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穿成公主之后");
赵琛捏着人同秦国公主谈好了条件,却仍旧不准备放玄同离开。
“我近来读道经,有些不解,便留道长小住几日为我解惑,姑母若是放心不下,可随时来宫中寻人。”
如今赵琛在朝中还做不到令行禁止,在宫中却是说一不二,他不松口,秦国公主便没法带人走。
玄同对此没有太大的反应,秦国公主走前他又被带到殿上来,恢复了那一副波澜不惊,无悲无喜的样子。
秦国公主得了消息便即刻入宫来寻人,到现在也不知道玄同究竟做了什么,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赵琛的条件,走时还对玄同说:“我明日再来。”
赵琛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轻叹:“姑母重情。”
不知是自语还是说给玄同听,玄同微微低着头,没有什么反应。
赵琛自然不是真的在读道经,他留下玄同,是心中有疑。
方才玄同已是认下当初为赵琛批命的就是他,赵琛想不明白他这样做的意义。
他出世时大局已定,即便他穿上女装充作公主养大,对秦国公主也没有任何好处。
直白说来,就算武宗果真无子,也多半会过继宗室子,或者也同当年的理宗一样,欲立公主为储,到时候便又是一番你来我往的话语权争夺。
但赵琛不是真的公主,年幼时不说,到了要继承皇位的份上,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无论如何,皇位都回不到秦国公主手中,玄同此举可以说是损人不利己。
此事是他有意为之,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叫武宗体味一番理宗当年的滋味?他若没记错,玄同喜欢的秦国公主,可不是理宗。
还是为秦国公主不平,单纯泄愤?玄同不像是这样的人。
赵琛总觉得有什么是他疏漏的。
太后至今没有怀疑过玄同,自然是因为在赵璟之前,宫中确实没有一个皇子活下来,而赵璟也才四岁。
算起来听了玄同的话,从小作公主养的赵琛是唯一一个平安长大的皇子。
赵琛不信有那么巧的事,比起春须知的巧合,他更愿意相信有人在幕后操控着一切。
现在没法验证他平安长大,是否真与此相关,若果真相关也只能说明,幕后之人因他是公主放过了他,那么玄同又是否知道这一点?
玄同方才不说,现在也不会说,赵琛留他不是为从他口中套话,他是想钓鱼。
赵琛留了玄同数日,直到除夕才放了人。
除夕这日宫中设宴,这一次的宫宴并不招待朝臣,而是家宴,如今宫中没有什么人,除了赵琛和赵璟只有太后与几位太妃。
萧远死乞白赖地说府上无人,也要一道来,他是摄政王,官家尊他为王叔,又还未成亲,一道来似乎也说得过去。
张初叫人备好了年夜饭,萧远却换了衣裳出门了。
萧远大多是时候都是一身皂衣,一点没有摄政王该有的排面,全靠一身气度撑着,今天却换了一袭绣着暗纹的黑色锦袍,一下就显得华贵了起来。
“您上哪去?”
“入宫。”
“这时候入宫?”
萧远轻嗤一声:“不然同你一道过年么?”
张初:???
他们都一起过了多少年了?也就是他成亲之后,萧远才不要他在营地里头呆着。怎么现在还嫌弃上了?
萧远一直到入宫门,脸上都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直到他见到了驸马。
杨瀚是第一次跟萧远这样面对面,萧远看他的眼神,怎么说呢,像是在看蝼蚁。
他又想起靖北王杀人如麻的传闻。
杨瀚被他盯得发虚,忍不住问他:“靖北王可是有何指教?”
