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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9 章 【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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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独家连载】

    林晟逸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

    自从一年多前兄长穆久连将管理锦城事物的任务交到他手上之后,就经常不见人影,每次消失都至少一两个月,问起来后还总顾左右而言他,总之就是不回答要紧的事。

    虽说他们兄弟之间早已说开,兄长甚至不再反对他与夏侯商来往,但身为弟弟却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

    毕竟有哪位原本极为讨厌弟媳的大哥,在勉强同意之后一反常态,竟然整日带着弟媳到处跑的?

    说到这该死的夏侯商,他就来气,嘴巴比他兄长还要严也就罢了。

    每次问对方到底被穆久连派去干嘛了,就被对方以各种理由最后哄上床,被折腾一夜累得第二天都起不来是常有的事,哪还记得要拷问对方自家兄长到底在忙什么?

    一年前,穆久连带着他那个形影不离的影卫和夏侯商不告而别。

    夏侯商是直到第二年开春才回来,而他兄长穆久连则是直到夏初才见着人,三人回来后身上都带有不同程度的冻伤。

    他兄长倒是没事,毕竟有内力护体,他身边的影卫和夏侯商回来之后都养了很久才将冻伤的地方完全养好。

    瞎子都看出来他们肯定往北上去了,再结合那一年刚好是十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三人消失的目的地昭然若揭。

    可即便他将这些都一一摆在案前与之对峙,兄长还是一口咬定只是回了一趟蜀山处理事物。

    夏侯商虽然不敢跟他撒谎,但每次一提就把他做晕过去也弄得他也不敢再提。

    如今两人再次失踪,时间更是长达两个多月,自己寄出去的信件也石沉大海,怎能不让人担心。

    若是平时,两人不见也就不见了,也不至于让他心神不宁,毕竟不是头一回,只是这几日情况有些特殊,让他不得不心忧起来。

    至于原因,此事还要从一年前说起。

    一年前左右,自己兄长曾帮许久不见的方子游带过一封信回来给他,当时自己拿到信的时候还挺高兴,只是打开信封一看才发现,这信的内容并非是方子游本人所写,而是那位总伴其左右,名叫白寒轻的医师。

    信的内容也十分简洁,大约就是让他时不时往锦城中某处宅院定期送些吃食与银两,说是那处宅院是他师父在锦城的落脚处,别的就再没有了。

    城主府也不会在意这一星半点的花费,只是因为这信的内容实在古怪,虽然自家兄长也不可能会骗他,但人的好奇心还是有的。

    只可惜那间宅院一直空着,也无人居住,他只能猜测那谁的师父人会定期回来住一两天,那些吃食和银两就是准备来给住的人用的。

    既然没办法直接找到人,他索性就找人暗中盯着,看看食物一般是什么时候来被人取走的,自己再去提前蹲点。

    最后果然让他蹲到了三个人,还是两大一小。

    最小的那个他再熟悉不过,不就是当初在洛阳城外遇险,后来被方子游收养的孩子吗?

    中间还发生了一些插曲,也得亏是这小孩儿还记得他,才避免了一番争斗。

    从他们口中才了解到,;两个大人里其中一位是白寒轻的师父,另一位则是其病人。

    这关系虽然挺奇怪,但当时自己也没问。

    总之方子游将孩子放在凤隐门中习武,两位长辈原本打算离开,但后来因为一些缘由还是决定留在凤隐门内照看孩子。

    而白寒轻让他准备的吃食以及银两,正是为时不时带着孩子回城里玩的两位长辈所准备。

    双方一来二去,就这么熟悉了起来。

    可平常那三人出山的频率大约最长不超过一月,如今过去已经足足两月都不见那三人下山,送去宅院的食物也丝毫未动,实在难以让人不想歪。

    期间他也有想过派人进山寻找凤隐门的位置,但奈何几波人派出去全都无功而返,只得作罢。

    虽然此事与兄长他们失联一事,两者似乎全无关联,但时机发生得又未免太巧。

    因此,他这几日才格外心神不宁。

    十日前,他又让夏侯商送给他的特殊信鸽去给人送信,依旧是没有回信。

    今日半夜临睡前又去鸽舍看了看,再次失望而归。

    若是明日若是在没有音信,自己一定要亲自去蜀山走一遭。

    临睡前,林晟逸这么想着,渐渐沉入了梦乡。

    当天夜里。

    锦城上下一片祥宁,林晟逸也早已入睡。

    此时,一个黑影趁着月色轻车熟路地溜进了城主府,几个跳跃急转,就来到了少爷房前。

    毕竟是习武出身,窗沿稍有动静,原本还在熟睡的林晟逸却立刻清醒了过来。

    听到那人小心翼翼地偷偷从窗户处翻身进来,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并没有睁眼,只是将靠近内侧的手微微向枕头底下探去。

