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未曾交谈过的女友
杰森正要跟着警员外出，西弗太太急急穿上外套，从前台里走出来：“等等我，我也一起去！”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警局，凯瑟琳·约翰逊静静的躺在停尸间冰凉的床上。
脖子被利器割开，鲜血淌的到处都是。她那微有雀斑的脸上满是惊恐，蓝色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在控诉这混沌的世道。
凯特比照片里好看多了，可惜这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
她的遗物放在一旁，还未来得及被证据科取走。
那是一个女士挎包和一塑料袋的食材。
食材有一部分滚出了塑料袋，杰森眼尖，看到了一包“十三香”。
西弗太太双手捂嘴，一脸的悲伤。
杰森回过头，一脸沉重的问警官：“知道是谁做的吗？”
警官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按照规矩，我们是不能将案件信息透露给你的，”他看了看周围，确认停尸间没有别人，便轻声说道：“这一块是死灵帮的地盘。”
杰森闭上眼睛，又是死灵帮！
凯特才二十几岁，刚刚毕业没两年，美好的人生之路才刚刚开始。她刚刚遇见帅气的自己，这意味着好生活正在向她招手！
可是她现在就躺在那里，她的未来只是一方小小的墓地，或许连块墓碑都没有。
十三香红色的包装是那么刺眼，她说过，她要给他露一手中餐的。
西弗太太包揽了凯特的后事，老人家已经经历了太多这样的事情，她公寓里的住客甚至她的丈夫都先后离开了她。
杰森从警局出来，一声不吭，西弗太太在他身边轻声抽泣着。
“凯特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说走就走了，她上礼拜才刚刚帮我换了取暖器，我还没来得及给她钱呢……”
“孩子啊，凯特的房租付了两年的，还有一年半，你就放心住下吧。需要我给你介绍工作吗？这片还是有一些华人餐厅的。”
杰森强笑着回道：“西弗太太，工作的事情就不必麻烦了，我有另外的打算。”
西弗太太抹了抹眼泪：“这样啊，那你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这段时间你行动不便，要吃饭了就下楼到我这里来。”
杰森点头道：“如果需要，我会来的，谢谢您，西弗太太。”
回到公寓，杰森先是一阵翻箱倒柜，总共找到了四百多美元，加上昨晚从死灵帮混混那里得来的，他现在有五百美元。
买枪是买不起的，但是不要紧，他可以买匕首，很多的匕首。
腰间的疼痛他也顾不得了，反正不会流血，不会感染，痛痛不会死！
下了楼，西弗太太不在前台，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在自己房间里做饭吧。
出了门，他问到了最近的杂货铺。
杂货铺离公寓并不远，步行也就三分钟。
这是一个面积很小的杂货铺，店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黑人，脸上满是白色的胡子茬，正在角落里抽着大麻。
“你这里有匕首吗？”
那黑人老头看了一眼杰森，立刻放下手中的大麻，走到前台，热情的问道：“匕首？你要什么品质的？我这里有军用的匕首，我托关系搞来的，质量可好了，连捅十个人都不会卷刃，怎么样？要来一把吗？”
老黑人说话又快又密，杰森不想与他废话，简单的说道：“不，我只要最普通的匕首。”
那老黑人一脸失望，咂吧了一下嘴，不耐烦道：“五美元一把，钱给我，自己去那边货架上拿。”
优质的匕首和普通的匕首，价格可是差了几十美元。
五美元的生意还不值得他热情相迎。
撂下话，他就要回到角落继续抽大麻。
“我要一百把。”
老头儿眼睛瞪得溜圆，一张黑色的脸上，那大大的眼白尤其显眼。刀乐就是亲爹，这在老黑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啊呀，先生您要这么多啊！我店里没这多，要是您方便的话，跟我去一趟仓库可好？”
杰森点了点头，老头开心的把杂货铺的卷帘门拉下，带着杰森就往他的仓库走去。
过了两条街，一排破败的平房出现在杰森的面前。
黑老头走到其中一个平房前，开了锁，打开铁门，示意杰森跟进来。
进了平房，这里的确是一个仓库，各种杂货无序的堆放在这里。
