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相互猜忌
夜承宇呼吸依旧急促,桃花眼清澈如两潭清冽池水,黝黑深邃的眼眸满是她的倒影,仿佛他的整个世界,都被她填满。
男人声音低沉悦耳,靠近她耳鬓低声说:“我去找倾儿”
苏玄微通红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
温热的心一点点冷了下来。
耳边再也听不见他低沉的嗓音。
夜承宇巴巴的跑到她家,赖在她家里,装醉粘着她,仿佛就是个嘲讽。
他无形中重重扇了她一耳光。
将她对他的爱,碾成齑粉。
脑海忍不住回想在苏倾房间见到的糜烂画面。
朝汐的手挡得太快,她根本没看清
仅凭她进化者的感应,她当时认为是苏世染。
细细想来,那个宽肩窄腰的背影,更像是夜承宇。
嘴角欣喜的弧度,也成了自嘲的冷笑。
夜承宇低沉嗓音还在继续说:“不知道是谁,在倾儿房间放催情香,幸好我及时赶到泼了一盆水,将她和苏世染分开。”
苏玄微心里好受了一点。
最起码衣衫不整躲在窗幔后的男人,不是夜承宇。
她眼神冷了几分,问他:“你为什么去苏倾房间?”
夜承宇眼神有几分闪烁,淡淡的说:“我问佣人你去哪了?有人说看到你去倾儿房间。”
他眼神多了几分意味不明,:“倾儿房间的催情香?是不是你放的?”
话音刚落,苏玄微脸色由惨白转为苍白无力。
在夜承宇心里,她是这样恶毒的女孩吗?甚至不择手段到要毁苏倾的清白?
杏眼一点点变冷,迎上他质疑的眼神,她朱唇微动说:“不是我,你信吗?”
夜承宇看到她脸色苍白,心中的猜测多了几分笃定。
听到她否认的话,脸色微动。
苏玄微看到他阴冷的俊脸,心完全冰封起来。
三年相处,她了解他每个表情后,是什么意思。
她只觉得讽刺,挫败,又忍不住嫉妒苏倾。
夜承宇不相信她的话。
由始至终,他相信的只有苏倾一人。
最可笑的是,她还被夜承宇压在身下,躺在沙发上。
苏玄微用力推开他,坐起身来整理睡衣,背对着他。
静默几许,冷战气息再度蔓延。
过了很久,她语气很平静的说:“睡沙发,或者回你对面。”
回房间,苏玄微躺在大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两只黝黑的眼眸幽幽盯着装修精良的天花板,如黑洞般毫无生机。
躺了很久,又好像没过多久。
“砰!”的一声,房门重重被人踢开。
她淡淡扫了一眼。
夜承宇依旧维持衬衫纽扣全开的模样。
他俊脸黑得能拧出水,由远及近大步走来,周身气压很低,燃烧熊熊怒火。
男人不知裸露上身在沙发坐了多久,胸膛肌肉起起伏伏,比冰还冷。
猛然拉开被子,夜承宇动作凶悍如猎豹一般扑来,死死将她双手锁在床头。
细密狠戾的吻带着血性,恶狠狠侵占她每一寸肌肤。
下颚几乎被他铁拳捏碎。
苏玄微心如死灰,木愣盯着天花吊灯,男人覆在身上,不反抗。
身上疼痛还能有感觉。
心中痛得麻木,有无数根细密尖针扎在其间,一阵阵抽搐发疼,心房在沁血,在发酵,伤口在溃疡。
他酒醉人心乱,她亦醉梦。
一室浮沉凌乱。
理智全无。
宽大卧室的窗帘没有拉紧,暖和的晨光透过玻璃,折射一缕缕光线,倾洒在房间凌乱的地面,粉尘在空中凝滞,描绘光的形状,形成丁达尔效应。
女子睫毛扇动,眼泪干涸的粘得很重,慢慢睁开双眸。
一动不动躺在大床上,幽幽转动眸子,看向四周。
夜承宇如沉睡的狮子,侧躺在大床另一边。
睡着的他,短发簌簌落在额头,年轻了几分,褪去冰冷气息,俊脸没有醒来时冰冷。
黝黑浓密的睫毛,在他眼皮落下一道暗影。
