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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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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雍冷冷地看着姬华搭在沈鹿溪肩头的那只手, 偏偏姬华举止从容态度自然,他也不能直接上前把人家的手给打开。
    ——但他就是有一种心爱之物要被人抢走的感觉。
    幸好沈鹿溪还是比较有社畜自觉的,毕竟姬华和自家老板是对头,哪怕两人之前关系不错, 她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她微微欠身, 躲开姬华的手, 挠了挠头笑道:“我定给您备上一份厚礼。”
    姬华神色温雅,从内侍手里接过一只雕花濯水的锦盒, 他才打开锦盒,一股清逸的茶香便逸散出来, 他笑道:“你生日在我喜宴之后, 那时候我怕是没腾不出空来给你庆生,这是之前头茬的庐山云雾茶, 我特地托人采买的,叶底嫩绿匀称, 青翠多毫, 回味甘甜馨香,若是我没有记错, 你颇好茗道,这盒云雾茶便赠予你当生辰礼吧。”
    啥?原身的生日快到了?!
    不过原身确实爱茶爱酒,古代又没有啥碳酸饮料,沈鹿溪也开始爱上了乳茶果茶之类的饮子。
    姬华把生辰礼都说出来了, 这茶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 沈鹿溪总不能直接拒收拂一个皇子的颜面, 犹豫了下才伸手接过:“多谢殿下。”
    姬雍话本子倒也没白看, 在人前一副贤惠大度脸:“比起云雾茶, 沈侍卫其实更喜欢六安瓜片, 不过我还是替她谢过三哥了。”
    沈鹿溪:“...”这茶她还没喝呢,为什么就闻到了一股子绿茶的芬芳?
    姬华笑意微僵,神色尽量平静地和姬雍叙话几句,这才转身告辞。
    姬雍变脸之快简直令沈鹿溪叹为观止,他不悦地质问:“你的生辰为何不告诉我?”
    沈鹿溪:“...”因为我也不知道啊!她干咳了声:“这点小事,哪里敢特地告知您呢?”
    姬雍把这句话自动理解成沈鹿溪心生自卑,怕他不当回事,所以不敢告知。
    他脸色终于好看了点,又瞥见桌上那方放着庐山云雾茶的盒子,一抬手给打飞了,冷笑道:“什么腌臜东西,别弄脏了我的地界。”
    砰的一声,沈鹿溪缩了缩膀子:“您要是不想让卑职收,方才直接说不就好了,只要您发话,卑职还敢收这礼不成?现在又恼什么?”
    姬雍梗着脖子:“我哪里恼了?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恼了?”他见沈鹿溪一脸委屈的小表情,也意识到自己吓着他了,忙缓了缓神色:“我不是在恼你。”
    他迟疑了下,有些笨拙地拍她肩背,哄她:“好了好了,别怕啊。”
    沈鹿溪:“...”太子这两天怎么了,是不是吃坏啥东西了?
    姬雍见她怔怔出神,又忍不住道:“而且老三那个附庸风雅的哪里懂什么茶?你应当尝尝我点的茶,才知道什么叫好茶!”
    沈鹿溪还没来得及阻拦,姬雍就已经兴冲冲命人取了茶具出来,冲茶洗茶,姿态优雅娴熟,举止若行云流水,倒真是个内行。
    他很快点好一盏,递到沈鹿溪手边,有些期待地道:“尝尝看。”
    沈鹿溪对姬雍的口味还是挺了解的,她深吸了口气,就义般仰头喝了一大口,很快:“噗——斯哈斯哈,烫死了。”
    姬雍忙递给她一盏凉水,斥道:“蠢死了,你喝那么急干什么!”他又道:“张嘴我看看,起泡了没?”
    沈鹿溪冲他呲牙:“啊——”
    姬雍瞧她粉嫩嫩的一点舌尖,瞧的心里发痒,不知不觉竟探出一根手指,沿着她唇瓣抵进去,划过一排整齐的贝齿,勾缠逗弄她湿漉软嫩的舌头。
    如果把这根手指换成他的唇舌...
    姬雍想到那慕场景,脸色微红,却又止不住的心跳加快。
    沈鹿溪张大了眼睛,含糊不清地道:“殿,殿下...?”
    姬雍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一时颇为尴尬,忙收回手指,轻咳了声:“瞧一眼你到底有没有长燎泡。”
    沈鹿溪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姬雍岔开话头,又点了一杯清茶,这回等温度适宜了才敢递给她:“尝尝看。”
    沈鹿溪低头啜了口,不得不在心里向姬雍的品味道歉,人家是嗜甜,倒也不是那等一味放糖的,这盏果茶就带了股樱桃和频婆果的香气,混合着淡淡茶香入口,薄甜微辛,口感绝佳。
    她眼睛一亮:“好喝!”
