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卫昭月平日里时常将自己偷偷关在房里自己摸索,到谢兰庭生辰前夕已然是练得像模像样。
为了保持神秘和惊喜,卫昭月将自己的礼物藏得严严实实,只是这可苦了谢兰庭。
直到生辰当日,谢兰庭别说是生辰礼了,就连卫昭月的人影都没见着。
天气冷了下来后卫昭月就不怎么肯出玉坤宫了,连打马吊和闲聊都是约了几个相好的妃嫔来玉坤宫,若是没什么要紧事她绝计是不肯轻易出去的。
谢兰庭自从入了刑部当值之后,主持着破了几桩多年的悬案,多次得了慧明帝的赞赏,一时间在朝中也有了几分脸面。
宫里的人最是趋炎附势,见到谢兰庭最近得势便想着攀附一二,他的及冠礼办得很是用心,只是这冠礼的主人公实在是有些心不在焉,谢兰庭心里想的只有这般重要的生辰卫昭月居然连个口信都没有?
冠礼结束人群散去,谢兰庭对着青山问道:“娘娘那边可有递口信过来?”
青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娘娘今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用了午膳便午休,到现在还睡着呢。”
谢兰庭眉头一皱,“今日怎的睡得这样久?”
“娘娘近日都嗜睡,哪日若是睡得不够整日心情都不佳。”
谢兰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诶,自己及冠这样重要的日子里她没有任何准备便算了,还睡得这般昏天黑地,这小没良心的。
好在谢兰庭惦记了一日的消息在晚膳后终于送到了,他看着花笺上秀气的字体约他戌时初到玉坤宫见面。
这字比刚入宫的时候更好看了。
谢兰庭乐呵呵地将花笺收入怀中,对着镜子瞧了瞧自己今日的装扮,靛色蟒袍、玉带金冠,俊逸非凡。
青山没眼看自己的主子好似一只开屏的孔雀一般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求偶的气息,转身一跃回了树上。
谢兰庭到玉坤宫时整个宫殿都静悄悄的,青竹守在门口为他留了门,等谢兰庭进去之后她便老老实实地守在门口。
进去之后屋子空无一人,屏风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金玲声。
“昭儿?”
屏风后的卫昭月正为自己不小心发出了动静而懊恼,她捂着不小心磕着的脚趾疼得龇牙咧嘴。
“你先背过身去,我不叫你不准转身。”
“好。”谢兰庭闻言听话地转过了身。
一阵金玲声随后便是一具柔软的身子贴上他的后背,眼睛也被捂住。
“你今日怎么这般英俊?”只是一个背影她都心动了。
谢兰庭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却还是故作平静地回道:“是吗?不是和往日差不多?”
“不一样,特~别英俊。”
卫昭月仍旧捂着他的眼睛,踮着脚转到他身前,“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猜不到。”
“真是无趣。”
卫昭月嘟囔一句将他引到椅子上坐着,解开手上的缎带将他的眼睛蒙了个严实。
“好了,一会儿我叫你解开再解开。”
“嗯。”
她往前走了几步摆好了一个姿势,“好了,解开吧。”
缎带落下,入眼便是绝色少女身着一身红色的舞衣拧着腰肢站着,手臂和腰肢纤细,灯笼裤的薄纱下修长的腿若隐若现,脚上戴着的脚链串着几个小巧的金玲,若非那张典型晋人的脸,谢兰庭真的会以为站在他面前的是西域来的绝色舞姬。
“要开始咯~”
说完卫昭月开始扭动身子跳起了舞,身姿曼妙、腰肢柔软,好似魅惑人心的妖姬。
谢兰庭一时看呆了,他心爱的女子,在不知不觉中好好地长大了,有了成熟女子的风情。
“叮铃~叮铃~”
金玲声越来越近,卫昭月垫着脚尖转着圈倒进他怀中,剪剪水眸中情意绵绵。
谢兰庭整个心都跳了起来,他搂着卫昭月坐直了身子整个人都靠在他的怀中,“这就是我的生辰礼?”
“喜欢吗?”卫昭月无意中见过谢兰庭收藏的宸妃的画像中有一副就是宸妃穿着西域的服饰翩翩起舞,她想他对自己母妃的家乡也是有所向往的吧。
“喜欢。”
谢兰庭搂着卫昭月的细腰,掌中是一片嫩滑的肌肤,他用双手掐了掐感觉和印象中的有些差别便低头仔细看了看。
“怎么了?”
“怎么感觉你这腰比上回粗了些许?”
哪有女人能听得这话的,卫昭月当即就怒了,“哪里粗了?!再说了谁冬日里不长些肉好过冬呢。”
谢兰庭低下头靠近那粉嫩的双唇,卫昭月闭上眼,不知怎么的却从心底泛起一阵恶心,怎么压也压不住。
她推开谢兰庭的脸,俯身干呕,“呕~”什么也吐不出来,那阵呕意却依旧强烈。
“怎么了这是?”谢兰庭此刻哪还管得了其他,看着卫昭月难受的样子他早已心急如焚。
“呕~不知道,就是忽然好想吐。”
“喝口茶压一压。”
温热的茶水下肚却丝毫没有缓解那股感觉,“晚膳吃的好似堆在心口,好难受。”
“莫不是晚膳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吃坏了肚子?”
