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平淡的日子似乎就这样一溜烟的过去了，苏肴开始准备考试了，一整天都待在图书馆里，室友们都有自己的复习习惯，有的喜欢在宿舍，有的喜欢在图书馆，不过复习的时候，基本不会选择聚在一起，因为会忍不住说小话。
苏肴是在考完最后一门的第二天接到苏健钟的电话的，学校还有一些学院没有考完试，所以她还在学校宿舍待着，毕竟也不着急回家，回去了也没有人。
她以为苏健钟不会打电话过来呢，看到电话的时候还有点错愕。
“爸。”
“肴肴，你们开始考试了吗？”
“考完了。”苏肴语气一如既往乖巧，听的人心情不自觉地好。但是苏健钟似乎早就习惯自己女儿这样乖巧的样子。反而是不乖巧的时候，觉得出乎意料又愤怒，所以上次苏肴说了自己不会辞职之后，苏健钟一直都没有再打过电话。
“那爸爸给你买张机票，你到这边来？”苏健钟问。
“不用了。”苏肴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拒绝似乎过于的果断。但是莫名又觉得有点爽快，身体里的叛逆因子似乎得到了很好的释放。
苏健钟也有了一瞬间的错愕。
“肴肴。”苏健钟语气比之前严肃了很多“你怎么和爸爸这样说话？”
“我就是单纯不想去你那边过年。”苏肴补充到。
“你是不是交了不好的朋友？我就说你那个纹身师的工作干不得。”
“爸，我只是”苏肴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种无力又委屈的感觉漫过全身，让她一瞬间觉得有点可笑。她爸爸从来都没有发掘，她心里那些抗拒，是她掩饰的太好了吧，所以没有人发现，大家都以为她活的很开心，有吃有喝，什么都不用愁。
她下意识的拨了一下耳边的碎发，然后说道“我今年想回奶奶家过年。我想爷爷奶奶了。”
苏健钟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过来好久之后，似乎不知道要再说什么了，回答道“那你自己一个人照顾好自己，爸爸过年的时候多给你打点钱。”
苏肴心里忽然升腾出某些冲动，她没有用理智压下来，而是立刻买了高铁票，回了璞玉。
奶奶家住在璞玉的一个郊区，周围有很多的邻居，和爷爷奶奶的关系都很好，苏肴小时候回来，总是喜欢帮爷爷奶奶干农活，爷爷奶奶心疼，不让她做，但是她总是对这些农活表现出十足的兴趣。
但是现在屋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两张遗像安安静静的摆在桌子中间。
苏肴的委屈一下子就上来了，但是她把这些情绪强行的压了回去，然后手法熟练的把照片上的灰尘擦干净。她没有说谎，她确实是想爷爷奶奶了，很想很想。
想小时候在爷爷怀里和爷爷告状，说一年级的小同志总是喜欢偷偷摸摸的用她的东西，还不放回原处，喜欢搬个板凳看奶奶修剪院子里面的花朵，时不时的把脸凑到跟前去问花的味道，农忙时节。
其实苏肴都帮不到什么忙，爷爷奶奶家的那点土地也就是闲来没事种点东西，但是苏肴总是玩的很开心。
苏肴晚上自己随便弄了点东西吃，她不是很擅长做饭，所以最后选择了最为保险的泡面。
她满足的吃完整桶泡面，在自己小时候住的房间里睡了一觉，虽然并没有很舒服。
第二天早上她就去了爷爷奶奶的墓碑那边，带了很多的纸钱，其实她对于祭拜老人不是很懂，这些东西也没有人教她，就有一次隔壁的张婶儿来这边扫墓和她聊天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默默的记下了篮子里的几样东西。之后每次自己来，总是带着这几样。
苏肴安静的把篮子里的香拿出来，点上，磕了几个头之后把香插在了香炉里，之后把纸钱都烧了，冬天的风格外的凛冽，苏肴的脸有些疼，但是她像是没有被这个疼所干扰，目光直直看着墓碑上两个和善的老人。
“你说说，年复一年的，就我自己老来看你们。”
“我是真的想你们了。”
“今年冬天可真冷，算起来，我都四五年没有穿到奶奶给我缝的棉马甲了。”
“没穿更冷了，也没有爷爷给我烧火炉了。”苏肴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因为确实很冷，还是因为想把眼泪咽下去。
“害，不过我这段时间过的蛮好的，我这次应该还是可以拿到奖学金的，而且我还找到了一份兼职，看着专业纹身师在别人的身上画画，是不是很有意思，而且还能听到还多的故事。”苏肴慢慢的说着，到最后又说了很多零零碎碎的话。
“对了，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虽然是网上认识的，但是他真的很好，而且人长得特别帅。”
苏肴说着忽然有点害羞，但是后来又絮叨了一大堆，都是关于她和于灼清的。她自己甚至都没意识到。
之后的几天苏肴都照常待在奶奶家，偶尔和碰上的邻居聊上几句，但是大部分时间是她自己一个人，于灼清这段时间似乎也很忙，她们聊天的时间倒是少了，但是于灼清知道她回奶奶家了。
苏肴再一次觉得心里空的没底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外面热热闹闹，烟花四起，总能听见邻居们互道新年好，苏肴也出去了，和那些看着她长大的叔叔阿姨们问好，拜年，就好像这些才是她最为亲近的家人，可是她回到家之后，整个人的情绪还是不受控制的沉了下去。
于灼清的电话是卡着十二点准时打过来的。
“苏肴。”于灼清温柔的声音混在烟花里面。“新年快乐呀。”
“于灼清。”苏肴理智在这一刻占了下风，她就大胆的把自己此刻的渴望说了出去“我能去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