    姬雍眉眼不觉弯了下,不经意般的问道:“跟老三的茶比如何?”
    沈鹿溪看着地上那一堆粉身碎骨的茶叶,满脸堆笑:“那自然是您的好。”
    姬雍漫不经心地问:“那你的生辰...”
    沈鹿溪恍惚有点明白过来了,敢情这哥俩闹这出是为了她的生辰宴?至于吗,又不是什么国际盛会。她估摸着大概是兄弟俩不睦,所以处处都要相争,便试探着道:“到时候卑职会给您下帖子,还望您赏脸过来啊...”
    姬雍神色终于满意了点,撑着下颔笑:“你想要什么生辰礼?”
    沈鹿溪也没当回事,随口道:“您能赏脸过来,就是我的荣幸了。”
    姬雍把这句话自动翻译‘只要你来,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他笑了笑:“嗯。”
    ......
    姬雍到底有正经差事要办,也没功夫成日纠结这些情爱之事,没两□□明帝就下了口谕,着他去渭阳去督查一下帝陵的修建进度,本来这差事是礼部和工部干的,但鉴于礼部近来让朝明帝颇为不满,这差事便落到了姬雍头上。
    从长安到渭阳不过两日脚程,和他一道去的还有吴国公世子,两人刚到渭阳,先着手把事情调查了个通透,忙活几日终于能松泛些了,吴世子神神秘秘地邀姬雍:“殿下今儿晚若是无事,不若同我去听出戏。”
    姬雍兴致乏乏,吴世子又补了句:“是情爱折子戏。”
    姬雍最近恶补了不少跟谈情说爱有关的话本和戏曲,以弥补自己在这方面贫瘠的知识,他闻言终于起了些兴头:“哦?”
    吴世子见他意动,神神秘秘地笑:“殿下届时记得换上寻常衣裳,我已在风月楼包好了雅间,只等您光临。”
    姬雍不置可否地垂眸哦了声,等到了夜里,却把沈鹿溪也一并带上了。
    吴世子见到沈鹿溪,双眸先是一亮,又嘿嘿笑了两声,竖起大拇指:“要说会玩还是您会玩,眼光也远胜于臣。”
    姬雍拧了拧眉,也没多说什么,只问道:“还不进去?”
    吴世子忙赔笑几声,欠身引姬雍入内,让姬雍带着沈鹿溪单独入了雅间。
    寻常戏场布置的多以宽宏亮堂为主,吴世子带他来的这处却布置的旖旎暧昧,就连戏台上也是光晕朦胧,场内弥漫着一股靡靡的香气,让人闻之心神俱醉。
    随着锣鼓声起,正戏很快开场,沈鹿溪对戏词是一窍不通,就是来嗑瓜子吃点心的,姬雍倒是颇为精通,只不过这幕戏讲的却是一个美貌少年被一位青年官员所救,不惜卖身为奴,也要进到那官员府邸报恩的故事。两位主角儿的扮相都是眉目如画,貌若仙人,不过姬雍是没看出来俩大老爷们演的戏哪里和情爱有关,耐着性子等了会儿,也没见女角出场,而且戏台上两个男角还没沈鹿溪生的好看呢,他干脆收回目光,有意无意地凝着沈鹿溪的侧脸。
    这时戏台上的美貌少年正在以奴仆身份给官员捏肩捶腿,被按摩的官员一脸享受,夸了少年好几句,听的姬雍颇为心动...偏头瞧了沈鹿溪一眼。
    沈鹿溪嘴角还沾了点糕饼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殿下,怎么了?”
    原来男人之间也能这么捏肩捶腿?姬雍一脸的若有所思,看沈鹿溪一脸肾虚的样子,也不像是有力道按摩的,抬手道:“腿伸过来,我帮你按两下。”
    他根本没给沈鹿溪开口拒绝的余地,居然弯腰握住她的小腿,又平放到自己腿上,轻捏了一下她的大腿内侧,觉着手感绵软得很,他鄙夷道:“双腿乏力,下盘定然不稳。”
    他迟疑了下,修长手指沿着内侧蜿蜒而上,每到一处穴位,便停下来,用指尖揉按片刻,还附带解说:“犊鼻穴,按之可疏通经络,长按此处可以疏通经络。”
    沈鹿溪压根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按得又酸又麻,一时连把腿抽回来的力道都没有了,忍不住弯腰,轻啊了声。
    她平日说话都是故意压低嗓子的,这回是猝不及防,这声惊叫便用了女音。
    姬雍听她嗓音柔软娇媚,不由怔了怔,这声音勾的他心肝一酥,忍不住狐疑地看了眼沈鹿溪。
    沈鹿溪给被逮住的耗子似的,拼命蹬腿:“殿下,撒,撒手!”
