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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肖扬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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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扬回想着那个梦,他梦到的那个地方,那个少女,一个疑问浮现心头:“那里,就是可以让我心“安”的地方吗?”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这才刚刚八点,但仔细一看,已经是第三天后的早上八点了,他莫名其妙的丢了一天的时间。

    突然,肖扬咋呼道:“糟了,迟到了,迟到了一整天……。”

    ……

    一个多月快过去了,那晚的梦,扰了肖扬也快一个月,他的思绪完全沉浸在那个梦里。

    一天下午,肖扬来到休息室里抽烟,他已无心工作,心想:“那梦为何会如此真实、清晰?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这个梦到底意味着什么?那个女的是谁?那个地方在哪里……?”

    所有的疑问都在肖扬的脑子里打转,想着想着头就开始疼了。思考带来的剧烈疼痛让肖扬失去了意识。

    是的,他再次晕厥过去了。

    肖扬再醒来时,看到白色的枕头,被子和床单,顿时精神抖擞,欢喜的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被子上印着南津市中医院的字样,而自己的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他知道这次自己并没有再次出现在上次的地方,因为自己现在是在医院里,肖扬失落了垂下了头,

    “孩儿啊,你可醒了,你已经睡了两天多了,你吓死妈了。”坐在床边说话的是肖扬的母亲陈落虹,肖扬转过头看向母亲,发现母亲的眼睛红肿,应该是没少流泪。

    肖扬愧疚的看向母亲:“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旁边凳子上的一位五十多岁男子,嘴唇干裂,面色蜡黄,双眼布着血丝,看到肖扬醒来后,他没有说话,而是站了起来步履蹒跚的走出了病房。

    这位是肖扬的爸爸肖瑞山。肖扬看着父亲出去也没有说话,他知道,父亲对于感情并不善于表达,自己也是,但两人就凭着在沉默中建立了感情,这种感情母亲不懂,其他人更不会懂。

    病房门外的墙角边,肖扬的父亲朝着窗户外,双手合十放在脸前,不停的点着头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他眼角的泪一滴滴刮过脸颊……

    在肖扬昏迷的时间里,父亲没有流过一滴泪,同样也没睡过一觉,而在孩子醒来的时候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但觉得不能让孩子看笑话,毕竟自己坚强了一辈子,给孩子做了二十六年的榜样“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不能晚节不保……”

    “你爸就这样,你别怨他,你晕倒的这一天两夜,他眼都没闭过,就一直坐在这,饭也不吃。”肖妈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妈,让你和爸担惊受怕了。”肖扬替妈妈擦着眼泪问道“妈,医生有没有说我得了什么病?”

    “没……没什么病,医生说你劳累过度,醒了就可以出院,办完出院手续咱就回家。”肖妈说着站起来避开肖扬的目光自己擦拭着眼泪。

    “昨天是你的生日,没过成,今天你醒了,咱们回家去过,妈给你补个生日。这些年你一个人老是出去旅游,没在家里好好过个生日,这一次爸妈一起给你过!”

    肖扬看着母亲,他知道关于自己的病,母亲有什么没说出来。

    而肖扬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母亲不愿意说,他也不多问。他认为有些事别人不愿意说,自己就不要去问,别人愿意说自然就说了。至于自己的病,呵呵,自己都病了十几年了,不在乎什么病了,俗话说,债多不愁!

    ……

    肖扬趁着父母给自己办理出院手续,给公司主管打电话,想请三天的事假,他的主管却说:“老板给了你五天病假,你休完了在上班都可以。老扬啊,你说,老板怎么那么宠你呢?加上两个周六周日,你丫的有九天假期,你说,你和老板是不是……”

    肖扬笑着打断了主管的话:“老钟,你要是嫌椅子扎屁股,你就继续调侃老板吧,哈哈!”

    主管老钟脸一黑,看了看周围,对着电话又说道:“兄弟……,休完假了,我请你吃饭,就这么说定了啊!”

