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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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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国将军不是军级,而是爵位。

    大齐规定,伯爵以下降等世袭,降到第五代,便是镇国将军了。到今朝,镇国将军少说也有二十余位,但最出名的,莫过于蒋家最年轻的家主——蒋凤玄了。

    他出名,不是因为学识、容貌、才华、功绩或者义举,而是因为荒唐。

    蒋凤玄的父亲在他十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他被寡母抚养长大,家里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妹妹。

    他的母亲出身高贵,是最贤惠软和的性子,之前和丈夫大声说话都不敢,之后对儿子,尽管蒋凤玄才半个人大,她也是事事听从。

    这么养下来,蒋凤玄成了个无法无天、娇纵任性、远近闻名的霸王。

    他十三岁在青楼和人争风,银子没有砸过对方,让身边服侍的小厮是从把人打了一顿,然后极骄傲地说了自己的名号——镇国将军蒋凤玄。

    这种末流爵位旁人是羞于提起的,这种人家的子弟要是有志气,会自己博个功名出来,没志气只想混吃等死的,也知道镇国将军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名号,一般领着俸禄低调过活也就罢了。

    堂堂正正、骄傲非常地把这个名号说出来的,他蒋凤玄还是头一个。

    之后大家都传开了,谁见他就叫一句镇国将军,蒋凤玄不以为辱,反而以此集结了一群纨绔。

    蒋家早就败了,现在全是靠蒋凤玄母亲丰厚的嫁妆支撑,加上蒋家以前联姻颇多,和很多豪族都能拐着弯的攀上亲戚,蒋家就如同那鸡肋,不吃觉得馋,吃下了败名声、而且他家也不够肥;所以大家也就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个笑话看了。

    蒋凤玄平时声色犬马、花天酒地,除了正事之外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都会做一点,这么多年过去,声名狼藉,小恶不断,不过要说什么大恶人,他却是排不上名号的。

    原本是这样,但这些年兴许是这霸王年岁渐长,通了男女之事,手段渐渐龌龊了起来。

    先是在别人家逼///奸一个戏子,人家不从,他就用强,最后戏子跳井自杀了。

    戏子本就是末流,这种风流事情大户人家里难免会有几件,大家听过了赞两句那戏子倒还算是个男人也就过了。

    谁知之后蒋凤玄不但不收敛,行事越发霸道起来。

    他日日在外闲逛,看中了一家贫民的女儿,年方十二岁。这两口老夫妇年过半百只得了这一个女孩,原是想留着招赘的,谁知莫名招惹了这霸王上门想要女儿去做妾。

    他们害怕的很,但还是鼓起勇气拒绝了,他们两个半入土的人,要金银也没有用,就想女儿能在身边送终,看着她成家罢了。

    蒋凤玄说女婿半个儿,他以后会照料二老的。

    两人如何敢信?绞尽脑汁想了礼貌的回词,还没等说出去,半夜来了一伙凶人,把两人打了一顿,直接把女孩抢走了。

    二老身体本来就不好,吃了一顿打,又受了吓,加上女儿丢了再无音讯,熬了两日相伴赴了黄泉。

    他们死了,更没有人管这事,族里过来收了他们的祖产,也不敢去问蒋家的事情。

    那女儿烈性,进了蒋府后听到父母死讯,寻机吞了金。

    这件事就是最近才发生的,据说那蒋凤玄的妹妹是个极有主意的,又素来心善,给这女孩收了尸、好生葬了,还念了许多日的佛为她祈福。

    蒋凤玄逼死一家人和蒋家妹妹的善心是一起传出来的,连着碧眼道人在京城附近一连杀了十九个人的传闻,谁都看得出来蒋家这是怕了。

    据说蒋凤玄被母亲和妹妹们的眼泪留在家中已经快一个月了,霸王这么久没有出门惹是生非,大家都说他这是改过自新了。

    郁鸿羽是知道这番官司的,这是京城最近的大新闻,而且蒋家亲眷是真的多,不仅和他有点拐弯抹角的关系,和熊太傅也是能攀上亲戚的。

    他才给熊太傅写信保证碧眼道人不是威胁、丐帮才是应该关注的对象,安歌就要去天子脚下拔剑了——

    他一脸的纠结太明显,安歌视而不见,符乐生却开了口:

    “是有什么不妥吗?”

