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为他出头
那是个天气极端恶劣的雪夜，刚升高一的许聆在赖家吃着不尴不尬的团年饭，家里来了不少亲戚。
一切都发生的很突然，她能清晰记得当时赖弘毅冲到她面前时阴沉的脸色，还有赖家其他人鄙夷嫌恶的眼神。
“昨天晚上你不是进了我房间？”
赖弘毅暴怒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
“我是进去过，怎么了？”
当时她一脸的茫然，赖薇却在旁边指着她大喊：“钱肯定是被她拿走了！我和叔叔都看见是她进了爸的房间！出来的时候鬼鬼祟祟的，还出去了一趟！”
“红包里的钱是我给薇薇准备的学费和生活费，四千多块钱你到底藏哪去了？”
“什么钱？我根本没见过！”
当时的许聆还是个充满倔强的少女，本就寄人篱下养成了敏感自卑的性子，还被所有长辈指着鼻子冤枉偷了家里的钱。
他们骂她是小偷，手脚不干净，有娘生没娘养，就算接受再多教育长大了也还是会做偷鸡摸狗的事，给他们赖家丢人。
不管她怎么解释，没人信她。
零下五度的天气里，她跑出家门，在雪地里哭的撕心裂肺，想给母亲打电话，却又担心给工作繁忙的她添乱。
就是在那天，她初次遇见了傅斯旻。
睡梦中，那些早已模糊的过往记忆突然席卷而来。
她在大雪里狂奔着，突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接触到他身体的瞬间，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木香，大概是某种洗衣液的味道。
对方双手握紧她的臂膀，清冽的嗓音带着几分关切和困惑。
“你怎么了？”
许聆根本没那个耐心和任何人交流，情绪激动的她直接将人推开，嗓音冷漠的吐出两个字。
“滚开。”
冰冷的语气夹杂着浓浓的厌烦。
对方似乎怔愣了一瞬，她却毫不在意，漫无目的继续往前跑着，像是要把所有悲愤绝望的情绪宣泄在那个雪夜。
梦境之中，她的视角不再主观，在她疯狂逃离后，男人的脸也清晰浮现在她眼前。
那穿着身黑色棉袄的清冷少年站在雪地中，静静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少年正是……
傅斯旻。
——
体育课，许聆和薛芝玉，池欢一起在便利店买了水后便来到操场上。
班上几个男学生在篮球场打球，其中葛冬穿着身定制的篮球服，格外显眼。
她们找了个靠边的位置站定，薛芝玉和池欢在商量着五一假期要去哪儿玩。
许聆在操场上扫视良久，终于看见傅斯旻拿着一瓶柠檬味苏打水慢悠悠的出现。
她唇角轻勾，正想着要不要过去找他，一个篮球就突然朝他砸了过去。
她面色突变，见他丝毫不知道躲避的站在那，心脏紧缩的大喊道：“傅斯旻！躲开！”
像是受到了下意识的指引般，他视线朝她看过来，对上她焦急的眼神，原本漆黑懒散的眸似乎微怔了片刻。
也不过是一瞬间的时间，傅斯旻便侧身躲过了篮球的袭击。
危机解除，许聆才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下一秒，她冰冷的目光就锐利的扫向了满脸幸灾乐祸的葛冬。
刚才，他那个球分明就是故意朝傅斯旻砸过去的！
许聆想到傅斯旻的心脏病，心中就不由刺痛起来，对于葛冬的不知轻重也更加愤怒。
她想先过去问问傅斯旻情况，谁知这时候体育老师突然吹了吹口哨，召集大家集合。
傅斯旻则是不紧不慢的走到距离他们不算远的围栏边，身体斜倚在一棵树干上，视线似不经意的从许聆身上扫过，神色多了几分思忖。
“傅斯旻平时体育课都是泡在化学室里，今天怎么有闲心来操场？”池欢奇怪的开口。
许聆则是冷着脸，思索该怎么给葛冬点教训。
集合完毕后，体育老师便安排了大家去做单杠引体向上。
男生先开始，念到名字的都一一上前，结果因为难度太高，能成功做出一个都算不错了。
轮到葛冬上场时，他做了五个，引得大家纷纷鼓掌。
从单杠上下来后，葛冬刚得意没几秒，就听一个清冷的女声嘲弄的响起。
“才五个而已，某些人不会就嘚瑟上了吧？”
池欢和薛芝玉满脸震惊的看向旁边的许聆，其他人的视线也都纷纷落在她身上。
葛冬眯着眼打量了她一遍，冷笑：“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能超过你。”
许聆微笑着开口，言语里带着明显的挑衅。
不远处，傅斯旻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兴味盎然的看着这边，漆黑的眸子浮现出幽邃的亮光。
“呵，说什么大话呢，就你？”
葛冬看着她那小胳膊小腿的样子，嘲弄之情溢于言表。
“别闹了，我知道你想为傅斯旻那小白脸出头，但也得掂量下自己够不够格吧？”
“要是一会儿我做的比你多呢？”许聆平静反问。
其他人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一幕，都选择了沉默的看好戏。
“你要是能做的比我多，那我把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葛冬想也没想的讽刺道。
许聆挑眉：“如果我能赢你，你只需要去给傅斯旻为你刚才的行为道歉就行了。”
“怎么样，敢赌吗？”
“有什么不敢的？”
葛冬笃定了许聆做不来，女生能做一个引体向上就顶了天了，还想超过他？做梦呢？！
许聆没再说废话，伸手摘下眼镜，递给旁边的薛芝玉，语调温和：“帮我拿一下，谢谢。”
薛芝玉对上她那双含笑的狐狸眼，微怔了片刻后，微微呆滞的点头。
等到许聆去到单杠前，薛芝玉才回过神的低声对池欢说道：“以前怎么没发现，许聆其实长得还挺漂亮的？”
尤其是那双眼睛，美的令人心惊。
“她本来就长得不差，只是以前太低调。”
池欢耸肩道：“高一的时候我就说她长得好看，你还反驳我呢。”
“我哪知道这黑框眼镜居然能封印她的颜值？”
薛芝玉夸张的瞪大眼睛说完，才发现许聆此刻已经轻松上了单杠。
体育老师在旁边充当裁判，喊完开始后，许聆就开始了她的实力碾压。
只见她双臂使力，非常平稳的做完了十个。
在数量上倍杀葛冬后，便脚步轻盈的跳下来，盈盈眸光平淡的扫向惊愕到下巴都快掉在地上的葛冬。
“你输了。”
“许聆同学，你这是深藏不露啊！”体育老师震惊过后立马像找了什么好苗子一样满脸惊喜的打量起她来。
“有没有兴趣加入体育生行列？”
许聆轻喘着气，揉了揉发酸的臂膀，对着体育老师微笑摇头。
她忽视对方惋惜的表情，直接来到葛冬面前。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不会说话不算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