    那里放着的,是他的骨扇。

    之前那把铁质的在与南离打斗那一夜中损坏了,这一把是夏侯商重新送给他的。

    也不知对方是从哪里淘出来的古物,扇面上的花纹十分复古,其扇骨也不知用的何种兽骨所锻制,虽不及铁质的扇骨坚硬,却韧性十足,百折不折(shé),扇尖处似乎是某种鸟喙,竟然比寻常刀尖还要锋利数倍。

    听着那人从窗沿上翻进来,还不忘回身将窗户关上,林晟逸心念微动,原本假装仍在熟睡的绵长气息稍显急促。

    再听着接下来那人在黑暗中毫无阻拦地走向床边,以及熟悉的脚步声。

    这位肆意擅闯城主府的“小贼”身份,不言而喻。

    翻窗进来的“小贼”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但确实长途跋涉,一路快马加鞭才赶回来确认那人的安危,如今见人没事,路上的疲惫感这才一拥而上,索性也就不再纠结。

    看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的某人,还给他留了靠外的位子,“小贼”心里一阵暖意油然而起,轻手轻脚地脱去了外衣就往床上爬。

    正想在睡前偷一口香,多年来的警觉却让他的动作硬生生地停在了半路。

    原本熟睡的人此刻正眯着眼瞪他,手上拿着的还是自己送给对方的武器,只是这亲手送出去的“危险品”,此时正抵在自己的喉间。

    “逸儿,你这可是谋杀亲夫~”

    夏侯商一脸笑意,丝毫没有生命被威胁的紧迫感。

    “什么逸儿,我只看见一个色鬼正要行不轨之事。”

    听林晟逸带着刚睡醒的口音还强撑着冷硬,夏侯商笑得比刚才更开心了,也不管喉间的尖锐,直接抱着人啃了上去。

    林晟逸虽然早知道对方这不要命的性格,却也吓得急忙后撤了骨扇免得真伤到了对方,却转眼就被人夺去了武器。

    “逸儿,你这是在等我吗,我好想你”元宝小说

    “谁等你了!别这么叫放唔你滚!”

    被对方啃得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两人在床第间你来我往地你推我桑,刚才还被主人用来防身的扇骨早就被遗忘在了不知何处。

    月上枝头,人影重重。

    幸好少爷房周围从来不安排兵卫值守。

    “好紧逸儿,还好你没事你不知道”

    “什慢”

    “逸儿听话,一切都交给我和城主,会过去的”

    他在说什么?什么会过去?

    身处海浪中的林晟逸没能听清对方最后几句几乎低不可闻的言语,也分辨不清此刻正在梦中还是现实,只记得海面最后恢复了平静,困住自己的孤舟也已然到岸。

    自己后来大约是被人轻轻从小船上抱了下来,又被放入了谆谆泉水中,伴随着冲刷身体疲惫的水流,林晟逸终于沉入了无梦之乡。

    “信?”

    正往巴蜀锦城赶的三人,并不敢留宿在途径的城市,只能在山间野外或是路过的小村庄找好心人借宿。

    他们一路西下,已经走了半月有余,距离锦城已经不足七日路程,方毅的状况虽然还算不错,但他们也不敢稍歇,只是苦了孩子。

    不过方毅虽生在皇族,却丝毫不娇生惯养,一路上大多风餐露宿却从不抱怨一句,与之前在长安城中初见时的顽劣早已判若两人。

    “那时毕竟被父皇时时监视,总要做点什么让他对我放下戒心。”

    当方子游问起时,方毅是这么回答的。

    今日又是没能找到人家留宿的一天,但幸运的是还有一间废弃的破庙能遮风挡雨。

    只是当三人准备在破庙中收拾准备休息时,一只信鸽自西而来,停下了破庙之上。

    看方向,也是从巴蜀锦城的方向而来。

    “这封上面写了什么?”

