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有所缓和的关系
公主虽住在将军府,但杨不易能见到公主的机会极少,除了大婚那日见过长公主,十日过去了,杨不易不曾踏进东院半步,他既不想也不敢。
做了驸马后,杨不易未再去军中述职,而是被皇上任命为禁军统领,守卫皇城,如此一来就能留在盛京。
皇宫里的红墙犹如一道道的门,能锁住一个人心,如同此时的长公主一般,就在方才她与巡视的驸马擦肩而过,清冷的目光未曾在他身上停留一秒钟。
这是杨不易第二次见到长公主,还是匆匆的一瞥。
“是回将军府还是公主府?”兰芝问道,方才公主去见了皇上,公主患了择床症,夜里总是失眠,近日憔悴了不少,原本莹润粉嫩的脸颊变得毫无血色,眼窝也凹了进去。
“公主府。”父皇见她消瘦了许多,气色也不似成婚前那般白里透红,便让她回公主府养上一段时日。
“驸马那边可要知会一声?”兰芝问道,公主与驸马行同路人,不,是连路人也不如,路人尚且有点头之交,而公主视驸马如空气。
“不必。”
杨不易停足凝望公主渐行渐远的倩影,若不是他从中作梗,公主已经嫁给她的如意郎君——许星河。
公主因此记恨他乃情理之中的事情,他只盼着公主能早日休夫,如此一来便能减轻他心中的罪恶感。
“明日本公主想去玉泉山庄小住几日。”长公主知道自己得了心病,泡完温泉后,心情舒坦了说不定就能安然入眠。
“奴婢回去后收拾一番。”公主近日消瘦了许多,好似换了一个人那般总是沉默寡言,眸子里时而会流露出看淡生死的无畏目光,“公主,要带护卫去吗?”
“带什么护卫。”她连死都不怕了,带护卫有何用。
“驸马这边可要知会一声?”兰芝再一次问道。
“不必。”长公主自然是在心里憎恨驸马,他已是金吾将军,在朝中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荣华富贵自然是少不了,为何要拉她入泥潭?
这一夜,公主虽也失眠了,但比在将军府多睡了一个时辰。
用完早膳后,她便坐上马车,前往二十里外的龙泉山庄。
公主回公主府一事,杨不易已从管家口中得知,如此也好,以免公主见他生厌。
“赢铃去了龙泉山庄,你怎不跟去?”皇上见他一丝不苟的站在大殿外,认真的模样如临大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回皇上的话。”杨不易行礼回道,“卑职有公务在身,不得随意离职。”
“赢铃的身边只有一个掌事姑姑,朕不放心。”
“见到卑职会影响公主的心情。”他有自知之明,公主正是为了躲他,才回了公主府,又去了龙泉山庄。
“当初是你要娶赢铃,成亲后便不管不顾,朕还未拿你问罪,今日你倒自己提起来了!”
“卑职知罪,卑职这就去。”眼见龙颜大怒,杨不易连忙认罪,不过是去一趟龙泉山庄,他去便是。
一路向山坡上走,便能看见一处行宫,竹林绿树,高篱环绕,一步一景,皆相映成趣,热泉依高处而建,流水湍湍,从山上一直流到山下。
长公主在马车里假寐着,马车抵达龙泉山庄时已过午时,兰芝将公主扶下车后,便去了膳房为公主做吃食。
龙泉山庄共有四处别院,皇上将其中的暮雪院赐给了长公主,在众皇子中,唯有长公主有此殊荣。
长公主脱下衣物后,不着寸缕的走进热泉中,被热水浸泡全身,她的心渐渐放松下来,困意也随之袭来。
“唔……”
就在长公主呛了一口水,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时,一只大手捏上她的玉肩,粗鲁的将人从水中捞了起来。
原来是长公主睡着后,滑进池中溺水了。
“闭上眼睛!”羞愤的声音呵斥道,“不许看!”
杨不易连忙闭上眼睛,手也松开了。
“你不在皇宫,怎来了此处?”长公主没入水中,游到汤池的另一端。
“皇上担心公主,这才让卑职来龙泉山庄护驾。”杨不易听到了水声,他转过身,背对着公主而立。
“父皇若真心在意本公主,又怎会将本公主嫁与你!”赢铃朝着那堵墙似的背影质问道,积压在她心底的愤恨、不甘与委屈,在一瞬间像决堤了似的席卷了她全身,“滚,本公主不想看到你,你贪恋盛京的繁华富丽,这才不肯上战场杀敌!”
“卑职等到兰芝姑娘来了再滚。”
“本公主就是死也不要你出手相救!”赢铃捡起池边的鹅卵石朝他砸去,大大小小的石子落在杨不易的头上、背上还有颈子里,杨不易不躲,任由长公主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公主……”兰芝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公主正用石子砸着驸马,驸马被砸的头破血流也不知躲闪,“不能再打了,驸马流了好多血。”
“本公主没有驸马,滚!”即使杨不易头破血流,也难消她心头之气。
杨不易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走出了暮雪院。
“驸马怎来了……”
“不许叫他驸马,他不配!”
是呀,他不配,杨不易的身后传来公主怒斥的声音,正如公主所说,他应该驰骋沙场,而不是留在盛京守着红墙金瓦。
“公主……”
杨不易一走,赢铃就失声的痛哭起来,方才他将自己全看光了,不行,要挖了他的眼睛才行。
“去把人叫回来!”
兰芝将手中的食盘放在置物石上,食盘里放着山泉水与糯米红豆糕:“公主喝水消消气,奴婢这就去将人叫回来。”
暮雪院外,杨不易正在擦拭头上的血渍,不过是些皮肉伤,比起身上的痛楚,公主对他的羞辱,更令他煎熬难耐。
“将军,公主叫将军进去。”兰芝见他在清理伤口,便不好意思催促,只是叮嘱了一句,“将军先包扎伤口,只是别让公主等久了。”
“我这就来。”杨不易在外袍上撕下一块布,按在伤口处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