“让我找找啊，你看，上了年纪，记性就是不太好。不过先生，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军用匕首吗？锋利耐用，很划算的！”
杰森一言不发，那老头讨了个没趣，便不再说话。
“啊哈，在这里！”
黑老头从角落里拉出一个大箱子，震动让箱子里的货物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老头伸出手来索要，杰恩便数了五百美元递到他的手上。
“行了，你可以走了。”
杰森皱起眉头，诧异道：“你还未把货给我。”
老头掏出一把手枪，指着杰森阴笑道：“你的命就是货，能留你一条命就不错了，这里可是地狱厨房！”
地狱厨房！怪不得他觉得克林顿区耳熟，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地狱厨房！
杰森怒极反笑，“我钱已经付了，就应该拿到我的货，你不给，我就自己拿。”
黑老头嗤笑一声，十分果断的扣响了扳机。
这是一把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噗噗几声后，便是弹头掉落地面清脆的叮当声。
黑老头惊恐的看着离他越来越近，毫发无伤的杰森。
“是不是很惊讶？不要惊讶。我们觉得我们还是继续交易吧。”
杰森顺手抄起一把扳手，来到老头面前，扳手敲在一旁的货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哐哐声。
老头吓坏了，连连点头：“是，是，是！您说的是，我这就给您一百把匕首！最好的那种！”
杰森微笑道：“不，不，不。现在我要加筹码，用你的命。我现在需要你手上的手枪，还有弹药，哦，对了，匕首也不能少。”
黑老头连连应下：“是，是，是！都听您的，您都拿走，都拿走！”
杰森又道：“这些东西抵你的命恐怕不够，如果你有辆车给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黑老头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但在杰森的压迫下，他一个弱小无助的瘾君子，又能怎样呢？
半个小时后，杰森开着一辆皮卡，直奔死灵帮的老巢。
皮卡的车斗里装载了两箱匕首。
死灵帮的老巢位置不是什么秘密，在地狱厨房讨生活的人，对本地大一点的黑帮都十分了解。
那黑老头既然慷慨的赞助了杰森，自然就不会抠抠搜搜，他把死灵帮的信息也一并告诉了他。
到了死灵帮据点附近，杰森停下了车。
这是他在这里的第一辆车，可不能打坏了。
他将匕首倒在车斗里，然后一把一把插在他的皮带上，又把皮卡车斗里本来就有的蛇皮袋里装满了匕首。
他背着蛇皮袋，大摇大摆的走向了死灵帮据点，活脱脱一个帅气的春运期间回家的农民工。
“站住，你是什么人？这里是死灵帮的地盘，快滚开！”
一个守门的混混对杰森大声呵斥道。
杰森停下脚步，抬眼看去。
这是一个老教堂，破败不堪，本来华美的彩色玻璃窗早就被破坏的不成样子，斑驳的砖墙上，满是弹孔。
杰森微笑着对那个混混说道：“我向来仰慕死灵帮，今天来是想好好认识认识你们的。”
那混混一愣，随后和他的同伴一起哈哈大笑：“你看这个黄皮猴子，太好笑了！仰慕我们死灵帮？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的笑话！”
杰森并不恼怒，对一群将死之人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们帮主今天在吗？”
那混混呸了一声，歪着嘴说道：“今天帮里的干部都在开会，要是你能给我足够的钞票或者乐子，我或许会允许你在这里等。”
杰森摇了摇头：“等就不必了，我只要知道他们都在这里就可以了。”
混混没整明白杰森的意思，正待开口，就见杰森放下蛇皮袋，同时双手扬起。
白光闪过，门口的四个混混的咽喉处都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不甘的倒地而亡。
词条“匕首”，恐怖如斯！
小徐飞刀，例无虚发！
杰森冷哼了一声，下意识的捂住左腹部。
伤口又裂开了，是真的痛啊！
他再次扛起蛇皮袋，义无反顾的向教堂内走去。
轻轻的打开大门，里面的混混们对他熟视无睹，有的在打牌赌钱，有的在吸毒，有的在喝酒，还有的在通过拳脚沟通感情。
没人注意他，这真是个好消息。
杰森默默的走到教堂的一角，这里光线昏暗，一般人很难看清这里的事物。
杰森把蛇皮袋放下，敞开袋口，开始向曾经的礼拜堂，如今的狂欢会场地派发他的礼物。
一把匕首五美元，可以供普通人吃饱两餐饭，这份礼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不可谓不大方！
