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穿成公主之后");
大内重建之事迫在眉睫,赵琛却却只复朝之后第一日暂且定下了二省办事处所,而未提及重建一事。
如今大家都已经不止一次地见识过了赵琛的手段,知道长公主这般行事定然是另有目的,便有人猜测殿下是想将二省移出大内。
大内置署的都是天子近臣,这二省出了大内,便是将执宰官的办公之所移出大内,这自然不行,于是纷纷上书奏请重修。
几日之后赵琛终于松了口:“将作监拟定方案来。”
也有人想得深一些,殿下若果真有意将二省移出大内,便不该将那临时办公之所定在大内,虽略显狼狈拥挤,可见殿下并无此心。
那赵琛这般拖延的目的就值得人深究了。
赵琛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若是一力主张不修都堂,摆明阵仗地要收权,太师也不能明着做什么,君要臣死,臣且不得不死,他至多不过罢朝,或许还能带着许多人一起罢朝。
若真到了那个地步,于赵琛而言反倒是好事,可以借机换换面孔。
君是君,臣是臣,皇帝是天子,天命所归,皇权天然是带着优势的。
只是太师毕竟是深受武宗重用的老臣,若想大局稳定,如今还离不得他,闹到那个地步也不好看。
赵琛留了几分转圜的余地,萧远能猜到的事薛润章应当也能猜到才是,他若主动提出,面子上也好看些。
眼下需要考量的便是谁来总领门下省事务,这人绝对不能是太师的附庸,也不能旗帜鲜明地与站在太师对面,赵琛要的是平衡,而非两派相争。
太傅若有弟子倒是不错的,可惜如今礼部试刚刚放榜,周瑞麟尚未入朝,即便入了朝也还需多年打磨,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得另寻他人。
薛润章在超总浸淫数十载,总领二省——严格来说是三省事务,真论起来,没人比他清楚谁最合适。
赵琛在等,等着薛润章主动分权。
萧远也没闲着,他在朝中无人,也没想过要发展自己的势力,有什么话不借他人之口,自己就说了。
“本王瞧着诸位日日在大内行走,也很是艳羡,也欲在大内置署,重修之时,便劳烦诸位腾个空出来。”
赵琛听完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他问:“诸位以为如何?”
若是原先,名存实亡的皇城司就是不错的选择,但如今赵琛重用皇城司,显然不可能给萧远腾地方。
宣德门内,本是置了六府,如萧远所言,多置一个靖北司是需要腾地方的,腾什么地方,不言而喻。
能来参加朝会的没有傻子,到如今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赵琛不反对就是同意,长公主同靖北王联手夺权来了。ddddddd
前几日长公主迟迟未提此事就是在沉默,今日靖北王下最后通牒来了。
薛太师端坐着,并未起身,没有看萧远,朝上方赵琛拱手,不紧不慢道:“都堂暂协三省,本为权宜之计,如今殿下摄政,老夫当归于西台,靖北司可置于都堂。”
萧远闻言便笑:“太师深明大义。”
大局既定,赵琛才接赵璟回宫,走的是西华门,没叫赵璟看见宣德门内如今的乱象。赵璟在公主府养得不错,眼见着下巴丰盈了许多,回宫时还有些不情愿。
这几日赵琛虽在宫中,也日日去公主府,萧远到得比他还早些,赵璟倒是同他处得不错,马车上还念叨着。
“王叔今日来吗?”
“你是官家,若想他来,传召便是。”
赵璟并不知他有这样的权力,懵懵懂懂地线头,下车时问:“王叔来吗?”
“你自遣人去。”
赵璟喊道:“陈伴伴,去请王叔。”
他说完就看向赵琛,观察他的反应,内侍也看向长公主,赵琛垂了眼眸,他方才领命而去。
赵琛一低头就看见那黑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自己,有些吃味,便泼冷水道:“你如今没有马,他即便来了,拿什么教?”
赵璟显然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闻言呆了呆:“阿姊……”
“待过些日子寻好了马再学可好?”
