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谢不倾攻城伐地,要了又要
无妄欲海,刹那倾覆。 </br></br> 失了视线,手亦被束缚,浑身上下唯余感官放到最大。 </br></br> 明棠甚至还能感受到马车车轮滚滚,外头远远地偶尔听见人声。 </br></br> 便是不说人声,外头亦还有驾车的车夫。 </br></br> 有人在外头,她却在这马车之中醉了意,醉了心,被谢不倾这贪嗔痴妄伥鬼一手拉着堕入极乐疯狂,马车偶尔碾着石子儿,颠簸起来,她也如同在风浪之中的一叶小舟,无力地被吹拂摇摆。 </br></br> 理智叫她死死咬住双唇,不愿发出一点儿声音,谢不倾却轻轻揉开她的牙关,不许她咬。 </br></br> 羞与谁说? </br></br> 她吃不消,受不住,含不住的泪涟涟连蒙眼的黑布都被浸透了,点点水渍从眼下滑落,乱糟糟的呜咽与求饶碎成一团。 </br></br> 明棠被拉着沉没在酒香里,甚至不必她亲自饮酒,那烈酒的酒香气便能叫她醉意熏然。 </br></br> 初时她闻见甜甜的桃香,还想这果酒有何本事,她在明府之中偶尔玩闹似的小酌一杯也丁点不醉,如今算是亲身体会这酒水究竟有多烈。 </br></br> 谢不倾在她喘气的间隙慢慢饮一口桃子酒,又强行渡给她,推着她、迫使她咽下去。 </br></br> 那桃子果香不过只是红颜粉面似的伪装假象,就像谢不倾那张暖玉似的假面惑人,一滚落喉中,就如妖鬼一般露出真面目,辛辣又抓耳挠腮地烫心,落肚之后,便裹挟着她早已经摇摇欲坠的理智一同跌落云端。 </br></br> 酒水凉,谢不倾沾了酒水的长指更是极凉。 </br></br> 从进巷时缓缓凉到心尖儿,引得她阵阵哆嗦。 </br></br> 却也不知究竟是凉得哆嗦,还是随浪而来的快意叫人哆嗦堕落。 </br></br> 谢不倾清醒时明棠便已然承受不住他诸多手段,一颗太极丸便能叫她苦不堪言,大起大落; </br></br> 如今他多饮了酒水,带着酒意而来,那拍岸的浪潮更是汹涌,甚至不必什么太极丸外物辅佐,谢不倾带了酒意,更是花样百出,他的花样总是繁多。 </br></br> 理智被业火焚烧殆尽,此情到最深处时,明棠亦只是最寻常的常人。 </br></br> 她在恍恍惚惚里想,难怪今日谢不倾这般疯野,这般烈酒下腹,便是天仙圣人,脑海之中恐怕也一片浆糊。 </br></br> 谢不倾不知疲倦地吻她的唇角,好似要将她整个人都舔舐、吞吃入腹。 </br></br> 在酒香里,谢不倾与她衣带凌乱,发丝交缠。 </br></br> 他眯着眼尝过种种不同的水润甘美,有些恍然地想起曾经跟着先生学琴的时候。 </br></br> 先生曾言,琴如爱侣,当温柔抚慰,却也有勉力弹奏之时,宜喜宜嗔,宜动宜静。 </br></br> 彼时他从未认真听过,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似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曾想这时候想起,方觉得至理名言。 </br></br> 琴如爱侣,爱侣如琴。 </br></br> 明棠宛如他指尖紧绷的琴弦,轻拢慢捻抹复挑,嘈嘈切切错杂弹,腻颈凝酥白,轻衫淡粉红。 </br></br> 粉香汗湿瑶琴轸,春逗酥融棉雨膏。 </br></br> 轻惜轻怜转唧口留,雨散云收眉儿皱。 </br></br> 许多细碎的诗词在谢不倾脑海之中转了那么一瞬,待到潮起潮落之巅时,他低声叹:“何时不教云雨,略下巫峰。” </br></br> 明棠的耳边都是自己汗涔涔的心跳声,乍然听他这般一句,半晌才回过神来,脸儿刹那通红无比。 </br></br> 她用力一推他,带着几分软绵绵的羞恼:“不许说!” </br></br> 谢不倾挨她这花拳绣腿,不痛不痒,反而将她的手捉住,从指尖开始含吻,低哑地笑:“明世子不是言及自己从未读过几本书,不知其意,怎么不让说?” </br></br> 明棠瞧不见他的神色,可他如此这般动作,更叫她心中一紧。 </br></br> 这厢才云销雨霁,从云端而落,他怎生又起了兴头? </br></br> 只可惜在这事儿上明棠从无任何退缩之地,谢不倾攻城伐地,要了又要,她也没一点儿法子。 </br></br> 后来迷迷蒙蒙地想起谢不倾那一句“不教云雨,略下巫峰”,明棠也不可自抑地想起另外一句。 </br></br> 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br></br> 先贤之词,果然字字精辟,而她受难,只能轻含泪眼,无语凝噎。 </br></br> 待谢不倾终于勉强满意,解开蒙眼的黑布与束手的发带,一面揉弄她绵软无力的手,一面细细为她擦汗穿衣时,明棠懵懵然的脑海之中才猛然想起外头的车夫。 </br></br> 再远一些的人可能听不见,可车夫就在一门之隔,他怎会听不见? </br></br> 如此动静,着实不小。 </br></br> 明棠羞愤欲死,当真是一口气险些不曾上来,只是她也没法子,只好双眼一闭,干脆装死。 <
/br></br> 谢不倾见她模样,晓得这小兔崽子最是脸皮薄,定又羞恼起来,有心想要解释一二。 </br></br> 这马车乃是他座下最为坚固牢靠的一辆,车壁瞧着有些薄,却也能阻拦大多数声音。 </br></br> 且今日驾车的车夫并非西厂锦衣卫,而是谢不倾手里一支最为特殊的死士之列。 </br></br> 这些死士都是双耳失聪抑或是口不能言之人,平素里亦有一些特殊的事情职务要做,譬如一些不能听、不能看的活计,这些机能已然是不成的人,自然是比健全之人更为可靠。 </br></br> 今日这车夫,便是耳不能听之人,这也是明棠方才见了他,只觉得不似西厂锦衣卫的缘故。 </br></br> 谁也没听见她的声音,他自然也不准不舍得旁人来听。 </br></br> 谢不倾本打算同她说说,可见她双颊鲜红欲滴,到底是忍不住逗弄的心。 </br></br> “听就听了,有本督在,谁敢闲谈,怕什么?” </br></br> 明棠实在忍不住了,睁开眼骂他:“您脸皮子最厚,自然不怕非议!” </br></br> 谢不倾眼角微微还有些红,他的唇色也润润,不知饮了多少酒与甘露,闻言只勾唇暧暧一笑。 </br></br> 明棠忍住一口啐他面上的念头,不欲再与他多说,翻了个身继续装死。 </br></br> 那桃子酒确实烈的厉害,明棠被迫喝了那几口,如今酒意愈发上了头,方才又着实是累着了,昨夜守夜也不曾怎么睡,不一会子就累极昏睡过去。 </br></br> 谢不倾半将她笼在怀中,看着她温和安静的面,忍不住轻轻抚了抚她的面颊,神情带了些不自知的专注与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