她静静盯着他温和的睡颜,看了小半天,理智渐渐清明。
动作轻微掀开被子,周身酸疼忍不住“嘶”了一声,机械的下床。
忽视周身青紫,女子凝脂如白玉,手脚纤长堪比模特。
披了件浴袍,她走到次卧的浴室洗澡。
洗漱完毕,她任由湿长发披散身后。
看了眼镜中的自己,杏眸没了往日的光,定定拿着手里的药,意识飘忽。
不知过了多久。
苏玄微平静的将避孕药拆开,按照说明书掰开一颗,生生咽了下去。
还有一粒需要十二个小时后吃,她将药盒藏在牙膏架后面。
脚步无声,推开次卧房门,走出去。
夜承宇穿着她的浴袍,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面色阴晴未定,眸光晦暗不明。
他酒意散去,现在完全清醒。
脑中隐约闪过些许片段,他的冷嘲热讽质问笃定,她的暗自神伤眼底无光。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酒意袭来,将他心底最阴暗的想法尽数说了出来。
他怀疑过是她伤害苏倾。
苏玄微站得远远的,眼底无光,看了他好几眼,说:“你回对面吧,我想都需要冷静一下。”
她决绝的步子,留给他孤寂坚强的背影,关上主卧的门。
他有种一旦放手,便再也抓不住她的错觉。
夜承宇心思错乱,看了眼紧闭的主卧大门,看了许久。
站起身,光着脚走到次卧的浴室,正要简单洗个澡。
解开绑带,脱下浴袍,挂在浴室架子上。
将身体淋湿,走到盥洗台找沐浴露,目光陡然停顿,眼角余光督到不一样的小盒子。
他拿起来,凝眉看了看。
没有看错,是紧急避孕药。
打开,药板子空了一颗,仅剩一颗。
苏玄微吃了一颗。
她真的不想跟他生孩子。
女人不肯跟丈夫生儿育女,这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说明她不爱他!
夜承宇心里顿时一颤,如被抽空灵魂,顿时失去所有力气。
捏药盒的手越来越紧,药盒完全捏变形了。
仅剩的一颗药掉在地面。
良久。
他薄唇扬起弧度,冷笑,觉得自己很可笑。
居然妄想通过孩子挽回她,挽回这个从未爱过自己的人。
可笑,简直可笑至极!
任由冷水冲刷身体,带走所有温度。
想起那颗被她吃了的避孕药,他用力捏着蓬蓬头,手上青筋暴起。
霎时“嘭!”的一声,玻璃蓬蓬头硬生生被他捏爆了。
玻璃碎在掌心划破手掌皮肤,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满手鲜红液体,顺着水流染红了磨砂地面,分不清是血,还是冷水。
夜承宇平静的关水,头发半干披上浴袍,走出去。
主卧没睡着的苏玄微,蓦然听到旁边传来清脆的碎裂声,吓得一个激灵,思考片刻从床上起来,开门走出去。
刚好对上浑身沁着水雾汽的夜承宇。
男人右手掌满是暗红色液体,黏黏腻腻的凝结在手上,还有玻璃渣子反光。
苏玄微眼神有轻微波动,想了想,从客厅找出医护箱子,拿出消毒包扎用品。
身为医学界人员,她做不到放任伤者,见伤不救。
她啪的坐在沙发,冷冷的说:“手伸来,我给你处理一下。”
夜承宇凉淡扫了一眼右手,自嘲的说:“不必,这点小伤,几天就好了。”
苏玄微眸光从未有过的冰冷,起身拽过他右手,将他按在椅子上。
细心用镊子挑出玻璃渣子,夹着消毒棉球替他清洗伤口。
看了他一眼,将整瓶四百毫升的双氧水倒下去。
夜承宇脸色微变,闷哼一声,疼得眉宇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