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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密室美人(失玉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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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条黑暗狭长的通道,墙壁上的荧石闪着微弱的光,通道七拐八绕,姜知意凭着自己的感觉摸索着前进,身后跟着痴痴笑着的玉柳,玉柳的嗓音不知怎的又尖又细,调子很高,笑声时不时在空荡的通道里突兀地响起,来来去去,不绝于耳,姜知意莫名觉得慎得慌。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眼前突然开阔了些,竟分出三条岔道,周围的荧石也更亮了,姜知意适应了一阵子,回头看着玉柳,耐心地问道:“玉柳,你知道接下来咱们该怎么走吗?”姜知意用手指了指面前的三条岔路。

    玉柳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歪着脑袋含着手指,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些什么,姜知意听不太清。她上前一步,像哄孩子似的让玉柳把手指放下,又抽出自己的丝帕仔细给玉柳擦了擦满手的口水,玉柳突然一把推开姜知意,朝着中间一处的通道跑去,姜知意愣了一瞬随即快步追过去。

    玉柳跑得很快,姜知意不太熟悉通道的情况,追得有些费力,又不敢高声唤她,眼看玉柳的身影一闪,登时不见了。姜知意急步停在了原地,压着声音呼唤了一声“玉柳”,可无人应她。姜知意心塞,吐出一口浑气,想着现在回头也是无用,只好继续超前走去。

    姜知意又转了三个弯,眼前出现一处略为宽敞的寝殿。说是寝殿也不能算,准确的说是个有着睡塌、四面都是镶嵌着明珠的石墙,像一间密室。密室内的温度似乎很低,姜知意有些凉意,搓着双臂转圈四处打量。

    密室四四方方,中间有一张挂着纱幔的床榻。四面石墙前都放着许多木质的架子,看上去像是年头有些久了,散发着淡淡的木头霉味。木架子上放着许多竹简书册,姜知意走上前,好奇地翻了翻,发现这些书册居然都是医书和医术摘录,有一些是姜知意在药师谷阅览过的医学史籍,有些是医士用药问诊的手札记录,其中有两卷比较破旧的,有些字迹已模糊不清,是一些姜知意看不懂的配方。

    “一药人血为引,连理白花入药解下奇毒,花期二十载,花败十日,剧毒,相思无解。”姜知意看得十分不顺畅,念得也拗口,完全不明白这个配方写得是什么,听上去似乎是种很稀有的毒药。“人血为引,这是何什么歪门邪道,莫不是唬人的。”姜知意忍不住拧着眉吐槽。

    姜知意将书卷重新放置回去,这里家具简单,一览无余,很显然玉柳不在这里。姜黎观察四周石墙时注意到其中有一面墙上有一块红色的宝石,格外显眼,姜知意回想起之前自己遇到过的机关,便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果不其然,墙壁立刻开了一处暗门,比昭月宫的暗门宽些,人可以站立着走进去。姜知意心中愈发疑惑,这皇宫修建如此多的密道作甚,绕来绕去,四通八达的,花钱来消遣?

    虽是心中腹诽,姜知意却也别无选择,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又进了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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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时。昭月宫。

    燕王坐着昭月宫的大殿主椅上,手底下侍卫的消息,妙法堂在大火中险些化成了灰烬,众人合力救火之下,也烧掉了大半,只剩半副宫殿架子。武帝知道消息后也没多加问责,只让薛全公公尽快收拾了事。

    偷偷搜寻的侍卫回禀并未发现尸骸踪迹,燕王心下怪异了几分,莫非是自己真的多疑了,罢了,眼下更重要。思及此,边吩咐立于一侧的管家,:“传令下去,即刻行动。”管家应声答是,随后吩咐一众侍卫。

    亥时。刑部大牢。

    李仁实在熬不住,睡意一阵阵地袭来。正是摇摇晃晃、昏昏欲睡之际,牢门锁链断开落地,清脆的响声一下子惊醒了李仁。

    “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李仁看着眼前站着的从头到脚一身黑色打扮,只露出一双带着腾腾杀气的眼睛,害怕地不停朝后倒退着爬去。

    “李大人,我奉命来送你上路。”

    “不,不,我要见燕王!”李仁还在挣扎,不愿接受自己死期将至。

    “燕王,你马上就能见到了。”说着,一把扯过递上的铁链牢牢缠上李仁的脖子,死死勒住,李仁双手在空中拼命乱晃,想要扯下他的面罩一窥究竟,奈何跟对方力气过于悬殊,不一会儿,蹬着的双腿便软绵绵的,不再动弹。

    黑衣人解开铁链,从怀里掏出状纸,刺破李仁的手指写了罪书,画了押,扔在一旁,随后又解下李仁的裤腰带,将他勒在了牢门上。闪身离开了。

    亥时。北朝皇宫。

    夜空森森,星月无光,寒气肃肃,军队步伐整齐划一,铁甲铮铮。燕王的三千亲卫精骑,迅速控制了南北入宫的内城城门,并围住了武帝的尚书房。燕王身着明黄龙袍朝服,一把推开尚书房的门,腰间别着龙纹佩剑,大刀阔斧地站到武帝对面。

    武帝批完手上的折子,合上,置于一旁。抬头,看向来人,接过薛全递过的茶水,喝了一口,看着燕王,神色如常:“你这是作甚?”

