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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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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弓箭已经备好。”

    远处的旗手也已经做好了准备,这边挥令旗,城上就会有万箭齐发。

    楚永言抬手制止了:“先不要动。让火木仓营在后面弄点动静出来,我要看它能跑的多快。盾牌在营前十里备着,试试它的力量。弓箭手最后再出来,尸体拖回来。”

    他提高了声音叫角落里的万子:“去把偏院的大夫们全都请来,让他们在营前候着。”

    万子二话不说领命便去。

    有小将担心:“先生们都是读书人,怕是见不得这些。”

    “吐上两回就好了,将士们能习惯,他们也能。”楚永言拿过千里镜,皱眉看着预留出来的战场上的围杀。

    弥州人没有疼痛感,这意味着它们不懂得躲闪,也意味着它们一直到死都会在战斗。一般情况下,需要十个训练有素的兵将才能杀死一个弥州人。

    火木仓营造出的响声就像是几千个鞭炮同时奏响,半人半马的东西癫狂起来,四条马腿和一条没有用的腿一起奋力向前,地上的沙土被踢起,烟尘里,这个东西的速度突然提升,楚永言提前凝神盯紧,竟还是差一点跟丢了踪迹!

    一道暗色的闪电划过大片空旷的土地,就像是一剪刀下去白纸就被分成两半那样干脆利索。

    盾营最开始出现是在巷战,可以有效的限制敌人的活动范围,后来应用便广泛起来。

    总共有十排人挡在半人马的必经之路上。

    ti、ta、

    ti、ta、

    tita!

    一大片阴影于头顶陡然出现!

    还没等前排的将士看清楚,伴随着一阵狂乱的嘶吼声,跃到半空中的半人马瞬间下落,上千斤的重量立刻就把三个士卒变成了肉泥!

    融晶看的脸色发白。

    惨叫声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被伍长和什长的怒吼声压过,士兵们很快收拢心神,重新变阵,把还在挣扎起身的半人马围在中间。

    原本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的长矛从盾牌间隙轮番刺出,刺在马身上的连皮都没有戳破,人腿在混乱中被矛尖划到,随着一声惨叫,人腿发了疯似的抽搐起来,与此同时,马胸上的瘤子突然越变越大。

    一个有经验的什长感觉不对,还没来得及喊退,那个瘤子已经炸了。

    暗紫色的血液顿时溅的到处都是,盾牌被腐蚀出了一个个小坑,有些溅到了人身上,伴随着一声声痛苦不堪的叫声,伤口快速溃烂,已经能看到发黑的骨头!

    见机快的士卒立刻举刀砍断受伤同伴的四肢,有些反应慢的,伤者已经活活疼死了。

    一声嘶鸣。

    位于战阵中间的半人马竟然站了起来!人的那部分像是充足了气的气球,紫胀到发白,看上去奄奄一息,马倒是比刚刚更有活力了,一站稳就向前冲去!

    这一次冲刺,足足撞翻了五层人盾后才停下——这种力量,超过了以前有记载的所有弥州人!

    没有时间去哀悼死去的同袍,战阵调整,很快又是一圈长矛刺出。

    这次马皮被戳破了,里面露出没有一滴血的干柴肌肉和黑灰色的骨头,人已经没有任何生机了,如同一个满是孔的破布袋子耷拉在马背上,向外渗着白色和紫色的混合液体。

    “可以扎穿了!它变成普通的马了!”

    好几声振奋的呼喊同时响起,有人捡起地上的矛,有人拔出了腰间的刀。

    ……

    战斗结束了。

    活着的人整队回营。只留下一片尸首在血色的夕阳里。

    弥州人攻城第一日,伤十七人,死三千六百七十九人。

    弥州人不是人,就像老婆饼里没有老婆一样。

    ……这是个常识。

    但是由于信息交流的缓慢、不发达以及古人惯有的夸大习惯,一些从燕城流传出来的其实是写实的故事和话本,全都被当作了偏远小城里文人墨客们毫无想象力且缺乏审美的猎奇作品。

    这个误会着实是太要命了。

    安歌犹豫了几秒钟,还是说道:“你听上去像是喝醉了。”她看着赵璧通红的脸和凌乱的头发,用眼神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赵璧立刻举手发誓:“以当今皇帝和他所有子孙的性命发誓,那个东西真的不是人,弥州人——是妖怪。”

    安歌在信和不信之间犹豫了一回,决定不纠缠了:“所以你是被吓坏了回来了?”

