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气急败坏
敬仁帝脸色一变，裘得禄的话他还是相信的，接过老母鸡看了几眼，又望向叶铭，目光闪烁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毒药？！”
秦皇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吓得一愣，怀疑道：“叶铭，是不是你下毒谋害九官？！”
正像之前裘得禄所说的一样，宫中所有带毒的药物都被严格管控，不可能让人随意使用。
叶铭使出这种手段，不得不让人怀疑毒药的来源便是他。
“你们种了一院子毒物，还用的着问我吗？”叶铭手指向门外花坛中盛开的粉色花朵。
“你什么意思？”敬仁帝皱眉道。
“这玩意叫夹竹桃，乃是剧毒之物，你们之所以没发现宫中毒药的数目有差错，是因为害九官的人根本没必要用那些东西！”
其实也不怪别人不认识这种植物，前世的历史上，夹竹桃原产地也并非中土，而是从西北方的外国传进来的。
真实时间大概在唐晚期，况且现在叶铭身处的朝代无法考证，如果别有用心之人将夹竹桃带入皇宫，确实不容易引起注意。
“就算你说的夹竹桃是毒物，九官又是如何中毒的？”敬仁帝沉声道。
小皇子叶九官身边的护卫十分严格，想要给他下毒，难于登天。
叶铭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走到刚才被点燃的香炉前，揭开上面的铜盖，小小的香炉中，就像蚊香一般，盘踞着一圈圈不知名粉末。
“裘公公，这里面是什么？”
裘得禄一怔，随口答道：“是一些香饼和香丸混合成的香料，小王爷的府中也有这些玩意儿……”
话说一半，忽然呆住了。
不可思议的看向叶铭，“小王爷，你是说有人在这些香料里下毒？！”
叶铭点点头，“夹竹桃枝干燃烧会产生有毒烟雾，如果在香炉磨碎的香料中加入一些夹竹桃的木屑，即便是少量也会让人感到不适。”
“下毒并不需要亲自喂到九官嘴里，每日只需让他吸取一点带毒的烟雾，长久下来，毒气集聚体内，对一个孩子来说，肯定受不了！”
裘得禄大惊失色，叶铭的说法太过惊人，连忙从外面摘了一段花枝，在众目睽睽下点燃。
烟雾升起，裘得禄凑过去深吸一口，随后立马熄灭用手指掐灭火焰，免得波及众人。
这一举动吓了叶铭一跳，你这老太监虽然头发全白，但也不能把自己当小白鼠吧？
你这身子骨受得了吗？
只见裘得禄双目紧闭，仿佛是在仔细品味烟雾的毒性，敬仁帝和秦皇后也静静观察着他的情况。
没过多久，裘得禄脸上闪过一丝黑气，不过马上便消失不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心道：
“陛下，小王爷说的没错，这花枝确实有毒！小皇子病情一天比一天重的原因是因为每天都会中毒，而那些被传染的下人，只不过是中毒的程度并不深，所以用不了多久便会痊愈！”
“什么？！”秦皇后站立不稳，直接瘫坐在地。
千防万防，到头来自己的儿子每日都身处毒雾之中？！
敬仁帝神色变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偶尔看向叶铭的眼神似乎是重新认识他了一般。
忽然，叶铭眼前一花，像是闪过一道什么东西，手下按着的香炉中，那粒火星立马碎裂，然后熄灭。
一转头，裘得禄不露痕迹的收起手指，表情严肃看向周围的小太监。
好手段！如此小的火星都打这么准，这老太监深藏不露呀！
叶铭第一次见到有人施展只有在影视剧中才有的神通，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但还是装作平静的样子，说道：“不用这么着急，九官每日到夜晚亥时才会发病，按照本王推算，这会儿应该还没烧到那里。”
这也是下毒者高明的地方，为了不让人怀疑，每日戌时三刻焚香沐浴的时候，并不会一开始就点燃有毒的部分，而是把毒物放在中后段，差不多到亥时才会发挥作用。
沉寂半晌的敬仁帝忽然开口，“来人，将夜照宫在册内官全部收押到刑部，严刑审问！”
“诺！”
门外迅速冲入一队守卫，手执兵刃，将一众吓得不知所措的宫女太监纷纷带走！
一时间哭闹声喊冤声不绝于耳。
“裘得禄！”
“老臣在。”老太监立马应声。
“将香炉中的香料送到太医院，让他们速速配制解药，派人传工部尚书胡镜庭进宫，让他给朕一个交代，这毒草是到底谁种到夜照宫的！”
“老臣遵旨！”裘得禄赶忙抱着香炉退了出去。
叶铭心中一凛，自己看样子应该是不用死了，但夜照宫这些下人恐怕是要遭殃！
“皇兄，臣弟有个请求。”
“说吧。”敬仁帝看向叶铭，表情缓和不少。
“下毒之事应该只是个别人所为，如果查清楚罪魁祸首，能不能放那些无辜的宫女太监一条生路。”叶铭正色道。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找到了真相，害得那么多人送命。
刑部的手段叶铭也有所耳闻，只要进了大牢，屈打成招那是常态，尤其事关皇族血脉安危，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还没等敬仁帝开口，情绪有些崩溃的秦皇后突然指着叶铭尖声道：“别说他们这些奴才全都要死，你能这么快找到九官的病因所在，说明你逍遥王也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本宫不信你这个废物之前对此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能推断出这么多事情！”
叶铭眼睛一眯，这婆娘是想把所有事情都怪在老子头上？！
“秦若霜，动动你的小脑，本王要是想谋朝篡位，会直接对皇兄下手，犯不着把自己置于险地。”叶铭可不惯着她，直接怼了回去。
你生气归生气，不能因为之前老子懦弱，就随意给我扣帽子！
秦皇后没想到叶铭竟然敢直呼自己的名讳，顿时愈发愤怒，嘶吼道：“本宫是一国之母，你如此大不敬该当何罪？！”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声响起，叶铭惊讶的看到自己的皇兄面无表情收回手掌，秦皇后一脸不可置信的捂着脸。
“你秦家的一切都是朕给的，挑拨皇族是死罪，看在你多年来为朕分忧的份上，朕饶过你，不许有下次。”敬仁帝虽然看起来平静，但语气中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