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记忆
两者就这样盯着对方，谁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灵魂的熟悉感，对面的怪物明显是自己的一部分，但孟落也从未忘记那恐怖的九头蛇怪。
“这个自己到底是什么状态，是否已经彻底被九头蛇控制，如今要对自己不利！之前昏迷前自己好像被吞了，之后九头蛇反而遭遇了麻烦，那些是不是真实的？”
孟落身上的肌肉，能明显看到隆起，并一直紧绷着。
直到对面血肉模糊的怪物咧了咧嘴，开口了，“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我从来不记得自己有暴露癖啊，还有不用对我有戒心，现在情况有点复杂…”
“啊？”孟落一愣，瞬间记起自己这段时间一直赤身裸体，但他也并未因为这样一句话放松警惕，“只要你不对我惺惺相惜，又情不自禁，就没问题，重要的是你到底是谁。”
怪物耸了耸肩，浑身血肉就像要掉落一样，看的孟落一阵头皮发麻。
“我就是你，唉，或者说，是你不顾生死撞向冰门后，被你抛弃在冰门内的感情，但现在，情况有些复杂。”
“复杂？”
“一句两句说不清，先去见一见让我们死亡的9号咒环吧。”
孟落眼神一亮，他一直怀疑面前的这个自己有问题，但对方目前并未表现出恶意，他也并无针对的手段。
闻言点头，“果然，咒环本体是九头蛇吗，当初在老刘那典当行买的时候，同事还劝我不要买，没想到最后把命搭进去了，它应该知道很多情况吧？”
怪物摇了摇头，“不必试探，咒环是在一家古玩店买的，老板姓马，而且当时也没有同事跟着，我了解的并不比你多多少，会都告诉你，而且我们本就一体，跟我来吧。”说完率先向前走去。
孟落皱了皱眉，苦笑了下，跟着走去。
神秘盒子和冰门都消失了，原地只留下蜿蜒向下的石阶，怪物向着台阶走去，孟落在后跟随。
就在他脚落在第一阶石阶上时，坠落感传来，四周环境在快速变幻着，“陷阱？他若带着恶意，直接出手就行，何必这么麻烦？难道他不能对自己出手？有某种限制？或者另有图谋…”
孟落在发现四周环境变化，电光火石间心里升起无数猜测。
坠落感来的突然，去的也快，瞬间而已，坠落感便消失了，四周环境也不再光怪陆离，稳定了下来。
脚边有略显稀薄的灰雾，脚下像有一层透明的玻璃一般，虽然灰雾下方是漆黑的深渊，但并未掉落下去，上方是一片混沌。
孟落看了看身边还没有自己清醒快的怪物，皱了皱眉。
怪物似乎没有感觉到他的疑惑，突然开口，“这就是9号咒环，可以说，是间接害了我们的元凶。”
顺着怪物指向的方向，孟落低头看去，他有些震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巨大的惨白色树体，就像恒古长存一样，扎根在下方漆黑深渊内，看不到根部，其中九条粗壮的主干分支，依稀能看出蛇头模样，刺破深渊，一字排开，九条略细的树枝，同样突破灰雾，蜿蜒着一段距离后，被惨白色的蛇头状树干咬在口中，首尾相连。
“这就是九头蛇本体？”孟落似被震撼的自语着。
怪物状孟落自语着回答，“它本身是最古的九头蛇柏，并无神智，但机缘巧合沾染了一些驳杂的血液，使它开了眼，后来又不断被献祭，才产生了神智。”
孟落上前，伸出手触碰了下距离自己最近一个蛇柏头，忽然一幅幅画面闪过，他眼中有了一丝恍然。
但紧接着，他感觉灵魂被抽离，和蛇柏融为一体。
刹那间，他仿佛置身在一片无垠的白色世界内，一簇簇暗绿色的光团闪烁，“这又是哪？”孟落注意到自身在这片虚无空间内，成为了一株顶天立地的蛇柏。
身前一小团光芒略显暗淡，孟落试探着控制树身，伸出一条树枝触碰了下，忽然光团膨胀拉伸，转眼变成了一株半米多高的小树苗，而树苗明显传递出一股膜拜和恐惧的情绪。
“他在臣服，表示忠诚。”孟落能感觉到小树苗的情绪，但这一刻抽离感传来，孟落只来得及传递出一个情绪，“需要考验。”
