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饲养
巴掌大的丑东西脾气不小，第一见面就展示出暴躁的一面，只是它那全力嘶吼，半张着翅膀，一步步退到治疗舱角落的样子，对于一个成年alpha来说实在不足为惧。
和一只流浪猫没什么不同。
江离对无毛生物不感兴趣。
“你太丑了，赶紧走吧。”她俯身打开治疗舱舱盖。
丑东西反而不动了，歪着脑袋，用金黄色的竖瞳打量江离。
粗粝的灰蓝色肌肤让人难生好感，何况脊背缀着两只荒唐的翅膀。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稚嫩的童声表达不满。
小东西努力扑腾几下，飞出一米高的治疗舱，掉到地毯上，挣扎又挣扎。
江离蹲下身，一只手捏着丑家伙的两只翅膀，把它提了起来，精神力化作一张红色的网牢牢捆住它。
能口吐人言的生物，除了虫族，江离还是第一次见。
“你不会是童话故事里抢夺公主的恶龙吧？”江离拎小鸡仔一般拎着它。
一簇蓝色的小火苗朝她胸前飞来，飞到一半化作一缕细烟。
小家伙的嘴巴没被绑住，“三岁小孩子才信这种骗人的故事，我当然不是。”
“哦？你见过之后会信的。”江离拎着新入手的小恶龙下楼，把它交给仿生人洗干净包扎好。
江离的宫殿远离赛亚斯繁华热闹地带，在一座地势较高的小山丘上。
近日，金黄的宫殿被纯色的能量罩笼住。
山丘下仿生人都在忙碌，一个修剪宫殿周围绿植，一个给新栽的花儿浇水，另一个给绿色草地铺上毯子。
江离头戴太阳帽，手中端着一杯鲜榨葡萄汁，斜躺在大树下花色毯子上。
紫色卷发随着春风飞扬，红色眼睛因阳光刺眼，半眯着。
小恶龙在碰壁几次之后，还是飞到江离身边，收了翅膀。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我离开？”
花色毯子上落下几个泥脚印，江离用手赶了赶小恶龙，它只能站在草地上。
仿生人换上新的毯子，江离接过刚刚烤好的牛排，用刀叉切开一块，递到嘴边嚼了七八下。
“现在就可以离开，”江离拿过手帕擦擦唇角，“不过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出去可是会被人欺负的。”
“都说了我不是恶龙，你今天就得放我走，不然，我烧了你的宫殿。”小恶龙吐出几圈黑烟，就是没有火焰。
“如你所愿。”
能量罩一打开，小恶龙哼哧哼哧飞走了，不多时化作天边的小黑点。
赛亚斯星春日气候多变，绵绵细雨取代暖阳，绕过丛林，小恶龙飞到一处庄园时体力耗尽，停在庄园栅栏上打盹。
它没有目的地，吵着离开只是不愿被心机不良的女孩困住。
庄园石墙上，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手持一把爆能枪，对着小恶龙，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小恶龙掉进栅栏旁的草丛里。
江离这一次没有拎着小恶龙走，破天荒地用双手抱住它，把它放进治疗舱。
子弹偏离心脏一寸，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看起来真好欺负，要把你培养成能抢夺公主的恶龙，挑战很大啊。”
从庄园主那买回一疑似入侵物种，阻止皇帝忠犬向他报告，花费了江离一个星球的矿采优先权。
第二天，小恶龙发觉自己在治疗舱醒来，没再吵着要离开，倒是嚷着，“饿饿饿，饭饭饭。”
“你对我到底有什么企图？”小恶龙毫不客气，把江离盘子里的肉衔走。
“把你养成恶龙啊。”江离笑吟吟，“你要龇牙咧嘴，威胁我\""公主你完蛋了，我要将你带回恶龙的巢穴。\""”
小恶龙跳到江离肩膀上，“嗷呜，下一顿我要吃蒸羊羔，蒸熊掌……”
江离一巴掌将它拍下地。
自此，寂静偏僻的宫殿多了一只闹腾的小恶龙。
一个月后，巴掌大的小恶龙长得和江离一般高，张开翅膀就能掀起一阵旋风，窜上宫殿顶部，男女不辨的童音也变成十几岁的少年音。
吃掉了江离三年的年薪。
按照小恶龙这个生长速度，江离很快可以离开帝国。
前往p599号星球巡查时，她已经弄到了联邦居民居住许可。
江离还是没有精神体，皇帝失去了耐心，召她前往帝国医院。
一为检测有无精神体出现的征兆，二为取出脑内芯片，皇帝亲诉对江离十分信任，植入芯片只是为了保证在她身体异常时能及时发现。
喜从天降，江离几年来不曾波动过的心猛然雀跃。
帝国医院，白胡子院长亲自操刀，要取出江离脑内的芯片。
医院走廊闲杂人等全部屏退，江离被推进手术室，麻醉剂很快生效。
江离眼皮沉沉，眼前除了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出现一张阴沉的笑脸。
“皇后怎么会来？”来不及细想，她陷入昏睡。
白胡子院长确认江离失去知觉，任两名小护士把江离推出皇族常用手术室，转而进入地下。
江月从移动推车中钻出来，不顾掉落在地的眼镜，好不容易躲过医院病房守卫，查看一间间闲置的病房，始终没找到江离。
地下一间空旷的手术室正中间陈列着一台全新的设备，四位资历深厚的临床医生和六位研究员早已准备妥当。
研究员身着防护服，迈进3s级防护罩，小心地捧着真空罐。四位医生从防护罩四个方向进行观察，他们要记录下实验对象的每一个突变反应。
手术室大门紧闭，红色的标识亮了整整三天三夜。
江离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小时候姐姐江越抱着她说要好好保护妹妹，梦见她和毒蝴蝶各取所需，梦见江越惨死妈妈的哭号，梦见皇后掐她的脖子，梦见和江白联手……
然后她的脑袋像要炸开一样疼，疼得她没功夫继续做梦。
小恶龙已经三天没见到投食的江离了。
没有仿生人权限，他们就是几台摆设，连做顿饭也不干。
连喝三天营养液，恶龙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落差和担忧。
不就是一个小手术，也没说要好几天。
恶龙喷出蓝色火焰，把江离的床单给烧了，在燃起大火之前又给扑灭了。
第四天一大早，江离在皇帝亲卫的护送下回来了。
她走进宫殿时面无表情，看到房间里的恶龙，冷冷盯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