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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慕老师和大树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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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后的杨平并没有回宿舍,而是直接去了附近的一个大卖场,杨平除了钱包证件手机以外其他的直接浑身上下换了一身,连裤衩都一起丢在了垃圾桶里。按理说其实九局对他还不错,月月的工钱定时打到卡上从不逾时,可杨平还是觉的这口气难以咽下,自己这个外人总是被当成垃圾桶,范老师估计也想不到自己的处境吧。不过自己能从一个酒店接待变成吃皇粮的人也算可以了,即使这粮是剩饭那也挺香,想完这些杨平立刻买了去蓝岛的车票,什么没带就走了。

    到达蓝岛是晚上了,杨平觉的大晚上医院后勤肯定没人,自己去报到的时间点会烦人,为了留个好印象今晚还是找个地方凑合一宿吧。晚上杨平走在车站的后巷,随便在一个小饭馆就解决了晚饭,这种地方真是什么人都有哇,平时白天揽零活的、专门夜间营生的几个流莺、网吧过来的小年轻还有几个民工大哥。小饭馆里挺热闹的,这晚气温不算冷小饭馆热烘烘的,在门口桌旁还有个黑帽子的傻货挡着门口,杨平草草吃完结了账走了出去,在小旅馆附近徘徊时有不少大姐在招揽住客,东边路口的那家直接让杨平先看再住,杂乱的街口各色人员在嬉笑打骂,除了杨平几个民工大哥可能刚从旅馆住完,伸着懒腰走了,还有三五个小伙子在跟招揽住客的大姐砍价嬉笑,还有戴安全帽的大哥直接走进去,也有个戴着黑帽子的人在有粉灯的小旅馆门口观望。

    杨平受够了,最后通过手机订了附近一家商务宾馆,开好房间杨平进屋洗刷了一下就睡了。半夜有人敲门,杨平开始没注意,因为这个宾馆在二楼,一楼是通宵营业的开放式烧烤搭棚,本来就乱糟糟的。无奈门被敲了很久,杨平穿着裤衩去开门,门口一个浓妆艳抹的大姐问杨平要不要按摩,杨平说了句没钱,人家大姐也不接话,直接去敲隔壁的。杨平恶趣味的想看看,门被敲了几下就打开了,一个中年男子开门看了看,没等大姐开口就说不需要,大晚上的还戴个帽子,这是肾虚,杨平无趣的合上了门,大姐白了杨平一眼继续敲门去了。

    随后一晚上没事,第二天杨平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饭后匆匆去了病院。一大早杨平来到了住院部,医务科的副主任提前接到过电话知道了原由,交代了身旁的一位大姐几句后便让大姐带着杨平去了医院后排的疗养病房区了。杨平嘴甜,一口一个姐的跟这个赵姐很快熟悉了,大姐也愿意和杨平说话,据他介绍部分辅助治疗的疗养病人多数在后院区,这里是单排平房,病人多数是条件不错的人家,因为病情稳定不需要一直吃药,就按照疗养的性质安排,平时护士没情况不再这片服务,多为护工和志愿者照顾。说着便来到了这片病房区,这片区域靠近医院的一个小后门,门卫也是个老大爷,门小只能通过单人不能通车,目标人物的病房在靠近小门的最外侧。

    杨平跟赵姐进去后,赵姐简单的和屋里的两人说了下情况,最后指着杨平说“这就是学校派来的志愿者,分到咱们这片照顾你俩的,我这几天给孙子报了辅导班,你俩有事让小杨打我的电话吧”,说着和杨平互留了电话后匆忙走了。杨平看着屋里的俩老头,六眼互对硬是愣了好一会儿,过了一会儿戴眼镜的老头开口了“小杨坐吧,其实这边也没啥事,我俩就是老了脑袋不灵爱犯糊涂,其实我们不是精神病,”说完哈哈哈笑了,杨平也跟着笑了,另一个高个老头笑着说“我是老周,他是慕师傅,平时俺俩儿其实挺乐呵的,不需要什么人照顾,那个小赵因为得照顾家,平时俺俩儿都帮她浑水摸鱼,你要有啥事就去忙,俺们有事就打你电话了,俺俩平时下棋喝茶,没事下午我经常偷着跑出去摆摊算命呢,门卫自己人,经常打掩护,你在这里自由点就行,等你们学校填志愿服务报告时,俺俩儿绝对帮你说好话过关”,杨平这次真的笑了,这俩儿老头有意思呀,也就愣愣的点了点头,但还是开口说“我还是挺想和周师傅和慕师傅一起玩的”,俩人听了哈哈哈大笑,看来三人对脾气了,下午和两人聊了一会,简单的了解到,原来两人都是大学教师退休,后来确实诊断了精神分裂,不过当时不太严重,到后期基本未犯病,慢慢的也就成了疗养。