    “是因为今晚要宵禁,明天是正式交战,我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回来看看。”他说着还给一旁听的津津有味的楚雨星扔了个什么东西,被安歌半路截下,抄到手里一看是一块玉佩,雕的是关公。

    “在皇觉寺祈福过的。”

    安歌递给戴惜声让她帮楚雨星带上了。

    然后她接着问道:“这么多年,朝廷一点都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安歌想不通,“然后也一直没有对燕城动手?”

    赵璧拿扇子敲了下桌面:“这事有点复杂。宫里祖庙中有间密室,里面有一封信写的是给赵氏子弟的训诫,是太宗留的,是让后人要重视弥州人,在找到比楚家军更强横、也更听话的军队前不能动燕城。”

    安歌礼貌地表达了这封信约束力的质疑。

    赵璧同意了:“太宗的重孙便不信了,明德皇帝是中兴之主,他就起过对燕城的心思,连讨贼的檄书都拟好了。”

    “后来呢?”

    “后来他被自己最宠爱的一个侍人用腰带勒死在床上了。”、

    “……”

    “哦史书上写的是积劳成疾,但其实——”

    “我明白了。”

    “总之呢,后面想对燕城动心思的人有不少,还有蠢货想把楚家调进中原,只有想法的还好,只要稍有行动,这些人就会死于非命。”

    赵璧突然靠近压低了声音:

    “你相信命吗?”

    安歌不信命,但她相信系统肯定在这里面动了手脚。

    系统会为了赵璧和楚永言的故事顺利发生而从他们的祖先就开始设计?

    那是不是说明她以后的任务也有可能是在主角们压根没有出场的时间里?

    安歌暂时还想不出来自己要怎么利用这件事,不过她觉得这一点会有用的。

    燕城开始了前所未有的严格宵禁,厨房那边还专门来通知说明天没有新鲜的牛奶了,安歌知道她们是想打听消息,就让青雁出去把今天的战斗稍微渲染了一下讲给来传话的人听。

    青雁不喜欢夸大,还是丹鹭自告奋勇编了一套说辞让她背过了才算交差。

    北方的深夜只要天气好,能看见层云和它们背后露出来的天空,安歌睡不着,想着赵璧的描述,拿了盏灯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外抬头看着尖尖的新月。

    银辉之下,群星掩去了踪迹,有几率青烟扶摇直上。

    安歌不由得凝神望去。

    背后传来脚步声,青雁拿了件外衣披道安歌肩膀上,顺着她的目光向上,轻声道:“那是在烧尸体,弥州人的血液里有妖魔,我们的人只要靠近就会染病。和弥州人交战的日子,每晚都会有这样的烟,据说最危险的那一次,燕城烧毁了一半。”

    “荔枝告诉你的?”

    “碧莺说的,我看她不像是唬人。”

    安歌转身把她冰凉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看着她苍白的小脸道:“害怕了?”

    青雁点头,她和安歌同岁,但对于这些事情的免疫力还不如丹鹭。丹鹭是在奴隶窝里长大的,见过的血腥丑恶很多,比起妖怪,她更害怕男人。

    “不会有事的,”安歌竭力向她传递安慰的意思,“将军战无不胜,大梁得国以来,燕城还没有输过。”

    青雁的声音越发小了:“她们说,会死很多人。”

    安歌一愣,把她揽进怀里,只觉得自己抱了一块冰,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最后只重复着苍白的话语:

    “……都会过去的。”

    前半夜安歌勉强睡着了,正处于似梦非梦之中,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哭叫,她挣扎着起身,才发觉自己一身的汗。

    青雁端着灯低声喊她:“夫人,外面的消息,说万子不行了。”

    蓝鹃!

    安歌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蓝鹃住的东厢房,青雁摇头:“传消息的人声音太大了,已经知道了。”

    “现在呢?”

    “要出去,衣服都顾不得穿好,毕竟得见最后一面。”

    安歌看了一圈,直接跳下床:“把我的外衣拿来,我陪蓝鹃一起过去,”又抬高声音,“都不许动,衣服穿好、快快收拾了再走!”

    蓝鹃隔着帘子应了一声,声音明显忍着哽咽。

    她和万子算不得是什么模范夫妻。万子喝酒赌钱一个不落,因为安歌在第一次见面时明里暗里的威胁才没有在外头养人。蓝鹃又是个安歌大过天的性子,时刻牢记自己是安歌的人,对万子客气是客气,但总让人觉得太有目的性了,不够真诚。

    尽管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几经波折下来,现在夫妻立场也一致了,孩子也有了,两人虽说不算相爱,彼此之间也有了些感情,这么突然说人要没了,安歌实在是有些担心蓝鹃受不住。

