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苏肴挂完电话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定是因为刚才的风太大了，吹得她脑子不太清醒，不对，也可能是她看见愚拙发的微博太开心了，所以说话的时候没过脑子，今天以前，她是怎么
都不可能对着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脱口而出说喜欢的。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舒服，觉得自己这话实在暧昧又有歧义，但是僵硬的解释的话，就更加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所以她没有立刻对于自己脱口而出的喜欢作出解释，而是在于灼清问起之后，顺着杆子暗示他，她说的喜欢，就是朋友之前那种感激的喜欢。
解释完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但是苏肴却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索性不再去想，自己到于灼清的微博底下去留言了。
刚点开愚拙的微博，就在底下的热评在看见一个很熟悉的名字。
作家钱宸：清者自清。
【操，有生之年系列】
【妈妈，愚拙大大看到这个留言估计会和我一样激动吧】
【别关注偏了，钱宸大大都留言了，那就说明我们愚拙绝对是被冤枉的】
【好激动，这个澄清我等了半年了】
【楼上，同道中人，这半年，看到诋毁愚拙的，我都不敢骂回去，因为没证据，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绝对中气十足】
【大大，我们一直都在】
···
底下很多的留言，大部分都是等着愚拙作出回应的读者，但是也有一些阴阳怪气的人，觉得愚拙这样做不过是多此一举，毕竟两篇文章就在那摆着，时间也很明确，一看就知道是谁抄的谁，愚拙对于这些不好的评论自然不会做过多解释，
正如他所说，最快让那些人闭嘴的方式就是亮出最终的结果。
于灼清这场官司要回听兀去打，唐楠坤本来说要跟着，但是于灼清说自己心里有数，所以最后唐楠坤也没有陪着。
于灼清开着车，手机响的时候，他有一瞬间晃神。
“喂？”
“到哪了？”蒋予闻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传到于灼清的耳朵里。
“什么到哪了？”
“还装呢？”蒋予闻说着咳嗽了几声。
“怎么知道的？”于灼清轻笑了一声，听起来心情不错。
“我说我在你手机里装了定位系统你信么？”蒋予闻打开衣柜看了一眼衣柜里面的衣服。
“准备上高速了。”
“回来接我一下吧。”蒋予闻说着求人的话，语气却丝毫都没有求人的态度。
“嗯？”于灼清还在往前开，没反应过来了。那边还没说话，于灼清似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然后再次开口“没事，我自己可以。”
“嘿呦，您老多心了，我就是时间长没回家了，想回去看看。”蒋予闻说着随意的从衣柜里拿了几件衣服出来，扔到脚边的行李箱里。“再说了，我这不是大病初愈，又不能应酬，回去休息两天。”
于灼清顿了一下，唇角勾起“行，等着。”
于是傍晚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往听兀走。
上清离听兀其实也没有很远，走高速的话，大概两个半小时就能到地方。所以他们到的时候大概晚上七点多，街上的路灯倒是很亮，行人也很多，道路两边是林立的高楼，虽然没有上清繁华，但是也是一个二线城市。
“听兀最近，发展蛮快的。”蒋予闻看着窗外，难得少了点随意，眼里面带着点沉沉的情绪说着这样一句感慨。
“嗯。”于灼清的手松松的扶着方向盘，盯着前面的路况，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两个人都没有提关于他们各自的，与这座城市相关的，那些往事。
大概过了五分钟，蒋予闻打破了两人之间难得的沉重气氛。
“这几天，准备回家吗？”视线收了回来，落在于灼清的身上。
“我定了酒店。”
蒋予闻点了点头，算是了然。他来这边倒是没什么牵挂，说是来休息，其实就是知道于灼清这场官司要在这打，所以借口来陪他。
“有空的话，还是要回去一趟的，他们见不见是一回事，我去不去是另一回事。”于灼清在说这话的时候，听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但是蒋予闻的眼睛从他开始说话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干嘛呢，看我跟看猴一样。”于灼清像是是在忍不住了，带着笑轻松的调侃。
“随便看看。”
“行。”
“他们要是不见你呢？”
“那就不见呗。”于灼清似乎早就想到过这样的结果，所以听到蒋予闻的问题时，毫不犹豫就给出了答案。
“五年了吧。”
“差不多了。”
“你爸妈也真”后面的话蒋予闻没有说，这个话题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于灼清定的酒店倒是还不错，两个人的房间面对面。
“许风这会儿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吃完饭之后，蒋予闻赖在于灼清的房间里和他闲聊。
于灼清劈里啪啦打字的手停住，想起三天前的事情。
他之前去找钱宸，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许风抄写自己的那个初稿，虽然许风备份到了自己手机之后，电脑里面的就删掉了，没办法证明这个原稿是自己的，但是许风不知道，这个初稿还发了一份给钱宸。
那次见面会，钱宸和于灼清聊了很多，说后生可畏，于灼清和他留了联系方式，钱宸很乐意听于灼清说自己的小说思路，还说有新的进展可以再联系他。
