞪口呆。
一套拳法打的是刚劲有力，完全不似江湖杂耍那般花拳绣腿，是实打实的真功夫。
这一天看下来，众人对这个学堂赞不绝口。
学堂的费用比起它教的东西来说不仅不算贵，还称的上一句物超所值，纷纷争抢着报名。
沐橙看了看重九给他的报名人数，苦恼学生多，老师却不够。
“谁干的！”
听见姜姜怒气冲冲的声音，沐橙连忙丢下手中的事跑出去。
还未走到门口，难闻腥臭味直冲鼻腔，压下恶心。
抬步走出，只见大门血红一片，门联上的字被红色染过尤为醒目。
“砸场子是吧。”
姜姜刚反应过来准备去追时，卜厌已经快她一步，将还未跑远的人钳了回来。
那人动弹不得，脸上写满不服。
本来就热闹的无涯学堂，此时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人已经堵满了这条街。
这时又有几人从人群里窜出，一人手拿几张纸，高举起来对着大伙扬了扬，大声说道:
“此文名为《斥责书》，是杨老先生写的，大伙都来听听。”
“杨先生？可是国学院杨老？”有人听见这几个字确认道。
“自然是。”高相安得意回答。
“我等是京城各家私塾、官学的师长，甚觉无涯书屋以妖邪之气，坏我大筱学风，坏，辱我大筱文骨。”
高相安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人群里不少人受他感染，觉得无涯学堂确实称不上正统。
重九带着人出来准备将血迹处理一番，沐橙沉声开口:“停手，先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