    郁鸿羽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之前还觉得这人和安歌一样难以相处,却没想到这么善解人意。

    安歌……

    安歌权当没发现他们俩的互动。

    “小歌,”郁鸿羽斟酌着言语,“现在丐帮发了疯一样要找你,咱们还是避开大城比较好,现在直接这么引人注目不太明智。”

    他没有觉得安歌要杀这人不对,他只是觉得这样对安歌不好。

    ——说起来,安歌从第一个世界就发现了,这些“主角”们无一例外,都是真正的恋爱脑。

    安歌相信他们可以为了爱情放弃理想、事业、家人甚至自己的生命,只不过系统不允许。

    但是系统允许,并且他们也做到的,那就是他们为了爱情会放弃道德、公义,最简单的公平道理。

    他们会替受害者原谅,或者直接不在意那些正在发生、或者存在过的伤害。

    岑天是个真才实学的大学教授,声誉很好,安歌调查过,他曾经实名举报过自己的老师学术造假,在同事和学生们中间的口碑非常好,很多人不喜欢他,但是所有人都认可他的品格。

    这样的人,觉得牧坚成骗婚骗婚没有关系,是受委屈。

    牧坚成不是一个正直的人,但他有自己的底线,安歌知道他会为了一桩欺骗性的生意反抗牧军。

    这样的人,认为岑天在知道他结婚后还靠近是情难自禁。

    楚永言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尽管他的道德标准是很封建的,他麾下的将士如果出现抛妻弃女的丑闻会被直接逐出,如果有伤害家人的畜生,他会亲自行刑。燕城虽然偏远,但是治安还算不错,楚永言不能说嫉恶如仇,也是极度厌恶犯罪的,他会定期带兵在外周剿灭山贼。

    这样的人,觉得喜欢赵璧就绑了他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这三个人还能用看不起女性来解释的话,赵璧和安歌面前的郁鸿羽就没有别的借口了。

    赵璧和安歌是朋友,在这么久之后,在经历了许多、在那层君臣的压力下,安歌也愿意这么说。赵璧的贤名有一半的确是故意演出来的,另一半是因为他真的是个不错的人。他提拔女性的地位,很多在当时不算是严重犯罪的事情,比如家暴或者打死下人,他都会采取很严厉的举措。

    这样的人,觉得楚永言为了自己而让发妻孤死并不过分。

    郁鸿羽——他劝说安歌的角度,无关这整件事情的施暴者和受害者,而是从安歌利益出发。

    他们不在意道德,不在意那些最简单的对错,不在意那些活生生的人命——

    明明都是理论上很好的人,却在对上“那个人”的时候,像是把一切都忘了。

    多伟大的爱情。

    浪漫。

    这个词在安歌的脑海里越变越大,她咬紧牙才没有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她垂下眼,遮住了眼睛里疯狂的情绪。

    “没有关系,”她缓缓对郁鸿羽道,“让丐帮来找我,朝廷可以再次悬赏一次,但我要杀的人,我不会让他继续活下去。”

    没关系,你们忘了的事情由我来记住,不管系统把她放到什么世界、什么位置,她都不会忘记。

    周围隐约暗了一暗。

    符乐生抬头去看,只见天色一派清明,连一片云都没有。

    他莫名回神,发现安歌已经拿了剑转身就走,背影坚定萧索,像一根孤单的木头,在汹涌的浪潮里沉浮漂泊,却始终没有被折断。

    郁鸿羽没有办法,追在安歌身后,开了几次口,都没有说出劝阻的话来。

    这里离京城不远,以三人的脚力一天一夜便到了。

    符乐生现在能感觉到一些气氛了,他觉得有些尴尬,但看着郁鸿羽和安歌都是无比自然的样子,怀疑是自己理解错了。

    进城安歌照旧扮成老妪,郁鸿羽非常自然地馋着她叫外婆,符乐生在一边一脸的“学到了”。

    城卫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两个武人,武功肯定不弱,言辞间就客气了许多,没有多问什么就让他们过去了。