    办理完出院手续,肖扬和父母便离开了医院,他开着父亲的车载着父母找了一家饭店。

    就餐结束后,肖扬先去停车场取车,出门前顺便把账结了,他取完车去吃饭的地方接父母回家。

    肖瑞山看到自己的车,便嘱咐自己的媳妇:“先不要告诉儿子,考虑好了我给他说。”肖瑞山说这个“我”时特意加重了读音,似乎两人有个天大的秘密一样,随后,肖瑞山扶着肖妈妈起身便出去了。。。。

    肖扬看到父母出来,下车把后座车门打开,母亲准备坐进车里,肖瑞山却说:“我来开车,你坐我旁边。”又对肖扬严声说道:“你去坐后面!”

    “嗯?哦!”

    肖扬惊异了一下,便不再质疑,他坐到父亲后面,像坐在前排一样把安全带扣上,父亲听到安全带锁扣扣上的声音,微微侧了下头看了下妻子,正好陈落虹也看向肖瑞山,两人也开始扣上安全带,肖瑞山启动车子驶向马路。

    三人一直没有说话,习惯了风噪声后,车里还是很安静的,肖扬靠在座位上看着车顶在思考着些什么……,肖扬无意中看到车外,先开口打破了这种“安静”,

    “爸,咱们不是回家吗?您这怎么开上高速了?”

    “回老家去。”肖瑞山没有再说别的。

    肖扬噢了一声,也没有再说话,看着窗外继续发呆。。。

    ……

    肖扬自从十六岁之后便跟着父母在南津工作、买房、上学,就再也没回去过,这些年肖扬内心好像很排斥老家,但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出来。

    每年多次出去旅行,一直有回老家看看的想法,但最后都被过滤掉了。虽然他的童年都是在老家过的,但他对老家毫无亲切的感觉。

    下午六点左右,肖扬一家人的车子进入村子,村里的街道上基本没有什么人了,年轻人都出去打工去了,年纪大点的也窝在家里,这个点一般都在家里看电视。

    车最终停在了老家的大门口,肖扬下车,肖扬和母亲去后备箱提出在镇子上买得饮料、菜和晚上庆祝用的蜡烛和烟火。

    走到大门前,看到满目疮痍的木质大门,由于长时间的风化,木门上的漆面已经开裂和脱落,父亲打开大门,院里没有像想象中的杂草丛生,院子是新土经过夯实形成的地面。

    进到屋里,房间早已被打扫干净了。

    “应该是父母之前回来过吧。”

    “你们爷俩先看电视,我去做饭,一会儿做好了叫你们!”陈落虹说着提着菜进了厨房。

    父亲打开电视拿着遥控器坐在老旧沙发上,肖扬搬个小板凳坐在父亲旁边,父亲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继续拿着遥控器换台。

    “爸,我想……我以后……不会再去旅行了。”肖扬先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噢!”父亲没有多说,将电视切换到新闻台,停了下来,估计是要看今天的新闻吧。

    “爸,我……找到了!这些年来一直困扰我的地方。”肖扬看着天花板,淡淡的说道。

    肖瑞山停顿了一会,问道:“能讲给我听听吗?”

    虽然父亲的眼睛继续看着电视,但内心抽搐着,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儿子接下来的讲话上。

    肖扬娓娓道来:“很小的时候,但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您和妈妈不在身边时,我无论在哪里,内心都很慌乱、急躁,对于玩乐丝毫没兴趣,长大后才发现这种感觉是没有归属感的感觉,只有您和妈妈在身边时,我才能好受一些,也仅仅是好受一些。”

    肖扬起身给父亲和自己倒着水继续说道:“后来,跟着您到南津上学,自己住到学校,这种感觉异常强烈,所以每次周末我都想尽快的回到你们身边。

    “直到一次周末,您和妈去参加同事孩子的满月宴,我自己到家后,却一直不见你们回来,那种焦躁的感觉使我难以忍受,自己躲到被窝里哭起来了,您和妈回来后看到当时的我,您那是还嘲笑我说儿子长不大,怎么像个幼儿园的小孩子呢!”肖扬低着头一边苦笑着说着,眼里挂着泪珠询问父亲:“您还记得您是怎么安慰我的吗?”

