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眼光
钟家树误会了。
人家宣璇哪有闲工夫记恨他？
他又不是石磊。
“源哥。”
宣璇没有理会钟家树，笑嘻嘻挽起了石磊的胳膊：“下一幕快开拍了，我们走吧。”
石磊这时候，已经意识到宣璇想干嘛了。
他意味深长看了宣璇一眼。
就在宣璇小鹿乱撞，以为自己算计就要失败的时候。
“走吧。”
石磊淡淡说道。
这些邵芳芳捉弄谢源的戏份，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
虽然隔着一个世界。
一个是虚拟，一个是现实。
一段是人生，一段只是演戏。
石磊随着宣璇回到片场，之后的戏份，也都尽力配合。
反而事到临头，宣璇不忍起来。
建议删减一些过分的戏份。
哪怕要拍，用点其他什么替代。
“能拿什么替代？电脑都是dos，你还能搞特效？”
石磊心中撇撇嘴，然后拒绝了宣璇的善意。
做了演员，自然要做好演员的事情。
这点奉献精神，石磊是有的。
何况现在看来是被捉弄，但对谢源来说，那都是甜蜜又心酸的共同回忆。
石磊恍惚了一阵，迅速恢复正常，然后投入正常拍摄当中。
接下来的时间。
《难兄难弟》一直在紧张拍摄中。
可能因为石磊在这个剧组，监制钟家树全程跟组，导演成了摆设。
剧组也就没有两班倒。
反而让大家多了一点充足的休息时间。
金苑离清水湾影城不远，石磊坐宣璇车回家，很方便很快捷。
宣璇和古仔，为了保持睡眠时间和质量，有时候会在金苑过夜。
宣璇住在黄祖仙家中。
古仔则睡在石磊别墅的客房。
不过。
大概因为宣璇分手了。
她过来的时间比较多。
古仔还有个女朋友黄集英，所以隔三差五才过来住。
只要但凡古仔住在这边，大家晚上都在石磊别墅吃饭。
做饭的人，当然是贤惠的古仔。
这一天，古仔也来了。
“这么下去，我不晒黑了。”
古仔死鱼眼，一脸没精打采：“就算黑了不用化妆，多了点睡觉时间，还不是拿来做饭了……”
“那晒不晒黑，真的没差别。”
说到这里，古仔叹了一口气偶。
他们刚回别墅，石磊就一副可怜兮兮表情看着他。
古仔没办法，还是戴上围裙，走进厨房……
两个小时后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
古仔看着自己作品，心中没有自豪感，只有疲倦两个字。
以及……
“妖孽。”
古仔看着石磊，心里忍不住叫了一声。
没错，就是妖孽。
这个石磊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
但凡流露出一丝委屈，就让人心疼的要死。
古柏还发现。
不单单是他受不了石磊一丁点的委屈。
两位女士，宣璇和黄祖仙也一样。
她俩现在对石磊的态度，都比以前小意多了。
这暂且不论吧。
方小姐和梁嘉树，都对石磊不自觉爱护起来就离谱。
但再离谱。
这个妖孽也已经成型了！
而且，听说石磊之所以这么妖孽，就是为了演《难兄难弟》，细心揣摩谢源这个角色。
不过吧，谢源原型，四哥谢显都没有这么妖孽。
你为了演好一个衍生人物。
琢磨成这个样子。
至于吗？
古仔心里不明白。
正在这个时候，宣璇也说话了，内容也和《难兄难弟》有关。
“祖仙姐，我觉得《难兄难弟》这部剧真的有可能成经典。”
“为什么我们公司不买这部剧？”
宣璇好奇说道。
这是她心里的一个疑问。
为什么公司会放弃这么好的本子，转头去投资已经落伍的武侠剧？
港江武侠风潮，主要集中在六七十年代。
之后八九十年代，港江市场已经陷入武侠疲软期。
收视率什么的，没有商业片高。
商业价值，广告收益，投资商赞助什么的，更是差的远。
连捧出来的明星，广告费也都差很多。
《难兄难弟》虽然不是一部时装剧，而是港江年代剧。
但因为这部剧聚焦当下购买力最强的一批人，曾经的记忆，过去的青春，年少的轻狂……
这部剧应该不比普通时装剧差。
“这下怎么办？祖仙姐答得上来吗？”
古仔脸色一变，看看黄祖仙，又看看石磊。
他知道公司实际负责人是谁，这样的问题，他不觉得黄祖仙能答得上来。
可石磊，还在不紧不慢吃饭。
一点都没有帮黄祖仙解围的意思。
“……要是我知道怎么回答，我直接插话了。”
古仔心中无奈。
但他既没有深入了解过《难兄难弟》，也不清楚为什么武侠剧可以打入其他地方市场。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插嘴。
事实上也是如此。
古仔在原先时间线中，几年后离开无线电视台，开始专心拍电影。
大多题材都是现代片。
前期时装片，后期警匪片。
中间有过少量古装片，比如《河东狮吼》，但在他履历中占幅不大。
当时电影人都更看重港江本土票房，不会想着打入中原市场。
——或者说，中原市场也很重要，但本土市场也更重要。
直到港江本土市场直接衰弱到萎靡不振，他们意识到，中原市场才能养活港江本土影视从业者的时候。
已经来不及了。
中原本土影视格局已经固定。
大大小小影视公司，占据几乎整个江山。
中原明星开始上位。
港江明星，逐渐失去市场。
港江资本，也只能靠着投资中原本土公司的方式赚钱。
就这样，资本外逃。
本地明星撑不起票房。
古仔也是凭借《项少龙》这部古装片情怀，始终还有粉丝捧场。
才有了撑起未来港江三十年本土电影票房旗帜。
这些石磊都清楚，但他不曾发言。
他想看看，黄祖仙会怎么说。
石磊将目光，放在黄祖仙身上。
黄祖仙放下手中的面包，擦了擦手，拿起身边的酒杯。
她只说了几句话。
但这几句话，很有意思。
“《难兄难弟》更适合粤语区域，换成国语，或者单纯标注字幕，都不会让人感受到这部剧的魅力。”
黄祖仙说着，抿了一口苏格兰威士忌，才继续道：“所以投资《难兄难弟》作为公司大制作，有点得不偿失。”
“嗯？”
古仔和宣璇对视一眼，没理解黄祖仙的意思。
但宣璇反应比较快，在心中把一些剧中台词换成英语，发现确实如此。
“祖仙姐你怎么知道，《难兄难弟》更适合港江本多播放？”
“我看过你们剧本啊。”
黄祖仙耸耸肩：“可能跟我母语是国语有关，我能比较敏感发现粤语和国语的不同。”
“但演出和台词，关联性不大吧？”
宣璇一脸不解的问道。
一部戏不是靠演员的演技，撑起来的吗？
不然这么多年，为什么那么多地方，购买港江的电影和电视剧？
“演员的表演是决定一部剧的边界，但剧本中的台词，却能界定一部剧的下限。”
黄祖仙摇了摇手中的酒杯，轻松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