所以于灼清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把这个初稿发了一份到钱宸的邮箱里。钱宸当时自然是收到了，并且令人庆幸的是，这个记录钱宸一直保留着，连带着这份初稿。
他办完这些事情，又和钱宸聊了一下自己新书的事情，之后就回来处理这件事。
于灼清当时还是给许风打了一个电话，算是提前给他一个心理准备。
谁知道许风的语气和态度都让于灼清有点诧异，大概是自己对于被指抄袭这件事情太久没有给出回应了，许风刚开始的那点愧疚早就烟消云散，甚至自己都信了自己是被抄袭的那一方。
“许风，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道歉吗？”
“想都不要想，我才是受害者。”许风的语气似乎还能听得出愤怒。相比之下，于灼清就要冷静自持的多。
“是这样吗？那我之前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都没有接？”
那边似乎是没有想到于灼清会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一瞬间顿住。
“许风，我以为你不过是平庸一点。”
像是被平庸这两个字激怒了，许风忽然很大声的笑了，然后重复着这两个字“平庸？你说谁平庸？你搞清楚，现在是你被指抄袭我，全网的人都在替我打抱不平，你才是那个恶人。”
“你也说了，我是被指抄袭，而不是抄袭。”于灼清的语气依旧平静，他手里捻着一张白纸，似乎被网友骂在他这里根本不算什么。
那边再次陷入沉默。
“你确定不道歉吗？”
“凭什么？你没有证据。”
“行，那咱们法庭上见，我要你堂堂正正的和我道歉。”于灼清依旧好耐心，对于许风的发狂和无礼都照单全收，就像是一片辽阔的海域，许风投进去的那些沙砾，根本掀不起丝毫的波浪。
也是在那个时候，于灼清觉得，和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蒋予闻走了之后，他才看了一眼手机，不出所料，有几个苏肴发过来的消息。这就像是一个习惯，不管怎样，两个人每天都要发上几条无关紧要的消息。
苏肴这会正坐在学校的大礼堂里面，看校花的评选活动。
这个活动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开始预热了。
“这种活动，真的会有人参加吗，真正长得好看人，都不屑于参加这种活动吧。”周子如看了一眼学校公众号发出来的推送消息。
“我觉得，没啥好比的了，毕竟咱们学校长得最好看的已经在咱们宿舍了。”何靖很随意的补充道。
那倒是，论长相，她们宿舍的李洋舒很难不拔得头筹，李洋舒确实长得很漂亮，是那种惊艳的没，也难怪军训的时候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单了。
要说起来，宿舍里四个女生都长得很好看，系里面之前还有人调侃，说系里最好看的四个美女都分到一个宿舍了，四个人倒是各有各的特点，但是她们都清楚，长得最好的，还是李洋舒。
从上大学到现在，李洋舒和周子如收到的表白是最多的，李洋舒到后来是因为有了男朋友，而周子如是因为拒绝了太多人，大家到后来都觉得她要求太高了，干脆也就不在这里面下手了。
周子如是那种古典美女，倒是给男生一种距离感，有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气势。何靖更不用说了，人恬静温柔，但是架不住心里只有学习，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但是也就猝不及防的脱单了。
苏肴呢，苏肴其实是四个人里面，受到关注最少的人，不过她倒不是很在意这些。再加上她性格好，人缘友好，也没觉得没人给自己表白什么的有什么问题。
所以校花评选这件事，开始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让她们四个去报名，她们四个都表示没什么兴趣，但是最后，李洋舒还是报名了。
这里面还是有原因的。刚开始确实没什么兴趣，但是后来进一步爆出这个活动的策划之后，才知道获得校花称号的人可以获得五千元奖金。
五千元，这要是谁获得了校花称号，岂不是白嫖了五千元。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话是这么说，但是她们知道有五千元奖金的时候，都是推着别人去参加，最后变成三个人齐心劝说李洋舒报名，李洋舒一开始也没有很情愿。
于是何靖把她们四个人的名媛群名改成了李洋舒今天参加校花评选了吗？不仅如此，三个人给李洋舒取了一个显得外号，李五千，意在提醒李洋舒同学，她要是不参加这次评选，就会和这五千元失之交臂。
“李五千，这周作业交一下。”
“李五千，快去洗澡。”
“李五千，上早课要迟到了。”
“李五千，记得拿伞，今天有雨。”
“李五千。”
“李五千。”
“李五千。”
这个称呼被加了足足半个月，后来班里面的男生听见了，也开始这么叫，李洋舒就有点绷不住了。
“李五千。”
“停。我去，我去还不行么？”李洋舒语气里都是被逼无奈“不过事先说好啊，比赛我是参加了，但是拿不拿的了校花就是另当别论了。”
三个人乖巧的点点头，李洋舒要是出马，校花还能落在别人的手里吗，笑话。
但是在听到李洋舒被评为校花的时候，三个人还是激动的抱在一起，和李洋舒一起毫无负罪感的白嫖了五千块钱。
并且拿着那个校花的奖杯合了一张照。
苏肴给于灼清发过去的，就是那张合照。
鱼【最美校花？】
佳肴【你怎么知道？】
鱼【奖杯上写的。】
佳肴【哦哦，忘了。】
鱼【你么？】
苏肴忽然升腾起一种有点莫名其妙的感情，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抛出一个别的问题。
佳肴【这四个姑娘里面，你觉得哪个最好看？】
于灼清在苏肴发过来照片的时候就直接认出人了，她站在最外面，笑得很开心，乖乖巧巧的，让人想伸手摸摸她的头，灯光似有若无的打在她的身上，有种岁月悠长的安稳。于灼清笑了一下，然后回答。
鱼【那个拿着奖杯的。】
佳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