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战胜恐惧
幻境解崩重组，一切回到了原点。
萧逢雪这一次没有犹豫，在所有声音出现之前站在了她身边。
“师……尊？”楚雨寒震惊。
萧逢雪抬手捂住了楚雨寒的耳朵，“现在，你不要去想别的，听我说。”
声音开始出现了。
“这个人好奇怪。”
“是疯了吧？”
“怎么穿成这样？”
“离她远点。”
“还拿着把刀，别是杀人狂。”
“你看着我。”萧逢雪与她额头碰着额头，“我是来带你出去的，这里面的一切都因你恐惧而生，只要你不害怕，那么一切就都不会存在。”
“我知你的这个世界与我所在的世界有着天壤之别，但也有共同之处不是么？”
“或许我们这样看起来像是……什么……扣死儿？”
楚雨寒弯了弯眼睛，“是coser，角色扮演者的意思。”
“嗯，好吧，我不太懂这些。能给我解释解释么？”
“之前我跟你说过葫芦娃还记得吗？”
“我记着。”
“除了葫芦娃以外还有很多动画，里边都有很多各种各样人或物，coser就是模仿动画或小说也就是话本里的人的扮相，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喜欢。”
“这很特别。”萧逢雪道，“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在扮演的是什么？”
楚雨寒仔细想了想，说：“或许是哪本话本里的一对恩爱恋人？”
“这听起来不错。”萧逢雪吻了吻她唇角。
环境变得昏暗，接下来要面对的恐惧是夜路里的男人。
萧逢雪走在她的旁边，这条路很暗，甚至没有车经过。
楚雨寒抓着萧逢雪的胳膊，控制不住颤抖。
萧逢雪停下来，“或许你愿意告诉为师，你为什么会害怕吗？”
楚雨寒抿了抿苍白的唇，“有一次演出完了，我唢呐落在音乐厅里了。我折回去取，错过了乐团的大巴车。我不怎么认识路，走丢了，在一条街巷里碰见了两个醉醺醺的男人。”
楚雨寒额头靠着萧逢雪的肩膀。
“这儿和那儿不一样，以修为较高低。我们那儿没有灵气，他们靠近我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
楚雨寒哭着说道：“我以为……我以为我会被……”
“但是还好有人来了，可从那以后我便不再敢独自一个人走夜路了。”
两个男人如约而至，即便手中没有问天，萧逢雪依然有一身格斗技巧，足以对付他们。
原本世界中，乐团团长发现了落队的楚雨寒，让大巴车司机调头回来了。
她幸免于难。
楚雨寒苦笑，从后面抱住了萧逢雪。
“我知道我很幸运，但不是每个人都会这么幸运。”
萧逢雪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无声地安慰着她。
半晌，萧逢雪柔声说道：“下一次如果害怕，可以同为师说。我随时在，随时到。”
楚雨寒窝在她颈侧，噗嗤一声，闷声答：“好呀。”
萧逢雪拍拍她的手背，勾了勾唇。
幻境开始变成古战场，随着不断深入，幻境也越来越真实。
身穿铠甲的士兵不由分说地开始攻击她们，刀刃划破肌肤的痛感告诉她们，如果不反击，那么死的将会是自己。
萧逢雪扣着士兵的手腕反手一别，士兵手中的剑脱落，萧逢雪膝顶开他，弯身拾起那把银剑。
楚雨寒在天山显然有认真在学一些格斗技巧，不过她只守不攻，身上很快就带伤了。
士兵源源不断，萧逢雪根本杀不干净。
而在这个幻境中，她的体力是有限的。
萧逢雪撑着剑站起来，后退到楚雨寒身旁。
“我从前允许你可以再天真几许，但眼下，你不得不踏出这一步。”
萧逢雪背着手挥出一剑，把妄想偷袭的士兵斩下。
白衣被彻底染红，难得的一抹艳色。
楚雨寒握着刀，怔在原地。
士兵再度出现，为首将领的脸庞变换，变成了沈月舒的面容。
“没有这么难的，楚楚，挥刀时不要想太多。”
萧逢雪说话间，沈月舒的剑就要刺向萧逢雪，楚雨寒来不及多想，提刀挡下。
萧逢雪不知想到了什么，暗中叹息，故意露出破绽让幻境士兵钻了空子。
“师尊！”
萧逢雪手中的银剑断裂，不再硬撑着。
除去身穿铠甲的士兵，周围还有魔修和妖兽。
楚雨寒双手握着斩浪，看着他们步步紧逼，心中恐惧愈增。
萧逢雪狠心闭上眼睛，紧握的拳头彰显出她内心的不安。
魔物的浊气绕过楚雨寒，魔爪伸向萧逢雪。
“别碰我师尊！”
楚雨寒挥刀斩断魔物，挡在萧逢雪身前。