“无事,”萧远略略勾起嘴角,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我不过是想看看,能叫西平看上选做驸马的,是什么样的人中龙凤。”
杨瀚不知该如何回话,只好讪笑着:“比不得摄政王殿下。”
萧远轻笑一声:“驸马客气,请。”
驸马都尉不过五品,又无实权,哪有他走在前头的道理,杨瀚便恭维道:“靖北王先请。”
“驸马先行。”
杨瀚不敢再推辞,便走在了前头,萧远慢悠悠地走在他身后,他快,萧远也快,他慢,萧远也慢。
杨瀚一路从宫门至延和殿,只觉如芒刺在背,见了公主便如见到了救星。
“殿下。”
赵琛没想到他们两个一道来了,他喊上驸马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正好也能敲打敲打萧远,要他注意分寸。
如今怎么看着像是杨瀚被萧远敲打了一番。
赵琛没在他们身上花太多的心思,他们到了不久太后同几位太妃也到了。
宫宴规模不大,除了太后,宫中只有四位太妃,她们都无子,武宗朝,后宫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十余人。
他赵琛最早预料得不一样,后宫一向是平和的。
争的前提是有自己的筹码,连自己都没有筹码的时候,又拿什么去争?事实上,宫中的每一个孩子都是各位娘子照看着长大的。
玄同已出宫,赵琛仍旧不知那幕后之人是否存在,视线在几位太妃中转了几道,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宴上太后有意无意地提起萧远的婚事,几位太妃也是你一眼我一语地说,瞧着倒是一派祥和,不知道的还当时嫂嫂们为幼弟说亲呢。
谁能想到想到那幼弟口中那心仪的女子便是自家侄儿。
散了宴,杨瀚便时时注意着殿下,成婚至今,他们还未同房过,今日这样晚了,殿下总不至于再要他出宫。
赵琛确实没有要他出宫,他将萧远与杨瀚安置到一处去了。
内侍仍旧是那句话:“殿下居内寝,驸马为外男,恐有不便。”
他们分明是夫妻,却要分居两室,对上萧远玩味的眼神,思及今日他所言“人中龙凤”,杨瀚顿觉颜面扫地。
但他没有发作的权利,便随着内侍一道去了住所。
萧远往北边看了一眼,也跟着往住所去。
皇家没什么年幼不得饮酒的规矩,今日赵璟便小酌了一盏,方才宴上没什么不适,散了席便有些迷迷瞪瞪的,赵琛送他会寝殿,看着他就寝才回柔仪殿。
“萧远如何?”
“同驸马一道暂居于凝辉殿前。”
凝辉殿前是几个没有名字的小院落,偶尔安置外臣便是在此处。
赵琛点点头,今日萧远倒是没找事,太后提起亲事他也给足了面子,赵琛反而有种不真实感。
听青黛所言,略松了口气:“就寝吧。”
只是熄了灯不久,就听到了窗户有响动,自然不必赵琛亲自起身,青黛便过去瞧了瞧,只是推开窗外头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她便又关上了。
赵琛夜间不留人服侍,青黛看完便也去了外间。
赵琛又听到了细微的响动,他翻了身不欲理会,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下床,握着烛台轻手轻脚地行至窗边。
今夜无云,星河皎皎,窗内也略微透进来一点光,外头若有什么人,也该有个影子才是。
赵琛转身走了一步,又忽然回身推开窗户,手中的烛台向外砸去。
他的手被人握住,外头的人攀着窗便进来了。
萧远动作极快捂了他的嘴,低声道:“是我。”
赵琛若非知道是他也不会亲自来查看,他惜命得很。
他轻轻动了动,萧远便松了手,贴在他耳边道:“我如今在你房中,西平若出声,便真真说不清了。”
赵琛自然知道,平复了呼吸,压低嗓音:“你怎么进来的。”
柔仪殿没有独立的宫墙,住的又是公主,外头没有侍卫,但皇帝寝宫就在前头,守卫不可能松懈。
“想要进来自然有法子。”
他不说,赵琛也不勉强,反正明日他是一定要看看布防图了。
“不知王叔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今日夜宴,人多眼杂,我想同你说几句话都寻不着合宜的时候,只好摸着黑来了。”
“王叔想说什么?”
“我第一回在京中过年,听闻明日街上很是热闹,便想寻西平一道出去走走。”
赵琛确实想去的,但是没想跟萧远一起:“王叔若想去,自便即可。”
“西平不带官家出去走走么?”
“街上人多,七哥年幼不便。”
“那便只有你我二人。”
赵琛无言,然后又叫人误会成夫妻吗?
夜阑低语,颇有几分暧昧,赵琛退后一步:“明日之事明日再议,深夜共处于理不合,王叔请回。”
“西平说的是,我该明日再来。”
赵琛深吸口气,指着窗:“我应下了,王叔请回。”
萧远又从窗户出去,同来时一样,没有半点声响,赵琛关上窗,冷笑着唤人:“青黛。”
“殿下,奴婢在。”
“我听到猫叫了,叫人去找找,捉到了放出去,莫扰了官家歇息。”
“是。”
不论萧远是什么法子混进来的都不会太容易,赵琛乐得给他找找麻烦。
正月初一的正旦大朝会,皇帝接受百官朝拜,但并不议事,朝拜完了便也散了。
萧远见了赵琛便说:“昨夜多谢西平款待。”
他这话一语双关,看似在说昨日宫宴,实则暗指赵琛给他找麻烦。
昨日赵琛一句话,内侍宫女便都开始找起那莫须有的猫来。本就没有猫,自然是找不着,即便找遍了所有地方,没有便是没有。
但殿下说了有,那便是有,于是继续找。
最后连外头的侍卫也一块留意起猫来。
萧远小心避着人回到凝辉殿前时天已将明,干脆便没有躺下,赵琛睡得舒适,他却是彻夜未眠。
赵琛含笑道:“应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方便,解释一下,古代普遍没有生日的概念,文中是秦国公主促进消费折腾出来的,所以年龄统一过年加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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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穿成公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