心中却想着，“这段时间的经历太过离奇，既然对方表示臣服，那收个小弟也是好的，虽然不知道怎么互相联系。”
紧接着他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手触碰着蛇柏头，就像从未离开过这里一样。
孟落嘴角略微抽动了下，揉了揉眉心，接着面色平静的看着身旁的怪物，“你能不能换个形象，你这样感觉很不卫生啊，像个怪物。”
怪物闻言看了看自己满身血污，夸张的笑了下，“如你所愿。”
紧接着身上血肉消失，成了一副白骨，骨架躯体不断变大，直到巨大的骷髅头插入混沌中，如雷的声音传来，“这个形象你还满意吗，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被我踩死。”
孟落似早有预料，并未惊慌，抬头冷冷的看着他，但看不到他进入混沌内的头颅，“那第二呢？”
“第二，跪下臣服叫爸爸…”
孟落有些无语的低声说道，“两个我都不选，或许，你不用跪下，现在我命令你，叫我爸爸。”
“爸爸！”话落，怪物雷鸣般的声音传来。
“我没听清，你必须再叫一声。”
“爸爸！”
一阵无言后，怪物有些沮丧的声音传来，“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还是先变小吧。”话落，怪物巨大的身躯快速缩小。
孟落绕着他转了两圈，满意的点了点头，“差点骗得我以为自己是精神分裂，以后就保持这个形象吧，对了，你到底什么状态？”
骷髅骨架咧了咧嘴，“现在的我，算是拥有三段残缺记忆，自己也比较乱，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这么快发现，我无法抗拒你强制命令的吗？”
孟落无声的笑了笑，其实最初进入这片空间时，他就发现，对怪物那种本是一体的感觉消失了，之后发现怪物清醒时间比自己还晚，心里有了猜测。
真正让他确认怪物无法违背自己话的原因，是在他触碰九头蛇柏时，在被拉入神秘空间前，那传递给他的画面，或者说是一段影像。
影像开始，漆黑的深渊内，蛇柏消失，暗红色的翎羽出现，上面漆黑的火焰燃烧着，惨烈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个生物头部似乎沾染了血迹，模样跟之前冰门上的把手，和铜盒上的铸造很是相似，卧在深渊内的它似乎受了重伤，微微仰头，睁开了眼睛。
血红的眼睛盯着孟落，一段复杂的信息直接传递给了他，紧接着画面散去，这也终于是解开了他的一些疑惑。
太古时期，古凰因被偷袭重创，涅槃失败，其后人也皆被谋害，为了不让仇敌得到其传承，又怕传承断绝，所以用最后的生命作为代价，将体内还未曾出生的孩子，和大战中被打碎的“太古狱”的器灵融合，以此躲避仇敌。
又用涅槃石铸造养灵棺，也就是铜盒，修复受损器灵，用永恒石封印太古狱，也就是冰门，当两者融合后，器灵会苏醒，太古狱会开启。
养灵棺开启需要怨血，器灵会对血液主人认主，并会一起变强，古凰一族传承，会随着器灵强大而慢慢解除封印，并嘱托传承者，善待“器灵”。
并且他还了解到，太古狱开启后，会释放一丝留存的因果力，防止是仇敌寻到这里，若对方击杀器灵，则会使出者自身遭遇反噬。
“看来之前的确被吞了，而让情况反转的，就是这因果力。”
孟落如今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他还了解到，无论是之前承载无数冤魂的深渊，还是眼前这个深渊，都是仅存的“古凰巢”，两者联系紧密，可通过献祭灵魂实在短暂的连通。
摇了摇头，孟落不再思索那些，揉了揉下巴，并不打算将自己进入神秘空间，变身蛇柏的事说出。
看了看身前的骷髅头似乎在期待着他的答案，轻咳了一声说道。
“你既然融合了三段记忆，那以后我就叫你小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