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赫尔斯是我杀的
在如潮的掌声中，君祁的小提琴奏响了第一个音节。
配合着他的旋律，钢琴声也倾泻而出，与小提琴声成了最默契的搭配。
这最和谐的乐曲是清晨梦醒时分最平静的一汪湖水，湖面渐渐荡起涟漪，一圈一圈，直至消失不见。
小提琴声渐渐低了下去，从之前的主角完全变成了钢琴的配角。
晏辞吃惊抬头，这……怎么与之前排练的不太一样？
当她的目光和君祁交汇的一刹那，便明白了君祁的意思。
她，才是这支曲子的主角。
她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双手更加肆意起来。
琴声变得清澈明朗，如乡间清凉的泉水泠泠作响，轻快越过一片片碧绿的草地，在晶莹的碎石上淙淙而过。
“我真的是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动听的钢琴曲，真不愧是万里挑一选出的‘钢琴天使’，绝，太绝了！”
“可是，她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
“是啊，苏轻月的宣传海报早都放在了官网上，为什么要在正式演出时戴上面纱呢？”
越是看不清真面目，观众的好奇心越高。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紧盯着那个全神贯注弹奏钢琴的黑裙少女。
她坐在那里，聚光灯都打在她的身上，雪白光滑的双肩像无瑕的珍珠一样散发着莹润的光泽，黑色的抹胸礼服勾勒出她姣好的线条，一双纤长玉臂极有力量，随着音符的律动上下舞动。
雪肤黑裙，宛若黑白琴键。
一时间，人与琴已经融为一体，分不清究竟是是人在弹琴，还是琴自己有了意识。
那一刻，她即是琴，琴即是她。
那露在面纱外的一双眼，在烟熏妆的加持下更加深邃诱人，淡然平静的眼波却掀起观众心中惊涛骇浪，随着她赋予音乐的情感，随着她的喜怒哀乐。
坐在至尊vip座位上的傅俞白皱了皱眉。
小狐狸实在太招人喜欢了。
就算是用面纱遮着脸，也抵挡不住台下观众的热情。
而且君祁故意降低了小提琴的音量，目的就是要突出钢琴的地位，能让素来心高气傲的君祁主动想让，他对小狐狸似乎……也有些不怀好意呢。
他烦躁地摁了摁太阳穴。
好在小狐狸是个不懂风情的，谅那君祁短时间内也不会获得她的好感。
看来自己，得再好好想想办法了。
小狐狸曾说过，她喜欢吃甜食……
“想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必定要先抓住她的胃。”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这句话，但如今深以为然。
万不可让君祁抢了先！
————
沈正初的一颗心此时却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要团团转。
即使那少女戴着面纱，他也清楚地知道，那根本不是苏轻月！
苏轻月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上台？
他不敢在母亲面前显露出来，只能暗地里给苏轻月打电话。
所有的电话都等来最后一句：
“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应答，请稍后再拨。”
沈梦也察觉到不对，好在她机灵了一回，到底是没在沈夫人面前直接露馅。
她给沈正初发微信。
“哥，那个女人怎么不是轻月姐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正初也头疼这诡异的事情，就只听到不远处的裴夏和沈书雁激动地说道：
“快看，是晏辞，真的是晏辞！我的妈她今天简直是美炸了好吗？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来看音乐会了！今天简直太值了！”
“咱俩回去一定要请晏辞吃饭，要吃就吃最好的，就吃学校对面那家最高档的西餐厅好不好！”
声音虽不大，却在有心人的耳朵里听了个明明白白。
晏辞？
那个少女是晏辞？
沈正初定神再看了看，却没有从面纱少女身上看出晏辞的半点影子。
素日里的晏辞总是穿着t恤牛仔裤，完全看不出有这般的好身材，而且一个乡下丫头，又怎么会弹得这么一手好钢琴？
可是，能辨认是不是她的脸却被面纱遮住，光看那眼又分辨不出。
他心里根本不相信这面纱少女会是晏辞，但她那两个同学的话又在他心头萦绕。
他犹豫不决，给沈梦回复道：
“小梦，你有没有觉得弹琴的女生，有一点眼熟？”
“眼熟？我不觉得啊，难道是我们认识的人？”
“不觉得就算了，可能是我眼花了。我刚才给轻月打电话，一直打不通，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那我再给轻月姐姐打电话。”
“对了，这件事，你可千万先瞒着妈妈，别让她知道今天在台上的不是轻月。”
叮嘱完妹妹，沈正初再一次把目光投向台上的女孩。
此时一曲已经结束。
这一曲，本来是君祁的最新作品，可小提琴声早已沦为伴奏，真正的主角是黑裙少女。
她站起来，右手轻抚胸口，向观众行礼致意。
她曼妙的身姿在这一刻全部显露于观众面前。
一袭曳地的黑色长裙，衬得她肤色雪白，与旁边同样黑衣的君祁一起，生出了些许莫名的cp感。
“怎么办，我有一点点磕到了！”
“突然觉得这女孩就是暗黑天使吧，整个人的气质绝了啊！我这下可粉上苏轻月了，我要去她的微博关注她！”
……
后台。
晏辞回到化妆间，摘下面纱。
化妆师陈姐还在不停叹息，叨叨着这小姑娘错失了一个能原地出道的绝佳机会。
杜明不住鼓掌，一脸惊艳之色。
“太绝了太绝了，阿祁工作室的官方微博下，全是求你们两个再次合作，不知道晏小姐有没有兴趣？”
“没有。”晏辞想也没想。
“没……没有？”杜明把后面的话都想好了，没想到直接吃了个闭门羹。
杜明脑筋转得极快，只能迂回战术。
“那能不能把赫尔斯的曲谱借我看看？过几天还给你？”找个借口再见面，才有合作的机会。
“没有。”晏辞指了指脑袋，“他死前，我随手翻了翻他的曲谱，都记在这里了。”
“他……死前？”杜明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他死的时候你在他身边？！”
“差不多吧，”晏辞抽出一张卸妆巾准备卸妆，“他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