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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身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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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日安回到花楼城的隔天,墨问带着身后的一众尾巴来到花楼七层的书房。墨问白眼一个劲儿的,朝着身后的几个长舌妇挤眉弄眼得拼命翻着,柳双双心里十分同情,生怕墨问再翻几次,怕是会就这么撅过去。廖白和林宝青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神情,选择忽视墨问的“好心”提醒,仍是面不改色地跟在墨问身后五步之处。

    “”

    墨问打算不再理会身后的这帮闲人,伸手抖落了一下袖口,理了理长衫的领子,扣了三声门。无人应答。墨问又试探性地敲了几下,等了半刻,房内仍是悄无声息。奇了怪了,墨问心里直犯嘀咕,这人昨日明明如风似地进自己屋子,说了句明早议事,又鬼魅般地消失不见,如果不是确信萧日安此刻定然在书房,墨问都怀疑自己昨天晚上莫不是见了鬼。

    正在想着,书房门突然大开,眼前出现一张神色疲倦、浑身充满了“我被虐得想去死一死”气息的熟悉俊脸。“萧日安回来了?”墨问试探性地问道。“墨先生,您进。”随一生无可恋地答道。

    “他怎么你了,你这幅鬼样子?”墨问狐疑地上下瞧了瞧,确认了是随一真人无疑,随一直摇头并不说发生了什么。随后墨问选择忽视随一生无可恋的样子,径直从他身边跨进了房内。身后八卦的尾巴一拥而上,围着随一不停打量,随一面不改色地选择忽视,一把关上门,隔绝了门外一众幸灾乐祸的表情。

    萧日安坐在棋局旁的老位子,翻着手中的信函,抬头看了一眼走向自己的墨问,示意他坐下说话。

    墨问不动声色地来回看了看萧日安和随一,忍住不断上扬的嘴角,揶揄道:“怎么,千里迢迢追去上京,被人家拒绝了?那姑娘是不是让你滚蛋了?还是事情搞砸了?”

    萧日安眉头微皱,给了墨问一个你要不听听自己在说什么的眼神,“吃错药了。”

    墨问继续追问:“哎,都是兄弟,说说发生了什么难事,让我这个军师也能派上些用场。”

    萧日安扬起手中的信封,似笑非笑,道:“好啊,既然你这么热心肠,那边来信了,要不你回去替我成个亲?”

    墨问微笑着的嘴角渐渐收起,轻声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道:“咳,城主大人,您吩咐的事,小人已经办妥,一切按计划行动。”

    萧日安继续皮笑肉不笑,“墨军师不想亲自派上用场了?”墨问心虚地摸着鼻子,小声嘀咕着:“你这忙我也得有命帮。”

    萧日安不再理会,又随手翻开一侧的棋谱,说道:“戏台已经搭好,准备何时开场,有人等不了太久。”

    墨问见好就收,自顾自地执起一颗白色棋子,置于棋盘的东南一角,双眸含笑,轻声答复:“不出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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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北朝上京城,燕王府。王府的管家一早便在床头看见一封盖有火漆的密函和一张字条。

    姜黎被劫。管家看完字条吓得连爬带滚地冲出了自己的屋院,一边穿外衫,一边朝着燕王的书房狂奔,“王爷!大事!”

    “大事不好了,王爷!”管家气喘吁吁,双手撑着膝盖,在书房门前大口喘着粗气,燕王站在门口接过书信,越看脸色越差。待到全部读完,燕王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黑,将密函全部撕得粉碎,燕王气极:“南靖王居然敢摆我一道,十万兵马,整整十万!”

    管家嗓子干哑,咽了口口水,既不想火上浇油,又更不敢刻意隐瞒,梗着脖子,头皮发麻地说道:“王爷,还有件事,奴才今早收到,姜黎他,”

    “姜黎,他不见了。”管家说完,吞了一下口水,不敢看燕王的脸色。

    燕王神色阴晴不定,眼神直勾勾得阴鸷地盯着管家,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语气不明地说道:“你再说一次,本王没有听清,姜黎怎么了?”

    “他被人劫走了,对方手段狠戾,密牢侍卫都死了。”管家自是知晓自家主子如今正在气头上,声音越说越低,不敢再惹怒他。

    燕王用彷佛看死人的神情接着问道:“何人做的?本王的密牢从来没有活人出来过,你们都是死的吗?连个半死不活的废物都看不住!?”

    管家腿一软,趴在地上忙说尚未查清对方底细,不敢再多回话,整个人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燕王背着手收紧双拳,慢慢侧蹲,一手提起管家的领口,靠近他的耳朵,冷声嘱咐:“给本王听着,十万兵力没了,我们计划只能提前,明晚就动手,不准再出任何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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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萧日安走后,姜知意已经在宫里呆了好几日,武帝的身体已经大好,姜知意禀明再调理些时日便可痊愈,日后只需太医院配合多加调养便可,不用过于担心,武帝自欣喜,约是瞧姜知意替自己诊治以来颇为用心,人也憔悴了许多,便准了姜知意宫中行走的权利,让她在宫中四处逛逛,又给了许多赏赐。

    姜知意离开武帝的寝殿,漫无目的地在御花园闲逛着。这几日想着萧日安那天说的话,姜知意实在有些坐立不安,心中隐隐觉得有大事发生。可自己已然答应了萧日安,没有他的准许,姜知意不可以擅自出宫。姜知意有些后悔,自己怎会这样轻易相信一个来路不明的登徒子。

