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命是保住了
我又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
夏冰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春花说:“秋实喝醉了,正在仓库里睡觉。”
夏冰问:“仓库里能睡吗?有被子吗?”
春花说:“我车上有条毛巾被给他盖上了,房间里开着空调应该冻不着。”
夏冰说:“我现在就给他送条被子过去。”
春花说:“大晚上的,别过来了。”
夏冰说:“没事,反正没多远,我骑着电车一会儿就到了。”
其实,仓库离我们住的地方还是很远的,我平时上班,开着车都要半个小时左右,夏冰只用了二十分钟就赶到了。
当然,这些都是春花后来告诉我的,她还说夏冰对我是真好,让我不要辜负了她。
我想,在我睡觉的时候,她们俩应该聊了很多,只是,春花没说,夏冰也没说。总之,我醒来的时候,春花已经走了,只有夏冰守在我身边。
她问我:“感觉好点没有?”
我说:“好多了,你咋来了?”
她说:“我给你打电话,是春花姐接的,她说你喝多了回不去,我就来了。”
我问她:“你就在这儿坐了一个晚上?”
她笑了笑,说:“我怕你半夜里难受。”
我确实是难受,胃里就像开了锅一样,酸的、苦的、咸的,一个劲的朝外翻腾。我想喝杯热水,只是,这里没有饮水机,还要去王少军的房间拿电水壶。
夏冰应该是看到我的表情有些痛苦,就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胃里难受?”
我说:“没事,咱回家吧!”
她说:“你别开车了,我骑电车带着你吧!”
我没让她骑电车带着我,而是把她的电车塞进面包车里,拉着她回了住处。回到住处后,夏冰把胃药找出来看着我吃了,又拿热毛巾给我擦了脸,才让我躺到床上休息。
我说:“现在还早,你也睡会儿吧!”
她说:“你睡吧,我熬点小米粥,等你睡醒了就能吃。”
我说:“你都一个晚上没合眼了,不睡会儿咋行?”
她说:“没事,我不困。”
说完,她就去厨房做早饭了。
吃过药之后,我的胃并没有舒服点,没等到夏冰把饭做好,我就开始吐血了。刚开始只是夹杂着一点,后来就是大口大口的血块,再后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夏冰说她被吓坏了,只知道抱着我哭,幸亏胡姐从楼上下来,帮忙拨打了急救电话,才把我送到了医院。
我问她:“胡姐呢?”
她说:“刚走,现在应该还没到家。”
看着她一脸担心的样子,我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安慰道:“别担心,不就是吐点血吗,还要不了我的命。”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脸严肃的对我说道:“以后不许再喝酒了。”
我说:“嗯,以后不喝了!”
这是夏冰和我在一起后,第一次对我提出要求。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说过要我做什么,或者不要我做什么的话。
她抬头看了一眼输液瓶里的药水,然后又看着我说道:“连医生都说了,幸亏送来的及时,要不然真会有生命危险。”
我说:“医生都喜欢吓唬人,别听他们的。”
她瞪了我一眼,说道:“反正你以后不许喝酒了。”
这时候,一个年轻女医生走了过来,她先看了一眼仪器上的数据,然后才笑呵呵的看着我说道:“小伙子,我可没吓唬你,你被送过来时都昏迷不醒了,你说严重不严重?”
我有些尴尬的说道:“我是被吓晕的。”
医生说:“确实挺吓人的,在急诊室抢救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你从鬼门关上拉回来。”
我说:“怪不得阎王爷说,那边有个女神给他下了命令,让他把我放回来。”
女医生被我这句话逗的笑个不停,夏冰则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道:“就知道贫嘴。”
女医生笑罢之后,一脸认真的说道:“你媳妇说的对,以后可不能再喝酒了,最起码一年之内不能喝。”
说完,她就走出了病房。
夏冰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紧紧握着我的手,问道:“昨天晚上是咋回事,为啥要喝这么多酒?”
我说:“其实没喝多少,可能是买的酒不好。”
她说:“春花姐说你们俩人喝了五瓶,还说没喝多少。”
昨天晚上,我说去门口的饺子馆炒俩菜,王少军说去外面买几个菜回来在仓库喝。我趁着他收拾东西的工夫,去菜市场买了几个菜,又从门口的便利店搬了一箱酒,我们就在小院子里喝了起来。
整整一个晚上,王少军都没怎么说话,我问他:“以后有啥打算?”
他说:“没打算。”
我又问:“派出所的人去找你了吗?”
他说:“找了。”
我再问:“事情说好了吗?”
他说:“没。”
然后,我就不问了,他也不说了,我们就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谁也不劝谁。
刚开始的时候,春花还拦着我们,让我们少喝点,后来,她也跟着喝了起来,再后来,我就没了意识。
听春花说,那天晚上,王少军也喝多了,直到第二天上午,还趴在院子边上的菜地里吐。
我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夏冰就寸步不离的照顾了我一个星期,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我抱着她说对不起,她笑着对我说:“正好减肥了。”
在医院的时候,我给王浩打电话,问他老仇的情况,他说:“命是保住了。”
我又问:“他小子和闺女回来了没有?”
王浩说:“闺女回来了,小子那边有事,回不来。”
我说:“还有啥事比他爹重要?”
王浩说:“可能是比他爹还重要的事。”
出院后,我专门跑到二院去看了仇师傅,就像王浩说的那样,命是保住了,却还不如死了干脆些。
我到病房的时候,他闺女花大价钱请来的护工,正在用大号的注射器,把一管子黏糊糊的东西,通过一根导管打进他的胃里。
我喊他:“仇师傅!”
他的眼珠子就转朝我这边。
我又说:“仇师傅,我是秋实,我来看你了!”
他的眼珠子就又骨碌骨碌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