赵璟乖乖应好。
萧远得了传召便换衣裳准备入宫,这几日的功夫也算是没有白费,小皇帝还惦记着他,只是他刚牵了马出门,宫中又来了人,这次是长公主身边的人,说是不必去了。
赵琛要是真的不允许,一开始就不会有人出来传唤,出尔反尔自然是故意的。
他不过是那日叫借小皇帝之口说了句话,赵琛便非政事不谈,他今日在朝上出了头便有人来传他入宫,本以为这是就算是揭过了,不想在这等着他呢。
这般行事算得上折辱,萧远却生不起半点脾气,只觉得有些好笑。
“好大的气性。”
既然出来了,萧远也没急着回去,索性骑马在城中逛了逛,前些日子大内那一场震动,百姓不知其详,很是不安了几日,如今上街看,又是一派生机勃勃。
宣德门外已是围了蹴场,搭好蹴室,过几日便是禁军的蹴鞠赛,蹴场去无人看守,有意放给孩子们耍玩。
宣德门内还有深深的刀痕,外头倒是一片欢欣喜悦。
蹴鞠赛和上元节不同,这一次御座不在城楼之上,就设在宣德门前,门楼之下,不过与百姓观看之所分在两端。
禁军已是摩拳擦掌准备多时,便等着今日在官家与殿下面前露上一手,场上的比赛精彩纷呈,场外叫好之声不断。
武宗算得上是励精图治,不享声色,除却元宵等大日子,极少这样出来与民同乐。赵璟就更不用说了,这么一根独苗苗,登基之前都不曾出过宫。
他第一次看这样的蹴鞠赛,看得目不转睛的,不知不觉就站起来了。
赵琛看了他一眼,没有制止。
片刻之后,他余光扫见有人在不远处坐下,赵琛也么有在意,半晌,反应过来那应该是萧远,怎么是白色的。
他转过身,便见着萧远身着白色锦袍,宽袍广袖,手中摇着一把眼熟的文人扇,端的是潇洒俊逸风度翩翩。
赵琛印象中萧远大部分时候都是一身黑,没想到他还有白色的衣裳。
赵琛略看两眼便收回视线,听到耳旁的叹惋:“可惜啊可惜。”
“西平不多看两眼么?”
赵琛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萧远收了扇子,故作叹息:“可惜啊可惜。”
赵琛仍旧没有反应,他一个人就把戏唱完了。
“真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今日这般精心打扮,竟也不能叫西平多看一眼么?”
赵琛这才给了他一个眼神,带了些嘲讽:“王叔这般品貌,倒也不必妄自菲薄。”
“鲜妍在前,不敢称花。”
赵琛不理他了,萧远也看一会儿蹴鞠,不过片刻又说:“一帮子人圈在里头争来抢去有什么看头,西平可曾狩猎过?”
赵琛小时候是去过的,离京之后就没再去过,前几年武宗身体也不大好,一晃多年没有秋狩了。
今年若是风调雨顺,倒是可以一游。
赵琛想归想,还是没有给萧远眼神,第一场比赛结束,来了一群穿着黑色短打衣裳的人,个头参差不齐,步伐倒是整齐划一,气势很足,这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那领头之人嗓门够大,在蹴场另一头遥遥行礼:“小的乃是靖北王亲卫,也想来同京城禁军的兄弟们较量较量,还请官家恩准。”
官家能恩准什么?所有人包括赵璟都等着赵琛开口。
赵琛看了一眼萧远,萧远打开扇子摇了摇,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赵琛颔首:“赢的有赏。”
原本这蹴鞠赛说白了是表演赛,观赏性极佳,却未见的有多激烈,靖北王府的亲卫一来就变了味,你争我夺好不热闹。
最后还是京中禁军略胜一筹,靖北王府的人常年在外,不似他们,校场中都设了蹴场,踢得这般焦灼已是不易。
萧远心情却似乎还不错,手底下的人上门踢馆还没踢成他也没什么脾气。
赵琛说的是胜者赏,到底也不能只赏赢的,他还没开口,便叫一个老丈抢了先。
“小老儿家中略有些薄产,只得一个女儿,想在场上寻一位郎君做女婿,请官家恩准。”
大楚民风开放,百姓拦了皇帝告状的事也不是没有,何况是这样的喜事,众人也都乐。
赵琛笑道:“请老人家过来。”
内侍一去请了两个人,那小娘子有写羞涩,到了赵琛跟前行了礼便底下头抵着鞋面瞧了。
赵琛却道:“乱点鸳鸯谱的事我不做,可是你自己看中的人?”
她红着脸摇摇指了一个人,倒是比赵琛想得大胆许多,只是那人穿着一身黑衣,是萧远府上的人。
赵琛也将人喊了来。
萧远悠悠然开口:“方二,殿下要给你指婚,还不谢过。”
方二涨红了脸,无措得看了一眼人家小娘子,正对上她的视线,二人又同时低头。
方二犹疑挣扎,他同王爷一个年纪,京中这般年纪的人都当爹了,他们军中却大多没成亲,谁不想成亲?
只是他挣扎过后却一脸坚定:“属下誓死追随王爷左右。”
他们是来给王爷在殿下面前挣面子的,如今输了比赛面子没挣到,他怎么敢叫王爷看着他抱得美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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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穿成公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