    这已经不是他们收到的第一封信了。

    白寒轻吹了个哨音,将信鸽从房顶上唤下,解开其腿上绑带与信件。

    “锦城有变,望速回。林晟逸上。”

    “又是这句?”方子游一听就皱了眉。

    几天前他们也曾收到过一封信,信的内容与今天这一封大致相同,只是署名不同。

    “应该也是假的。”

    仔细检查过信件纸张及笔墨确认无异后,白寒轻将其同之前的信件收在了一起。

    前一封他们收到的信件署名是欧阳宇卿,当时白寒轻就看出那封是人伪造的,主要原因就是他清楚自家师父从来不写信,就算有什么需要沟通,百草谷从来只用早就约定好的暗号交流。

    之前在凤隐门山中时,用的就是其中一种。

    不过上一次他们收到信的时候,那封信的字迹让白寒轻稍微有些在意。

    “寄信的人到底想干嘛?”

    虽然方子游这么问,但他与白寒轻心里都秦楚,这绝对是“月”组织的女人在捣鬼,因为世上知道他们与百草谷凤隐门间联系的人简直屈指可数,除了她会做这样的事,没有其他人。

    “兵不厌诈,但”

    一直沉默的方毅突然道。

    “但若是你们所说的那人真想引你们去某处,一次可以说是勾引,两次便会惹人生疑,三次则会让人怀疑真伪,最后不管你们去留与否,都会提高警惕,可是”

    “可是软肋在对方手里,在不确定凤隐门与锦城安危与否的前提下,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要去。”

    方子游将话接了过来,回身对白寒轻继续道:

    “我虽然不太相信凤隐门会被轻易攻破,毕竟主峰外是万丈深渊,易守难攻,那女人好似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我们引去,只怕另有企图。”

    最终三人商定,还是按照原计划先回锦城找林晟逸询问情况,但方毅的情况耽搁不得,还是要尽快回到凤隐门去与团子他们汇合。

    夜晚临睡前,方子游突然想起来,自从之前穆久连说要回蜀山调查魔教变迁一时后就再无音讯,期间虽然有派其他人来告诉他们消息,但本人却已经许久未曾露面。

    这次回锦城不知是否能遇上,若是遇不上,就只能托他弟弟林晟逸想办法给人送信了。

    还有件事,方子游想要找他确认

    与此同时,某处房中。

    一男子□□双足斜靠在床上,浑身软弱无骨,看似悠然,实则浑身无力,只能依靠身后软垫上才能勉强让自己不滑落下去。

    男子稍稍移动交叠的双腿,房中便响起一连串的金属锁链碰撞声,细看其源头,竟然一头焊在房柱上,另一头圈在男子的脚踝处。

    此刻男子被锁链锁住的脚踝上,已经被磨损得通红。

    但纵使如此受制,男子脸上却丝毫不见痛苦或是惧意,仿佛以上一切都并非加于他身。

    “真没想到啊,我竟然最后栽在了你手里”

    男人开口时带着笑,语气却若霜寒,眼神微微眯起,看向房中站着的另一位黑衣男子。

    “主人我”

    黑衣男子声音沙哑,语气像是十分痛苦,双拳紧握于身侧,仿佛在极力克制自己将床上之人放走。

    “别逗我笑了。”

    床上的男人笑着打断道,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惹得黑衣男子上前一步想要搀扶,却被一把拂开。

    明明推自己的力量轻如鸿毛,但在心里却重如千金。

    “看看现在这境地,也许是我该喊你主人才是。”

    男子一步一步将对方逼至门口。直到锁链不再允许他向前进分毫,才一字一句道:

    “你说对吗?主~人~”

    这两个字从男子口中吐出,瞬间就让黑衣男子脸色一下变得惨白,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转身逃了出去。

    看着消失不见的背影,原本还带着笑意的男子表情变回冰冷,感觉站了一会儿体力有些不支,便艰难地挪回到床上。

    片刻后,房中又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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