「沈月舒」笑着说道：“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胆小鬼。”
刀光剑影，脆脆铮鸣。
「沈月舒」的剑法高强，招招迅猛，楚雨寒防得很吃力。
对面的「沈月舒」仿若有书中末期的强度。
仙门之首，好似剑圣再世，所有的光环都在她的身上，她是真正的天之骄女，书中的主角，不败的战神。
该怎么样才能打败她？
楚雨寒苦思冥想，「沈月舒」的剑风袭来，并说着：“一心二用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剑！”
楚雨寒横刀破空，上下一白，时间凝滞。
沈月舒是主角，她注定不可战胜。
但有一点，这是一本百合小说，有两个女主角。
受天道眷顾的不仅仅只有沈月舒，还有她——楚雨寒。
凤凰血脉，不死之身，承天道气运。
时间归位，楚雨寒踏着轻功，身若飞燕游龙，御刀向前。
楚雨寒心中浮现一道旋律鼓舞自己。
我不怕不怕不怕，风吹雨打——
「沈月舒」是因楚雨寒的恐惧而生，恐惧没有那么浓烈，她的力量也就没有那么强了。
冷焰缠绕刀身，楚雨寒直接一记重刀碰上她的刀刃，以力搏力。
「沈月舒」退开挽剑，楚雨寒撩腕点刃回之。
刀剑相撞，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楚雨寒压刀挥砍，冷焰出其不意，化为一头猛虎奔向「沈月舒」。
「沈月舒」倒在地上，楚雨寒拖着斩浪向前。
双手握着刀柄，刀尖向着「沈月舒」。
“为医者，若杀之，你还配为医者吗？”「沈月舒」狰狞地笑道。
楚雨寒咬牙，举起斩浪，貌似有几分动摇。
“你根本不敢杀我，否则幻境早就崩塌了，楚雨寒，你真以为你能战胜恐惧吗？”
“你和萧逢雪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
楚雨寒闭眼刺出一刀，浑身打颤，泪珠不停滚落。
「沈月舒」双瞳放大，不可置信：“这……这不可能……”
萧逢雪起身搂住她，“楚楚，你做的很好。”
楚雨寒伏在萧逢雪的肩上抽泣，萧逢雪重复着：“你做的很好，很棒，真的。”
幻境四分五裂，又再次拼凑在一起。
温馨的小院，阳光斜斜洒落。
又来到了楚雨寒以前生活的地方，这一次楚雨寒要勇敢很多，她率先推开了门，深呼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萧逢雪。
“师尊……”
萧逢雪走到她身边，“嗯？”
“和我一起吧。”
“好。”
楚雨寒走进去，又是熟悉的一幕。
花圈挂着，灵牌在正中央，下面是棺椁，姥姥和姥爷正躺在里面。
楚雨寒走到棺椁旁，和萧逢雪说起来。
“我父母在我出生没多久就因为意外去世了，我是姥姥和姥爷带大的。我姥姥翻花绳很厉害，做饭很好吃，打麻将简直是高手，我就没见她输过给谁。”
“姥爷不仅笛子吹得好，还会敲编钟，还会修家电，做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小时候我的玩具都是他给我做的。”
“他们都是有名的民乐艺术家，在我这世界，很多孩子学乐器都是打小学起，我也不例外。但和他们比起来，我学得更没有压力。”
“以前音乐附小的小孩们总是学得掉眼泪，我可一次都没有啊。”说起这个，楚雨寒语气中明显带着自信，尾音却能听得出颤抖。
“其实在我来之前，他们已经九十了，早晚会有这一天的。我只是……我只是不想接受，我很害怕。”楚雨寒从桌上拿起几根香，控制这手中的真火，点燃了香，向下挥了挥。
“我们家没什么亲戚，我怕他们走了之后没人好好安顿他们。”
楚雨寒用力闭着眼，手握拳抵着眉心，努力把眼泪收回去。
“我很害怕我有一天会忘记他们。”
“我去到那里太久了，你知道吗，我有一天发现我都快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了。我又不会画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记住他们。”
萧逢雪望向棺木中的两位老人，默默将他们的长相记在了心中。
楚雨寒吸了吸鼻子，把香插在香炉上。
她在灵牌前拱手作揖，跪在蒲团上，双手撑着地面慢慢磕了三个响头。
萧逢雪屈膝跪在另一个蒲团上，与她同时弯下腰向灵牌磕头。
楚雨寒与自己化解，恐惧不存在，幻境也随之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