    京城一如既往繁华热闹,街上的人在谈论最近的热闹事:熊太傅的儿子续弦,嫁妆一个院子放不下;蒋老夫人把半幅身家捐给庙里,要为那个惨死的女儿立个孝顺的牌坊;太子又在御书房里跪了两个时辰,回家卧床到现在没有起身;成王的妻子被训斥闭门不出,她亲妹妹去探望姐姐,被成王收了房,皇帝听说这事还给成王府赏了东西。

    安歌一步一步走的很稳当,丝毫没有因为听到的话而产生动摇,符乐生第一次来,东看西看,喜欢的东西就直接拿,郁鸿羽跟在他后面付钱。

    他这个名震江湖的庄主,在这些天的行程里做不了饭、打不了猎、支帐篷都支的最丑,唯一的功能就是付账,昇阳山庄本就是安歌的,里面的钱也是,所以这件事他做的心甘情愿,还挺高兴。

    三人把“外地人”这三个字直接挂在身上了,刚走了半条街,周围一阵骚动,居民纷纷避开,一群乞丐从四面八方钻出来,把他们围了个严实。

    郁鸿羽上前一步,符乐生手摁上了剑柄,乞丐们也看出来两个人不好惹,为首的一个语气就客气地开口:

    “来者便是客,咱们没有恶意,就是想看看这位婆——这位老——这位老夫人的眼睛,”他抱了个拳,“上头有令,咱们也是没办法。”

    丐帮这是已经把范围扩大到女性+眼睛有问题上了。

    郁鸿羽赶在安歌有反应前就开了口,他倒不是怕安歌被发现后有危险,而是怕安歌准备就地和丐帮翻脸、造成的事态太大,到时候他没法和太子那边交代。

    毕竟,安歌要是有危险,他是一定会抽刀的。

    “恐怕不太方便,我外婆瞎了二十年了,眼睛轻易不能见风,兄弟们受累,就叫我们过去吧,不管你们要找什么,我保证和我外婆都没有关系。”

    领头的乞丐明显怀疑起来了,瞎了二十多年还怕见风?

    他使了个眼色,周围乞丐围的更紧,郁鸿羽见他不识好歹,眉毛一扬就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不妨安歌从后面伸手,捏住他的胳膊自个走出来了:

    “行啦,”安歌提前封了自己喉部的穴位,此刻声音低哑,而且有气无力,说一句喘一声,“想看就看吧。”

    她的手藏在袖子里,一动不动。

    声音好伪装,皮肤却是难以从光滑紧致变得粗糙皱纹横生。

    符乐生是知道这一点的,见郁鸿羽没有反对的意思,上前帮安歌摘了遮住眼睛的黑布。

    对面的乞丐发出惊呼,有几个白了脸,年纪最小的一个直接捂住嘴,看着要吐了。

    只见这老妪左眼上一片黑灰色的疙瘩,眼皮下陷,看上去像是一个腐烂多孔的洞;另一只眼睛直接变成了一个瘤子,中间裂开一道缝,里面是黑色的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棉絮一般。

    “好了么?”

    安歌老神在在地问道。

    为首的乞丐恨不得立刻离她远远的,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又想起来她看不见,道:“好了好了,快走吧,赶紧遮住,这眼睛。”

    符乐生和郁鸿羽刚好一边一个挡住了从侧面的视线,乞丐们一哄而散,没有人看见,本该是一个洞的地方,眼睛自然凸起的弧度。

    “等等。”

    安歌带好了遮眼的布,叫住了为首的乞丐。

    这乞丐原本都偏过头不去看她,听她出声才勉强回头,瞥见她带好了黑布,放了点心不再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还有什么事情?”

    安歌极和蔼地道:“我想问问,要去镇国将军蒋家,该走哪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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