    周师傅喜欢算命,尤其擅长《周公解梦》,慕师傅喜欢下棋,有时候下午两人溜出去,慕师傅在公园和一帮老头下棋,周师傅就在不远的树荫下摆个小摊算命,傍晚一起回来给门卫捎盒烟或半斤猪头肉,完全是俩老小孩。小后门后街有个公园,公园尽头是个小集市,附近有许多老的生活区,烟火气挺重的。下午杨平回去安排了一下住宿问题,院区的南边不远处是一个电子厂的生活区,都是些筒子老楼,杨平被安排在了北边的一栋楼的一楼,他的屋是个单间独卫,邻近的房间是个临时仓库,平时很安静。杨平还是满意的点点头,杨平在一楼大门的西侧,东侧是几个电子厂的临时宿舍,看起来也没几个人,除了一间是三四个打工的小姑娘,还有一间是三个混住的男的,两个染着黄毛,胳膊上纹着小图案纹身的年轻人,还有一个带个黑帽子,看起来也是电子厂的临时工。不过平时东边和西边中间是楼管屋,所以杨平也不怎么关注,就这样,杨平白天睡饱了就去找俩儿老头玩,有时下午跟着慕师傅跑去下棋或者和周师傅忽悠来算命解梦的人,晚上找地方吃点喝点上上网吧,这样神仙的日子维持了好久,杨平直接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因为慕师傅真的很平凡,杨平通过调查真的未发现什么特殊情况,也就放弃了,继续乐不思蜀。

    平静的日子在一个周末的下午被打破,赵姐那边来电话说是让杨平来一趟,杨平到了后才被告知慕师傅要被国外的子女带走,以后会跟随子女一起到国外生活,杨平没有赶上见到慕师傅最后一面,他和老周一起呆了一个下午。慕师傅去了社区办理完手续后回到后门口上了车,老周和杨平在楼上向他的车招了招手,能看出慕师傅儿子混的不错,戴个黑色帽子,开的宾利车接走了慕师傅。送走慕师傅后,老周在床上发了一天呆,与杨平也没有说什么。杨平看着无趣也就早早的回了宿舍,回去后杨平马上联系了老k,说明了情况,老k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应该是确实没有什么情况了,这样吧你再待三天,没有其他情况就回来报到吧”,然后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任务报告我今晚提交,这个任务算是终结了,看来真的没有什么情况,这次你回来我给你安排个好去处,算是安慰你吧”,随后挂了电话。

    杨平也没多想,他本来就觉着这环境不错,巴不得多待几天,既然这样也就听从安排吧。第二天杨平没去看老周,自己跑去网吧疯玩了一天甚是痛快。事情发生在第三天,老周让赵姐联系了杨平,可能是知道了杨平办了手续要走了,老人不舍念念旧什么的。下午杨平赶到时老周一个人在床上躺着,并没有什么异常,随后老周开口后确实震惊到了杨平。老周先让杨平关了门,开口道“你是哪一部分派过来的,是国家吗?”杨平也就一闪的念头,既然老周能说出这话,自己也要走了就没有必要隐瞒。“我是九局派来的,过来调查慕师傅的情况,目前任务终止,我要回去了,这些日子打扰到您了”,老周哈哈一笑道“他确实有问题,可你们不应该了解的是我吗”?杨平登时被这话问的懵了,“你?为什么调查你?”杨平随口问道。老周说“你的任务目标是谁?”杨平楞道“慕老师呀。嗯?你是慕老师!”杨平震惊了,但也不是傻子,他马上意识到不对,他想马上联系老k说明情况,但被老周拦住了,“你听我说完再考虑汇报吧”老周道。杨平着急道,“您快说。”老周这才慢慢开口“你们的目标人物应该是我,我是学物理的,我姓慕,因为喜欢玩周公解梦,他们都称我老周,随着时间一长,大家都以为我姓周。那人也姓木,不过是木头的木,我俩姓氏同音,所以更让大家习惯我叫老周。他是我入院不久来的,虽然隐藏的好,但是我不傻,知道他为什么来,这些年他从不暴露隐藏至今,这说明他确实没查到他想要的,既然这样,这次他走了,也说明有的事要结束了。我把你叫来,是觉得有的事我必须告诉你,再不说会永远消失,我的感觉不会错,你只管听,不要言语,听完后是否上报你自己拿捏,但请注意,敌在内部,若有必要你需要做一个活的信息储存器,只记住内容,其他与你无关”。