    肖瑞山耸了耸肩膀说:“都快十年了,怎么还能记得住呢!不过当时我还记得你看到我和你妈回来,一下子扑到我们怀里哭的就像一个第一天在幼儿园放学的小孩子。”

    肖扬看着父亲继续说:“您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您当时还以为我在学校被人欺负了,说要去学校跟老师谈谈呢。”

    “不过,你也倔,什么事也不说,后来跟你去了学校,你们老师说你跟同学相处的非常好呢。”肖瑞山将“非常”两个字的语气特意加重,表示对肖扬哭泣的原因产生疑问。

    “是,直到快毕业时,和老师同学一起去山里郊游,到了我们驻扎的营地时,我看到营地旁的山,小溪和满地的油菜花,我的心一下子放松了,同学们都在烧烤,我却在闲逛溜达。”肖扬回忆着当时,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哼!那天下午,你的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走丢了,我和你妈妈赶紧赶过去,后来找到你时,你在营地不远处的破房子里点了堆火,蜷缩着在睡觉,当时你的脸上还挂着惬意的笑容。要不是大家找到你,你就被熏死在窑洞里了!”

    肖瑞山又突然问道:“哎,你当时怎么把那房子的门打开的?人家窑洞的主人说了,门上是上锁的,但是锁并没有被你破坏掉。还有,你当时不抽烟,没有打火机,怎么生的火?”

    肖扬表情凝重:“当时我没有乱走,我就感觉那里有什么,想去找找。当我看到那个窑洞时,那种焦躁感让我迫不及待的想进去,我感到有什么在召唤我似的。

    “我慢慢的走到窑洞前,在我印象中,当我推开门时,里面生着火,有个姑娘在烤着野味,但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她对我说,你闻一下,香不香。可我推开门后,真的有一堆篝火,但是没有姑娘。我找个地方坐下,感觉可能那姑娘只是出门了吧,就想等她回来。可门是怎么开的,火是谁生的,我也不知道。”

    肖瑞山怔了一下,看似不关心的说:“哦?那就奇了怪了!”

    肖扬看了看父亲,父亲的眼睛还是继续看着电视,新闻已经开始。

    肖扬继续说道:“自那次之后,即使您和妈妈在,那种感觉还是一如既往,无法消退,但是,我也坚强许多了,可以克制住那种感觉了。

    “那年秋天我上高中后,自己趁着假期悄悄地又去了那里,可惜那里小溪干涸了,山也黄了,油菜花也不见了,那种焦躁感觉却没有消失。”

    肖扬看父亲没有打断他的意思,就继续说到:“回到家后,您看我一脸愁容,您以为我失恋了,还给我讲了一堆道理。”

    肖瑞山接着肖扬的话讲道:“不劳而获的感情,人们自然不会珍惜,感情就像粮食一样,农民苦苦一季,又是浇灌,又是上肥,又是除草,自然心疼每一粒种出的粮食。城里人就不一样,他们虽然辛苦挣钱去买粮食,但对于他们而言,钱比粮食重要,粮食只是他们赚钱的工具,或是他们拿钱买的消耗品,城里人觉得,他们虽然浪费了粮食,但得到了更多的钱。

    “而感情是需要经营,当对感情投入更多的精力后,感情才会更加的珍贵,这其中双方必须都得用心,如果单方上心,往往结果都不会太好。”

    肖扬的思绪回到父亲对他当时说话的场景,肖瑞山看着满脸愁容的儿子:“父母能陪你多久?也就你结婚前,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多年,但陪你一生的人绝不是父母,现在离婚率这么高,能找一个让你一生相伴的人很难,但不是没有!记住,找对象一定要给自己心……一个“安”!”

    肖扬的目光回到父亲身上:“爸……,您说的给心一个“安”,指的是一个人。以前我没告诉您,我不断的旅行的原因,当时我一直以为我的“安”是一个地方,不过那是我自己先入为主的认为,直到最近我才发现,我的“安”确实是一个人。”

    “菜做好了,你俩过来端下菜!”陈落虹打断了肖瑞山和肖扬父子二人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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