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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公主和娼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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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带我一同去吗?我兴许能劝劝他。”念儿忽然说。

    元思远一怔,周子修抢话说:“天牢阴湿潮冷,你一个女儿家如何去的。”

    念儿微微一笑,“不瞒你们说,牢狱里,我兴许比你们还惯的,之前在牢了住过些时候。”

    元思远哪里能想到还有这档子事,一把抓住念儿的胳膊,急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外头传言骆启睿死之后,没事,都过去了。”她轻飘飘说着,就如同说今晚上吃金丝花卷一样简单。

    贵为公主,竟下过牢狱,还是小半年?

    前朝末帝是真疯了!

    元思远给她寻了一身玄色衣裳,戴着斗笠带进了天牢的医药房。

    骆勇命大,已然被抢救回来了,两只手都缠了绷带,因着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泛着一层灰扑扑的病气,他已然上了年纪,在牢狱里这些日子,头发枯黄如干草,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活像个歪在墙角的老乞丐,不见半点昔日在朝堂上的风采。

    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人当年是如何的意气风发,畅谈盛世之治。

    “割腕是没用的,狱卒们状似偷闲,实则每隔一盏茶的光景便会查一次。二更天到三更天,他们会打盹儿,那时候会有点机会,幸运点的话,能成功。”

    面色一片死寂的骆勇,眼皮一颤,他听见了有人来了的脚步声,却不想来人是个女子,更不想是九公主,更意外她竟说得出这般话来。

    倘若不是有人提前教导了,那便是她自己在牢里待过,可公主怎么会在牢里待过?

    骆勇没睁眼,他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死灰,不愿意再管他们还想用什么把戏,可眼皮却不住地再抖,心里的恨,自己的这一辈子,如何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听声音,她大抵在距离他三步远的一张小凳子上坐下,捧着一杯热茶喝,能听见清楚的喝茶声。

    天牢阴湿潮冷,即便已是春日,却还是寒凉逼仄,让人浑身的每一处骨头都泛着不适,若是能喝点热茶,确实能舒坦些。

    骆勇不耐地抬了眼皮,瞧见九公主却是一愣。

    她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从前清瘦,如今被养得纤秾合度,即便穿着素衣,瞧着也是粉面桃花,竟显得荆钗布裙难掩绝色。

    九公主原本不过清秀,不该这般貌美的,可眼前人分明又是她。

    人是一个人,通身上下的精气神却大大不同,从前收着如一张弓总有些怯懦收敛,如今跟春日里大大方方盛开的鲜花一般,越发容光焕发起来。

    她在宁阳王府日子过得甚好,这是连说都不必说的,单看如今这情状,便知道了。

    骆勇憋闷在胸腔里的一股子怨气,忽然便发不出了。

    公主跟着反贼,比跟着他们过得要好……

    即便当初睿儿没出事,眼前这女子成了自家的儿媳妇,他们骆家又能把人养得如这般花朵般娇艳吗?

    大抵是不能的,骆勇很实诚地想。

    “即便宁阳王府千好万好,你难道不记得徐家的列祖列宗了吗?怎么能干出此等背祖求荣的事来!死后有何面目去见你徐家的祖宗!”

    骆勇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质问出了口。

    为什么,为什么皇室子孙能颓废腌臜至此!

    念儿安稳坐着,捧着热茶岿然不动,只望着他发出了一声疑问。

    “我徐家的大齐立朝之前,骆家列祖列宗在何处效忠?”

    这话把骆勇堵在了当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他最是看重“忠君爱国”四个大字,这一辈子践行的也是如此,忠的是大齐的君,爱的是大齐的天下。

    可大齐也不过百年光景,不是千秋万代地从上古传下来的。

    所以,骆家的先祖,也是先做得别的朝的臣民,又“投降”的大齐,他这等骆家的血脉还活着,便是证明骆家再上一个王朝交替,并不曾忠前君爱前国,不事二君,以身殉国……

    “我在民间时,见两家招工。一家银钱给得多,饭食也好些,过年过节还有些节礼。另一家活重钱少,吃得也不好,逢年过节的节礼想也别想。大伙儿都爱去头一家做工,您觉得他们选得不对吗?”

    骆勇不是傻子,如何听不懂这话的含义,一个是新朝,一个是旧朝。

    “哼,旁人爱怎么选都无碍,可第二家的孩子若是背弃了自家的买卖,也跟着往旁的人家扎,那就实是不该了!”

    “如何不该?在自家干活,要受冻挨打,还要日日警醒,担忧随时丧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难不成还要求着上苍永远不变吗?”

    念儿把手里喝干净的茶盏放在一边,“您知道被鞭子勒住脖子的滋味吗?那种窒息感,甚至会让人想求着速死。丞相是不是想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那天下的娼妓,是不是也该烂在妓馆里,死在折磨下。不该生出存钱赎身的念头?”

    骆勇腮上的肉上下抖动了两下,“娼妓如何跟公主相较!”

    “为何不能相较?不过都是养大了,用来拢男人,没本事拢不住,便皮鞭子沾凉水的抽一顿,扔进牢里思过,养好了皮肉,再选下一个男人卖,丞相觉得有何不同?”

    骆勇精明了一辈子,他从眼前人的眼睛里,看出无尽的悲凉来。便知她不是作假说谎。

    可公主是天之骄女,怎么,怎么会……

    “这并不奇怪,丞相若不是一片苦心被辜负至此,何以到今天,前朝原本便已经烂透了。可您为什么要恨,秦楼楚馆的姑娘想赎身呢?”

    骆勇手腕上的伤口还在作痛,脑子里嗡嗡作响。

    “谬论!这些都是谬论!如何能强行牵扯相比较!”

    “大概是吧。”念儿微笑地看着他,“骆丞相,给康定皇帝当丞相和给我父皇当丞相,感觉是一样的吗?”

    骆勇不语,给明君当官和给昏君当官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

    “梨子新鲜时好吃,腐烂了就该丢掉,您为什么不敢尝一尝新梨子呢?是怕别人骂一句‘喜新厌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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