卫昭月回想了一番,都是她往日爱吃的,没有哪个味道不对,何况她只是干呕并没有腹痛。
“青竹,请太医。”
“是。”
今日的太医署是李太医同他的孙子李若一起当值,李太医看到青山着急忙慌地跑过来还以为是谢兰庭又出了什么事。
“青山小子,殿下这是怎么了?”
青山看到李若在一旁收拾药箱,对着李太医挤了挤眼睛,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不是殿下,是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一直呕吐,怕是吃坏了肚子。”
李太医以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李若,你就不要随我去了。”
“怎么了祖父?”李若不解,这些日子李太医所有看诊都是带着他的,有心培养他接班。
“炉子上还煨着给陛下的腰,交给旁人我不放心,你亲自看着。”
“是,孙儿晓得。”
一路上青山帮李太医拿着药箱,腿脚迈得飞快,李太医自诩身子硬朗也跟不上他这年轻人。
“我说青山呐,你要把我这把老骨头给颠散喽。”
“李太医咱快些,这娘娘身子不适,这不是等着您去瞧瞧呢嘛。”
李太医进来的时候卫昭月正歪在床上干呕,谢兰庭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床脚放着铜盆,这盆里倒是什么都没有。
“殿下、娘娘,李太医来了。”
“李太医您快来瞧瞧。”谢兰庭立刻给李太医让了位置。
卫昭月伸出细白的手腕,李太医手指搭上眯着眼睛感受她的脉搏。
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
“这”不应该啊,莫不是老眼昏花号错脉了?
李太医又仔细地感受了一番脉象,确实是喜脉不错,难不成他配的药殿下忘吃了?
谢兰庭看着李太医皱着眉头号脉号了一次又一次,担心是什么疑难杂症,“李太医,到底是怎么了?您倒是说啊!”
“殿下,娘娘这是喜脉。”
“喜脉是什么脉?”谢兰庭嘴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马上又反应过来,“喜脉?!她有身孕了?”
碧色的眸子骤然间亮了起来,脸上是欣喜之极的神色,他与们有了孩子!
卫昭月一听也呆了,怎么会有了身孕,明明谢兰庭一直吃了李太医配的避子药,她怎么会有身孕。
“是,孩子约莫三月。只是娘娘毕竟年龄小身子还未长成,怀孕生子对她来说十分凶险。”
这句话似是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周围瞬间便安静了。
半晌谢兰庭听到自己低沉的声音,“那该如何是好?可是要落胎?”
听到谢兰庭说要落胎卫昭月心骤然一痛,虽说她从未考虑过生子一事,但是意外怀上了却要将他打掉,她好像更加舍不得。
偏生理智告诉她,如今这个局面她不能冒这个风险生下一个于世俗所不容的孩子。
“谢兰庭,我”
李太医捻了捻胡须,“虽说这孩子还是不要的好,只是娘娘这身子怕是也经不住落胎的苦。”
谢兰庭急了,“这生也危险,落胎也危险,到底该怎么办?”
卫昭月被吓得紧紧握住他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即便是很期待这个孩子,但是总归是要将自己的命放在首位的,为了生个孩子将自己的命弄丢了,她不会这样做。
“殿下、娘娘,稍安勿躁,老臣只是说有危险又不是说一定会出事。”
李太医自十一皇子故去之后还是第一回见到他这般失去理智的模样,一时间也觉得有些稀奇。
“李太医,你说这个孩子该如何决定,我们听你的,只要你确定昭儿的安全。”
李太医沉思了许久,他不是看不出来面前的一对璧人内心很期待这个孩子,“殿下,若是想要这个孩子也不是没有办法。”
“只要怀胎期间多加控制,不叫胎儿长得太大,对娘娘来说生起来便会轻松许多。只是殿下您已经是陛下的幼子,这宫里二十年没有再出生过新的孩子,陛下早已绝了子嗣,这个孩子是否能掩人耳目名正言顺地降生才是最大的难题。”
“李太医,你能保证这个孩子不会威胁到她的安全?”
“能。”
“那我要!我要留下这个孩子!”卫昭月生怕谢兰庭后悔,立刻抢在他前面答道。
“昭儿!不得胡闹,你的身子要紧。”
卫昭月坚定地看着他,“谢兰庭我要这个孩子。若是日后发现生他十分凶险,我们再将他打掉好不好。”她那么粗心,三个月了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没想到第一次知道就要面临要还是不要的抉择。
谢兰庭无法拒绝她希冀的眼神,只得点点头,“好,我们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