量大管饱，还赠送地狱单程车票一张。
惊叫声，喝骂声，不绝于耳。
杰森冷静的掷出匕首，心里没有一丝波动。初次杀人，他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在看到凯特死不瞑目后，他就没把死灵帮的人当做人来看。
屠宰牲畜罢了。
“在那里，匕首是从那里投出来的！”
终于有人发现了杰森，混混们各自寻找掩体，有枪的则是掏出枪来反击。
只是死灵帮的普通帮众没有配备步枪或者半自动武器，清一色的小手枪对杰森可构不成威胁。
见行踪被发现，杰森也不懊恼，在这个角落里杀光所有人根本不现实，被发现时早晚的事。
他显出身影，如同死神一般，向躲在掩体后的混混们走去。
手枪子弹呼啸而来，或擦身而过，或击打在他的身上，但结果都是一样的——无法伤到杰森分毫。
杰森所过之处，暴露在他眼界里的混混，无一例外的收获了五美元大礼包。
恐惧开始传染，帮众们纷纷向门口跑去，可是这种主动暴露自己的举动无疑是愚蠢的。
连续的白光射出，在门口堆起了小小的尸山后，再也没人敢起身了。
“什么人胆敢在死灵帮闹事？”
里间的房门打开，死灵帮的干部们大踏步的迈出，杰森一飞刀终结了率先走出那人。
可干部毕竟是干部，后面的人十分机警的蹲下身子，藏在长凳后面。
更有人不露头，抬手就是一发霰弹枪。
杰森可没有“霰弹枪”的词条，他急忙躲到一根大理石柱后面。
“那家伙不怕手枪，但是怕火力更猛的！”
有聪明的混混立刻发现了杰森的“弱点”。
顿时干部们用霰弹枪对杰森所在的柱子进行了火力压制。
还有几人转身进了里屋，出来时，人人手中都拿着步枪和半自动步枪。
杰森瞅准机会，射出一刀，了结一人。但是却没来得及躲过霰弹枪范围极广的攻击，左手小臂被弹珠击破，爆出一蓬血花。
“检测到杰森·徐受到霰弹枪攻击。获得词条‘霰弹枪’。”
很好，杰森心中狂喜，只用这么小的代价就获得一个词条，值！
可是他还是不敢探头，只是因为半自动步枪和步枪一旦命中他，那绝对是致命的。
混混们密集的火力，将大理石柱生生的削掉了一层。
杰森开始焦急起来，万一这伙人的弹药足够多，他可能就要死在这里。
终于，一发子弹穿过大理石柱，蹭破了他肩膀的皮肤。
又一发子弹穿过石柱，浅浅的伤到了他的背部。
“检测到杰森·徐受到步枪攻击。获得词条‘步枪’。”
“检测到杰森·徐受到半自动步枪攻击。获得词条‘半自动步枪’。”
哦豁，这些混混真是好人啊，这大礼送的，杰森都不好意思了。
杰森微笑着站起身，从柱子后走了出来，密集的火力立刻覆盖了他。
连续的射击，激起了漫天灰尘。
烟尘散去，杰森衣衫褴褛的出现在了那里。皮带早已断裂，匕首洒了一地。
除了腰部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外，从正面看，毫发无伤。
杰森此时双手背在身后，内心忍不住的激动——刀枪不入，我无所畏惧！
他穿越过来后一直绷紧的精神在这一刻失守，心神不属的杰森大声的狂笑：“来啊！你们这群渣滓，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左手甩出匕首，取走一条人命。右手伸出，手上握着黑老头的手枪。
小徐手枪，例无虚发！
杰森一边射击，一边向干部们的位置移动。
射空了弹夹，杰森将手枪随手一扔。
地上满是混混的尸体，武器散落在地上，自然是随拿随用。
或是匕首，或是手枪，杰森如同地狱魔王，无情的收割着生命。
“别！别打了！我投降，我投降！”
死灵帮帮主欲哭无泪的举起双手，站了起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惹到了这个煞星，只是这一会儿功夫，他偌大的帮派就飞灰湮灭，只剩他这一个光杆司令。
“你，你……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找我麻烦？”
杰森凝视了他数秒，随后吐了一口唾沫。整个室内灰尘弥漫，满嘴砂土，太难受了。
“你们杀了我的女朋友。”
杰森又在心里默默的补上一句：从来没有交谈过哪怕一次的女朋友。
枪声响起，正式宣告死灵帮成为历史。
杰森坐倒在地，眼神一下涣散开来。
他替凯特报了仇，为民除了害，然后呢？
他在这个世界应该干什么？他的未来又是什么？
就在此时，一道金色圆圈闪着火花在他眼前出现。
杰森愣了一下，这……卡玛泰姬？
下一刻，一个气质超脱的光头女子背着双手从光圈里走了出来。
“你好，杰森，初次见面，你可以叫我古一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