    杨平此刻愣愣的“嗯”了一下。老周,不,是慕老师接着说到“事情发生在1983年的蓝岛医学院附院,我当时不到二十岁,因为腿部骨折伴有心脏病,就在那里住院,期间结识了一位物理专家,人们叫他束老,而我叫他大树爷爷。我们由周公解梦相识,养病在一起数月,算是小小的忘年交。但我们讨论的内容,自大树爷爷去世多年后还依旧被国外的一个隐秘组织奉为他们的圣经,我与大树爷爷的对话后来曾经与一国际友人探讨过,再后来知道这个国际友人不简单,我也被有所牵扯,幸好后来藉由精神问题躲过了一劫,但现在看来,这一劫只是晚了些。下面你记好了,烂在肚子里,不要说话”。

    慕老师自己点了只烟,之前从未见他吸过烟,径直下床在门口停了停,又在窗户旁观察一番后说道“如果说梦是睡眠状态下大脑活跃造成的幻境,那梦中的做梦是否是现实中的大脑所造成的呢,还是说是梦中幻境里的大脑所造成呢。人的思维是否可以脱离躯体单独存在,上升一步的话是否可以脱离物质单独存在呢。都说宇宙包含世间所有,那意识思维是否也包含呢,若存在不以物质为基础的幻境,那幻境是否包含在于宇宙中呢。人类文明的发展是否有最终的形态呢,如果有,文明是否可以脱离人类脱离物质脱离宇宙吗。当思维脱离物质,思维所代表的人理论上是否可以永生,当文明脱离物质脱离宇宙,那文明是否可以永存。我和大树爷爷研究了几个月,我提出天马行空的乱想,他负责用理论完善改进,最后我们得出了十问十答,这十问十答大树爷爷说过,问答简单,但要解释其中的涵义与深度以及未知的延伸,需要十个故事,因为有的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现有的各国语言已经无法描述它的广度,只能暂时用古寓言来尽量勾描。这十个故事是”

    慕老师与杨平从下午说到半夜,再由半夜讲到凌晨,积攒多年的心事终于交托,凌晨杨平离开时,慕老师让杨平不要再回来了,不要问为什么。杨平纵是满腹疑惑也依然执行,杨平已然认了慕老师的承情,不会违逆老师了。杨平草草的吃了早饭,睡在宿舍的床上,满脑子都是慕老师的每一句话,在头痛中慢慢的睡了过去。一觉睡到了下午,吵醒杨平的是一阵铃声,杨平昏沉沉的接了电话,却是赵姐来的,慕老师去世了,就在今天中午,心脏病突发,下午在医院处理了,他没有子女,赵姐是跟杨平打个招呼,打算匆匆来几个人参加一下追悼会,也过来搭把手,想早早的了了此事。杨平先是震惊,后是愤怒,最后却出奇的平静,淡淡的说到好的就挂了电话。杨平马上去洗了澡,拿出了九局给的一款制服,有点细微特殊的黑色西服。杨平很淡然的打扮好,他知道自己要去见一下一个要出现在追悼会上的老朋友了。下午很早杨平就到了,也没多麻烦的仪式,不多的人群中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出院的木师傅和他的儿子,杨平的一身正装倒让赵姐惊艳不已,在向遗体鞠躬时杨平强压怒火,对木师傅的儿子说“请脱帽”,木师傅儿子倒是很配合的摘下了帽子,他也看到了杨平眼中的凌厉,这时杨平耳畔回想起慕老师的话,我既然没有价值,那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以后不许想着给我报仇,当时杨平没敢往深处想,现在一切的明白了,却也晚了。看着慕老师墓碑上镌刻的字——慕求索之墓,家人1582立,杨平随即收起了目光,跟赵姐办完了手续。散场往回走时路过木师傅身边,木师傅停顿一下低声说道“今晚我们领导会拜访,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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