    大概收拾的能见人了,安歌就领着两个婆子往外走,身后青雁和丹鹭扶着蓝鹃,前院已经收到消息了,楚永言住在军营,现在管事的人赵璧和融晶,很快就开门放她们出去了。

    万子却不在家里,而是在前院的大堂里。

    和他一起的还有四个兄弟。

    他们不是士卒,没有上战场,是在大夫们研究今天那个半人马弥州人的时候不慎染上了突然喷洒出来的液体受伤的。

    还没进门,安歌就闻到了一股极酸的味道。

    紧接着就是肉类腐烂的臭味,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里面地面上横七竖八摆着几个红白色的长条,还不断有痛苦的呻/吟声发出。

    蓝鹃已经站不住了,两个婆子得了安歌的眼色上前替了丹鹭和青雁,安歌走到蓝鹃面前,极认真的说道:“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一眼,等你准备好了在往里走,好吗?”

    蓝鹃满眼是泪,就是强忍着不哭出声,哆嗦着嘴唇几下没有说出话,狠狠点了点头。

    安歌便走进了大堂,丹鹭和青雁尽管害怕,还是鼓起勇气跟她一起进去了。

    正堂里融晶也在,正和几个安歌没见过的长胡子老头说着什么,安歌听了几句什么“邪祟入体”、“根深难治”、“损伤心脉”就不在意了。

    她已经看到万子了。

    安歌对万子的印象很深,因为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男性“自己人”,记忆里那个黑瘦精神的小伙现在单薄的像一片纸,万子乞求地望着他,小心翼翼从鼻子里吸气的样子像是连呼吸都太痛了。

    安歌蹲下身,看见他身上改的单子下面渗出了浓重的血色。

    她惊叫起来,融晶带着人很快赶过来,安歌已经把那块被血污的不成样子的布掀开了。

    万子的右手掌整个消失了——这意思是说,他的手中间现在有个大洞,安歌能透过这个洞看到下面的布料。小臂、大臂上是星星点点、但是非常深的伤口,右肋也有一些,这应该就是万子呼吸困难还说不出来话的缘故。

    但这都不是安歌关注的重点,她扭头看着融晶竭力压低声音:“为什么他身上没有任何被治疗过的痕迹?!”

    “因为弥州人的血沾上就是死,”一个格外老的白胡子回答道,显然很不满意安歌的质疑,“前人也试过上药包扎,但不久伤口就会散发异味,病人也会高热死去,与其浪费材料,不如早点把他们送走,也少受些折磨。”

    安歌险些没有喝一声“放屁”出来。

    先不管弥州人到底是什么东西,这种液体显然有着极强的腐蚀性,也许还有很多病毒,但是传染性肯定不高,不然他们不会被抬回来,楚永言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心软的。

    腐蚀性液体……

    安歌前世考过急救证,还留有不少印象,这种一半要第一时间用大量清水冲洗然后送到医院——

    靠!

    眼看着万子连眼睛都闭上了,安歌一狠心,蹲下拍拍他的脸:“我有法子也许能救你,但是也有可能不成,你还得多受点折磨——你愿意是试试吗?”

    融晶知道安歌之前跟着偏远的两个大夫学了些岐黄之术,但那也是妇人病,怎么如今看着她对外伤也有研究?

    不过反正人是死定了,让她试试也没有什么坏处。

    万子也是这么想的,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点了点头。

    胡子一个比一个长的老头子们相互看了一眼就准备张口叱责,结果被安歌一声令下堵回去了:

    “融晶,我需要一把足够锋利的刀,不能太大,”她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这么长就可以,越细越好。再要一把能剁骨头的刀。”

    看融晶转身吩咐去了,安歌看向青雁和丹鹭:“青雁,准备盐水,盐放的越多越好,准备两大盆送过来,然后叫人扯了布放沸水里煮,煮完再炉子上烤干,一并拿过来,中途不要碰其他东西。

    丹鹭,我床头的多宝阁下面柜子第三个抽屉里的论语里夹着五张方子,数第三张出来,记得是第三张,让人照着上面的抓药熬药,你亲自熬,熬完就送过来。”

    ——那是她研究(春)药的副产品,一个效果很不错的麻醉方子。

    一连串的吩咐连个磕绊都没打,最后安歌看向了长胡子们,也是毫不客气:

    “燕城有自己的金疮药对不对?配好拿给我,越多越好。”

    长胡子们相互看了一眼,最后离开了两个去拿药,剩下的留下来一副要看安歌怎么自取其辱的样子,安歌完全不在意这些,见他们都去了,出门让蓝鹃找地方先歇着,打发那两个婆子去拿些温水喂给地上的人。

    等会儿可是硬仗,对安歌来说是,对万子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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