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国泰民安
老话说:有三桩事是不可信的,一是老人年纪大了,说不想活了,二是少年人说不想长大,三则是姑娘大了,不想嫁!
卫小管事一日日的滴水石穿,口口声声说一生不嫁,在王妃身边伺候的景春,终于还是嫁了。
景春出嫁那日,狠狠哭了一场,哭了个肝肠寸断,把几个小姐妹,连带着念儿吓了一跳,总觉得她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被迫嫁人,差点就强行取消了婚事。
到后来,那几个大丫鬟们,冷眼瞧着,从当初的心疼姐妹,变成了嗤之以鼻。
原是利落踏实的景春,成了卫家娘子后,被养得一日比一日的矫情了起来。
爱哭爱闹,要这要那,更爱笑了,整个人被养的珠圆玉润,有几分富态,偏偏卫管事的,愿意宠着。
四季的衣裳、各色零嘴首饰,都爱给自家娘子买。
景春一个管事娘子,日子比外有的小富贵人家过得还好。
天长日久,竟真生出难舍难分的夫妻情分来。
倒是说嫁人好的青夏,一日日,一年年大了,却始终不曾嫁人,安安心心地在王妃身边伺候,倒也是衣食富足。
朝廷里正式下发鼓励女子经商的批文那日,崭新的小奶团子平哥儿,刚满百日。
小娃娃养得白嫩可爱,嫩生生的藕臂粉白软糯。
大大的一张软床,奶香奶香的娃娃团子们,玩累了,睡得四仰八叉。
果然诚如元思远所说,家里孩子多了,养在一处,果然就省心不少。
今年元家“高产”,半年的光景,结了五个果,团子们成日里玩在一处,也便没了什么厚此薄彼了。
奕哥儿又长了一岁,已经不像去年那般,哭哭啼啼怕爹娘有了新娃娃就不疼他了。
他开了蒙,日日要去读书,习武,没耐烦跟这流口水的团子一块玩。
圆姐儿倒是玩得不亦乐乎,不偏不倚地拿着胭脂盒,给每一个奶娃娃额头上点小红点点,一派两岁大姐姐做派,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很像个样子。
朝廷里的事,渐渐走向正轨,武将们总算得了几分闲。
身为当朝首辅的大姐夫,却越发忙碌了起来。
文官集团迅速发展,自然有那些个想钻空子的,巴结讨好的事少不了,更有那鬼迷日眼,不知道四六的还企图给首辅大人塞姨娘。
巴巴地带着打扮得娇艳的女子进了沈府,迎面正撞上沈家正头夫人元宜蓁。
听说,送妾的人,只看了她一眼,便臊眉耷眼地领着自己带来的姑娘们回去了,连嘴都没好意思张。
宜蓁郡主,貌美非常,气质绝俗,乃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如今略有一点年纪,身上的风韵,越发浓郁,一颦一笑间,跟嫦娥下凡一般。
送礼的回头瞧了自精挑细选的美人,个个显得傻大笨粗,丢人现眼很上不得台面。
献美人儿这事,从那以后也就罢了。
倒是周子修,前些时候相中了个姑娘,这人兴致勃勃,自信满满地觉得很快就能把人娶进门,谁知中途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垂头丧脑地独身回了来。
周家和元家给他准备的喜宅、聘礼一样都没用上。
他的情况跟元思远不同,元思远是早年间实在太忙,一心扑在建立新朝之上,这才耽搁了。
周子修没那么大的功利心,人又生的英俊,在江湖之中活脱脱一个风姿翩翩的少侠,也不知道怎么的,一差二错到现在还没娶上媳妇。
往常还能有元思远这单身汉二表兄作伴,这几年,元思远一家四口整整齐齐了,人家其乐融融,倒显得他有点格格不入。
周少侠干脆一人一马仗剑天涯,至于后来,踏入层层悬案之中,淋了一身的桃花,那又是另一桩事了。
……
念儿的第二家铺子开在了城南。
有了第一家铺子的经验,第二家也就得心应手了起来,一年的光景,两家铺子经营了不少银钱,除去租金、原料、伙计的月钱,剩下的银子拢共有三十余两。
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京城天子脚下,物价贵些,若是寻常人家,这三十余两养活一家四口,富富裕裕的能过一年,省吃俭用些过,三年的开销也是够的。
念儿很满意,她十六岁那年萌生过嫁给一个卖烧饼的,有家自己的小铺子,兢兢业业地干活,若是干得好,一年能余下二十两银子,那便很好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有个盼头。
最终她没嫁那个男人,但有个赚钱的小铺子的梦想,却是靠着自己的手实现了。
这比自己想得还要幸福!
念儿拿着钱,亲自到绸缎庄,扯了布料,给她和元思远,还有两个团子,都做了一件衣裳。
布料是仔仔细细选的,针线是她亲自一针一针绣的,衣裳穿在身上暖洋洋的,比从前穿过的所有的衣裳都舒服。
至于第三家、第四家,第五家铺子,开遍京城的各个角落,也是指日可待,往后她也能算个小富婆了。
皇后娘娘的火锅铺子,发展得更快,先是京城内,后来迅速扩散到全国各地,渐渐地掀起了一股吃锅子的风潮,各式各样的锅子层出不穷,有滋补养生的,有麻辣鲜香的,有温阳热烫的,都很受欢迎。
自打朝廷里颁布了准许女子经商的各种政策,各地的女掌柜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许多寻常人家的女子也都跃跃欲试地做起了小生意,哪怕是开个包子铺、开个小绣房,这股子风潮,一旦冒了头,便肆意滋长了起来。
百姓们,原是男人一人养家,现下许多人家男人,女人都赚钱了以后,经济也宽裕了不少。
朝廷里借着这个机会,大开学堂,来学堂读书的娃娃们,比从前多了许多倍,几年下去,市井里孩子们,竟有一半都识得字了。
学堂、酒肆、饭馆、商铺,一样伴着一样长了起来,一个崭新的,未来可期的盛世,以势不可挡的锋芒,一路往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