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能喝酒
“我本该是死在四十年前的鸟，那天寒风刺骨，我的巢被烈风吹散，冻得昏死在雪地。
十六岁的杜郎星眼剑眉，自己在草屋中都已冷的哆嗦难立，还是顶着风雪把我抱进屋中暖在怀里。
良久，我不再僵硬意识恢复，听前辈们讲：“人类都是大猪蹄子”长大的 我吓得奋力挣扎开满屋子找出口，撞断了翅膀，划伤了腿，杜郎被我吓到了，看到我躺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我捧起来为我疗伤。
一个月我渐渐恢复。
一个月内已足以让我认清他，我与他不辞而别 。
为报恩的我偷取蓬莱仙果修炼成人，我用人类的方法：“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来报恩杜郎。
情窦初开，我爱上了他，他和我一直相敬如宾，他教我读书识字，了解人间，我对他讲妖界其趣闻，仙魔传奇……
二十岁的杜郎离开湘镇赶往京城科举考试，十八年我默默等待，可十八年啊！对妖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人来说……”女人忍不住轻叹了口气，竟哽咽至极，靠在树上虽面无表情，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看到镇中孩童长大成人，娶妻生子；老者连连离世，所剩无几，才明白对人类来讲，这十八年……有多长。”
我的心中甚是不安，开始焦虑，我害怕他在路上吃不饱，喝不暖，甚至遭到意外；害怕他遇到强劲对手落下榜来而心灰意冷；害怕他孤身一人在外，无亲无故；害怕他……哈哈哈，可能发生的变故我想了，不可能发生的 故我也想了，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爱上其他女子。
我连夜赶至京城，四处打听。
“请问你见过这个人吗？”
“这画像上画的是……驸马爷。”
“什么驸马爷？”
“嗨，你连这都不知道，新搬来的吧，这可是当今元朝公主的驸马，尚书大人——杜遇啊。”
“杜遇？那个杜遇？”
“你哭什么哭！不就是画像上的吗？”男子看着满脸泪痕的女子，一脸晦气的走开。
听到此话，我浑身骤凉，奔至尚书府，那扇门极大，门槛儿好似拔地而起的雄山，我突然犹豫了，突然害怕看到真相 ，最终我放弃了走正门，化作原形偷偷一探究竟。
院子里是两个孩童，约十五六岁，女孩儿荡着秋千，眉目如同故人，男孩儿持经诵读的模样 ，令人不禁追溯往事。
一男一女从房中相谈而出，男女的眉目间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他……三十八了。
没有离开时的昂扬稚气，皆是稳重、儒雅、成熟。
旁边的女子，举止端庄有礼，一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是她所不能及的。
也是，她是公主，满腹经纶，行举得体，温柔且身份不凡，既是知己又是贤内助 。
而我，从小便不学无术，乡野间的粗鄙小妖，既没有满腹经纶与他攀谈，也没有什么 能力助他仕途顺利。
哈哈哈，岁月伤人啊！十八年我独守空房，他却儿女成双，新抱美人。
我不甘心！！
我杀下院子，两根利羽如剑般直射孩子，“孩子？凭什么！”他认出我来并不言语，痛哭出声抱着他死去的两个孩子。
我又攻向女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带他回家！”可杜郎竟挡在女人面前 一羽两命，穿过他的胸膛死死钉在房门上，羽毛上的血液相融 一滴又一滴成为血泊。
“杜郎！”眼中的血色褪尽，我慌了，不料到一向不运动的杜郎竟会这般快，我一身素衣染为赤色，更应了我的名字——赤灵。
我奔向杜郎，以妖力为他续命，他大口大口吐着鲜血，艰难吐字：“对不起……年少无知，不知情爱 ，误……了你……”
“不知情爱……哈哈哈，他从来都没爱过我。”
可笑啊，死了的杜郎还紧紧抓着那个女人的手，我本该恨透他们，让他们死也不得安宁！
可染了爱的傻子，怎么舍得去恨爱惨了的人呢？
我寻觅多年，无计可施，一月前不知是谁给予我这三镜阵的法子。
三镜镇聚元环阳，阵因人而定，结界破解之法便是镇中人最不想见或害怕的人或事。
“所以你就用了这阵？你就没想过这阵来的诡异吗？”
“呵，我自问我没有那么好的命，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想如果公子出事，你身后的那位公子定也会不择手段的救你。”
京南吗？他是男主魔君啊，怎会为了个打小羞辱欺负他的炮灰而不择手段呢。沈卿回头看向沈京南，只见男人眉眼稍弯薄唇微扬，在这阴暗的天地间自成一道风景与此地格格不入，沈卿的唇角竟无意识勾起。
沈卿（原）：“什么叫羞辱欺负他，我可没那么卑鄙连小孩儿都不放过。”
沈卿（现）：“嗯？你没有吗？那我刚来的时候，为什么京南衣着单薄的跪在雪地里，还晕了过去。”
沈卿（原）：“那……那是我好不容易从掌门师兄那儿偷来的玉琼浆，还没有尝就被他打碎了，气不过才罚他的。”
沈卿（现）：“那你就往死里罚人家？”
沈卿（原）：“没有……修仙之人真气护体 衣着并不用穿那么厚实，谁知那孩子够实诚 ，封锁修为肉体凡胎的跪在雪地里一声不吭，我本想罚他半个时辰 ， 结果……就……不小心睡着了。”
沈卿（现）：“你可真是个人才！”
沈卿（原）：“……”
话语间赤灵的血已蔓延至沈卿脚底，法阵也随着缓缓变弱，赤灵 一口鲜血吐出，汇入血泊。
“赤灵！”
“时间到了，咳咳，原以为祭了你们就能见到杜郎，现在要我去找他了……”语后赤灵的身体开始消散，发出点点荧光，漫布在空中，向西方街镇飘去，荧光在人们的头顶融入，人们皆恢复常态，眼神迷茫的望着四周，只当是发了个呆，做了个梦，树上的红眼鸟儿也都纷纷摔落在地无了生机。
荧光碰到结界，结界瞬间崩裂，失去精元支撑的四人都倒在地上没了生气。
一团荧光在男子面前转了几圈，轻轻的蹭了蹭男子的脸后飘向街镇，没有人知道赤灵在男子耳边说了些什么 或许是告别亦或许是询问那句放在心底已久的话。
杜郎，……你爱过我吗？哈，下辈子……就不见了，后会……无期 。
阵法消失，树木归位，显露出那条弯曲细长的小土路，小木屋消失了， 四具尸体安然躺在地上不知发生了什么……
“京南，这尸体怎么办？”
“他们是皇亲国戚，便留给皇室处理吧。”
“嗯。”
“师尊，回去吗？”
“不回，我还没见过正常的湘镇呢，玩两天。”
“听师尊的。”
“这才是我的好京南嘛～”沈卿会然一笑，踮起双脚，拍了拍沈京南的肩膀 。
这孩子吃啥长的，真高！
刚下过雨的土路很脏，沈京南与沈卿御剑而归 ，街上行人已恢复生机镇口也人来人往，虽是阴天却莫名晴朗。
“京南，我要吃糖葫芦。”
“好。”
“吃麻婆豆腐、辣子鸡丁、东坡肘子、豆瓣鲫鱼、鱼香肉丝。”
“好。”沈京南一脸宠溺。
“喝果子酒。”
“不能喝酒。”
“啊～你刚才还说听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