    也不知走了多远,待姜知意回神过后,发现自己走到了一处萧条的宫殿,周围基本没有什么侍卫和伺候的宫女公公,姜知意很是纳闷,便想上前去看清那宫殿的模样。

    待姜知意独自走近,抬头发现此处宫殿匾额上写了“昭月宫”这三个字。

    姜知意试着喊了几声,发现无人回应,心下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敢随意乱闯,转身正准备离开,突然发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姜知意心道不好,可四周疏朗开阔,树木凋零,没有藏身的地方,姜知意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宫殿大门,心中有些犹豫,可脚步声似是越来越近,姜知意顾不上其他便径直小跑上前轻轻推开殿门,钻了进去。

    宫殿很大,此时日暮西沉,殿内没有烛火,姜知意就着门窗缝隙洒进的光线,大致看清了整个殿内的布局。姜知意朝着内侧寝殿跑去,等她堪堪进了寝殿的屋子,便听到大殿开门的声响。姜知意顿时不敢呼吸,隔着寝殿的门缝,想看清来人是谁。

    寝殿外,姜知意看到一个明晃晃的身影走进,光线过于昏暗,姜知意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只是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姜知意回头打量了一下寝殿,想找一个更稳妥的藏身之地。

    扫完一圈,姜知意发现寝殿睡塌的右侧有一个半人高的柜子,姜知意盘算着是否要躲进去,身后门外一侧传来人说话的声音,“殿下,一切已准备就绪,今晚亥时,皇上寝殿”后面说话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姜知意正要放松警惕,门外说话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

    姜知意背后发凉,意识到来人正朝着寝殿的方位而来,自己来不及躲进衣柜,只能快速躲藏进床榻后方。姜知意背抵着冰冷的墙,双手捂着嘴,放缓了呼吸,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回荡在耳边,快到像是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一般。

    姜知意余光瞥见自己左侧墙面似有一处凸起,姜知意心下怀疑,莫不是有密室,随即伸手去摸。待姜知意用力按下,随即左脚侧出现一道打开的窄门,姜知意不疑有它,猫腰钻了进去。

    暗门关上的同时,寝殿的房门被重重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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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知意躲进了密道,待自己的视线逐渐适应了密道的光线,姜知意尝试看清周围密道的样子。这条密道细长,看不到头,又过于窄小狭隘,女子身量堪堪通过。密道四周的墙壁十分光滑,姜知意用手摩挲了一番,丝毫没有粗糙的手感。头顶的墙壁嵌着荧石,所以姜知意能看见前面也透过来的幽弱光线。姜知意不敢呆在原地,怕外面的人也能找到这里,便手脚并用地朝前爬去。

    也不知爬了多久,密道弯弯绕绕,姜知意几乎都快放弃了,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暗门,与自己进来的暗门颇为相似。姜知意慢慢爬过去,用手摸着四周的墙壁,直到摸到一处熟悉的凸起,姜知意再次用力按了下去。

    眼前突然的光亮一时间晃得姜知意睁不开眼睛,姜知意用手遮挡住双眼,眼睛半眯半闭,等到能够看清周围布置,才发现这里像是一处佛堂。屋内仍残留着极重的檀香气味,地上放着三个锦缎蒲团,不过却像是很久无人打扫归置,锦缎的颜色有些发黄发旧。

    姜知意是从香案底下爬上来的,案台上也积着厚厚的灰,香案上的供品已经烂得发黑,香炉里的香灰倒得到处都是,十分狼藉脏乱。香案上供着道家的几位神像,金身上也都是灰蒙蒙的。

    原来不是佛堂,是个道观。姜知意环顾四周,疑惑自己莫不是出现幻觉了,这里是何处?姜知意掸了掸裙摆处的灰尘,走到屋子正殿,尝试着去推开道观的殿门,是锁住的。姜知意又转身,回头四处打量着这间闲置的宫观。

    妙法传音。姜知意抬头望见一处匾额,四个大字笔锋苍劲有力,入木三分,且字里行间透露着些许帝王霸气。这是武帝的字。姜知意心下想到。所以,自己还是宫里,这是宫里的道观。姜知意又多念了几遍,蓦地像是想到了什么。

    “对呀,这里是妙音堂。”姜知意自言自语地说道:“是国师玄妙的观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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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月宫寝殿的门被重力推开,门口站着身着锦缎的燕王神色阴沉,暗自打量着一览无余的殿内,身后的黑衣侍卫上前,快速搜索了整个屋子,确实无人。另一名蒙面的黑衣人小步上前,低声说道:“殿下,许是听错了,这屋里确实没有藏人。”说话间,摘下了面罩,是燕王府的管家。

    燕王眼神冰冷,似是能凝成冰。他看向被翻得一团凌乱的寝殿,背着手环顾着寝殿四周。待他踱步行至床榻纱幔之处,燕王眼神一凝,看着墙面沉思。突然一把扯下床幔,凑近墙面看着那处不显眼的凸起,伸手按了下去,脚下出现了暗门,燕王的眼神更加冰冷,扫视着周围,管家和一众侍卫纷纷低头,不敢言语。

    “一群废物。”燕王狠狠地骂道,接着又厉声吩咐:“还不去查这密道通向何处,本王说了,计划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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