    声音又恢复如常了,姬雍心中疑虑暂收,继续顺着内侧向上,又按在了一处穴位上:“这是足三里,按之可改善手脚冰凉,使得气血旺盛。”
    沈鹿溪脸色比吃了三斤黄瓜还绿,眼看着他一脸纯洁地往那个要命的地方走,她急死忙活拦住他的手:“殿下,殿下不用您按了,我身体好得很,力大如牛,一顿能吃三碗饭!”
    姬雍没收回手,另只手撑着下巴问她:“我让你舒服了吗?”
    沈鹿溪:“...舒,舒服?”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姬雍又问:“方才可快活?”
    沈鹿溪张了张嘴,硬撑起笑脸,用假笑面对世界:“快活,比快活林都快活。”
    姬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其实他也觉着有些不对,不过按摩对象是很合他心意的沈鹿溪,而且戏里不也说了,两个男人互相按摩多正常,他就没有多想,只是一心想让她快活。
    转眼一场戏散了,姬雍拉着沈鹿溪起身:“走吧。”
    屋里头两人就是在按摩,简直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不过隔间的吴世子听了两人传来的动静,崩提多耐人寻味了,表情多少有点一言难尽。
    要知道太子在京城权贵的心里那一向是不近女色清纯不做作的啊,没想到私底下那么会玩...太子的清纯人设崩了啊。
    吴世子一出门便和姬雍撞上,他见沈鹿溪眸含水光,面含绯色,姬雍倒是隐隐透着几分餍足愉悦,心下更是笃定俩人有点什么。
    倒是姬雍面有不悦:“你不是说这是情爱折子戏吗?连个女角都没有,算什么情爱?”
    吴世子反而怔了怔,脱口道:“这是龙阳戏啊,哪来的女角?!”
    姬雍:“...”他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他低头看了眼方才给沈鹿溪揉按的手,一副被冲击到了的表情,半晌才艰难道:“男人,和男人也能谈情说爱?”
    吴世子生怕姬雍开罪,叫屈道:“这出戏讲的是少年为了报恩,假作奴仆进入官员府邸,受尽委屈之后终于和官员在一起的故事啊,这不就是标准的情爱戏码!”
    姬雍:“...”
    他认识的人里,只有姬彻是有断袖之癖,不过他的为何和男人厮混,姬雍心知肚明,也不觉着他是真的喜爱那些男子,所以他万万没想到,男人和男人也能谈情说爱。
    可既如此,那他对沈鹿溪...他忍不住回首看了她一眼。
    吴世子极有眼色地掏出一本册子,塞到姬雍怀里:“殿下既好此道,不若把这宝册拿回去细细研读一番,以后必有用处。”
    要是搁在之前,姬雍早就把这玩意砸他脸上了,但现在...他忍不住又看了眼沈鹿溪,这才轻哼了声,到底是收下了那本册子。
    在马车上,姬雍略翻了几眼,脸直接皱成了抹布,给恶心的看不下去,又强忍着翻看几页,由于心灵受到了冲击,这玩意几天都在他脑海里盘旋不散。
    渭阳的天气不比长安适宜,这几天风沙大得很,偏偏太阳也大,古怪得很,沈鹿溪这些日子小白脸都隐隐发黑,还以为他是被大风吹的,幸好她这回出来带了几罐子沈家秘制的润肤百花膏,她给身边每人分了点,特地留下一整瓶孝敬太子。
    姬雍这几天长了不少知识,见着这罐子里的液体粘稠润滑,他脸色登时不对了:“这是什么?”
    沈鹿溪道:“用在身上的啊,我常用的,好用的很。”
    姬雍表情空白了一瞬:“常用?”
    沈鹿溪为了推销自家的润肤膏,点了点头:“常用还能使身上紧致顺滑,殿下试试就知道了。”
    虎,虎狼之词。
    姬雍:“...你还让我试试?”
    他默了片刻,才艰难道:“你实在太不知检点了。”纵然他钟意沈鹿溪,也见不得她这般直接引诱。
    沈鹿溪一头问号拔都拔不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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