    燕王自顾自走到一旁的案塌上坐着,朝着武帝,语气满是不敬,“皇兄,你这位子坐得够久了,该退位让贤了。”说罢,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武帝,像是在观察他的神色。

    武帝嘴角含着不常有的笑意,像是回忆起往昔的美好般回答:“当年父皇传位于朕时,你才九岁,母妃去的早,我们兄弟两个在这深宫后院相依为命,阿燕,你可还记得?”

    燕王满目鄙夷,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吹了吹茶沫,看着武帝,十分冷清冷情地说:“皇兄,你这个位子怎么来的,天下人不知可我知,明人不说暗话,此时此刻,就不必如此虚情假意了。”

    武帝嘴角的笑意淡了些:“燕王,朕提醒你,你逾矩了。”

    燕王放下了手中的杯盏,满不在乎:“逾矩?皇兄说笑了,我的人控制了内城宫门,你的御林军来了又能如何?”

    武帝彻底收起了笑意,神色冰冷地低声说道:“朕的兄弟,在二十年前那个夜里都死了,朕让你多活了二十年,如今看来,还是朕错了。”

    “皇兄,要知道,这二十年,没有一天我不恨你。”燕王咬着牙,满目悲情,“当初,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武帝不回答,燕王见状也不再留情,随即对着外面的守军高声大喊动手,半刻,殿外一片默然,无人回应。

    “管家,动手!”仍是毫无动静。

    没等燕王喊第三声,皇城守军手持箭弩,高举火把,出现在城楼上,四面八方涌出的禁卫军层层包围住燕王的精骑亲卫。

    武帝对燕王说:“阿燕,这局棋,你下不了。”

    燕王闻言,心下不以为然,仍是不甘心地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指着武帝,“皇兄,你写退位诏书,我饶你不死。”燕王言尽于此,目光饱含恨意,并不悔过。武帝闭上眼睛,不做声色,燕王双眼一眯,持剑朝着武帝刺去。

    “嗖”地一声,寒光凛凛,一支羽箭正中燕王胸口,顿时,殷红的血色涌出,在明黄的衣缎上渗出团团血色图案,格外晃眼。燕王满目惊诧,看向射箭之人,是燕王府的管家。燕王一口鲜血喷出,手里的三尺长剑掉落,淹没在殿外一片杀伐之声中,“你背叛我!”

    管家没有回答,垂眸看着满目不甘的燕王倒地,死不瞑目,随即恭敬地立于武帝身旁。武帝睁开双眼,看着已经没有呼吸的燕王,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知在对谁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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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上京城外三十里,萧日安一行人休憩之处。

    “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姜黎既惊讶又愤怒,想一把上前抓住萧日安的衣领。随二反应迅速,直接反手擒住姜黎的胳膊,姜黎本来受伤虚弱地很,眼下完全无还手之力,只能生气地蹬着眼睛死死盯住萧日安。

    他是谁,他怎么会知道当年之事,难道他是那个孩子,不不不,不会的,不可能。那个孩子也不会知道这件事。姜黎被萧日安气得吹胡子瞪眼,心下胡乱猜想,一刻都不想错过到萧日安脸上的表情。

    萧日安仍是维持着一如既往浅笑的样子,回答姜黎的问题:“姜谷主,这世上做过的事都是会留下蛛丝马迹的,车过留痕,雁过留声,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姜黎并不想继续与他打太极,直言道:“不管你是何身份,如何知道此事,这个忙我帮不上,老夫直言,那毒药无解。”

    “姜谷主,能不能解,你比我更清楚,我给你时间,你想清楚再跟我谈条件,眼下,先养伤,我不急。”萧日安让随二松开姜黎,姜黎不再想与眼前这人过多牵扯,气鼓鼓地进了马车,自顾自生气。

    随一准备了吃食,正准备掀开车帘,夜色中一只毛色雪白发亮的白鸽扑棱棱地朝他飞来,分外显眼。

    随一眼尖地看到鸽子腿上的金线印记,是墨问那间当铺来往宫中传讯的鸽子,金线示意这封信函十万火急。立马伸出手臂,让鸽子稳稳挺住,一手取下信筒里的密函,朝着萧日安小步跑去。“主子,金线密函,宫中有变。”说着,立马递上纸条:燕王宫变。姜知意失踪。

    萧日安垂眸脸色沉沉地将手中密函扔还给随一,边走边吩咐:“随一,你即刻带着所有人护送姜谷主回花楼城,不允许走漏半点风声,把人看好,不准跑了。随二留下,跟我进皇宫。”

    萧日安翻身上马,手持缰绳又继续嘱咐:“回去告诉墨问,一切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再调一队宝阁的隐卫,在此地与我汇合。”说罢,不等随一答复,与随二两人绝尘而去。

    随一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密函,望着自家主子已经消失在黑夜里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主子,可你没说汇合的时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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