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7 章 【比武】
【晋江独家连载】
此言一出,自然引得台下一片哗然，其中有人更是怒极反笑。
“原来之前谋害各大门派侠士的人是你，果真是入蛇鼠一般见不得光的人,只会用这下三滥的手段！”
经人一提，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相继附和，只是此刻还未有人认出台上的人正是萧晏，纷纷喊着“有本事把面具摘了以真面目示人”。
台上的萧晏自然不会理会这些人的叫嚣,只是依旧背手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人。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守卫模样的人跑上了台子,低头跟萧晏耳语了几句。
只见萧晏听后微微颔首,让人退下后，自己也让到了台子一边。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台子的另一边原来还摆着几把与周围装饰格格不入的座椅,一旁几位高矮胖瘦的老者正缓缓入座。
其中一位矮个子的老者似乎与其他几人相比地位要高一些，座位也垫得更高,坐下的时候倒显得他比另外三人还要高出一头。
“晏儿，这些人不服你，你说当如何？”
“既然不服,自然是让不服的人再也无法出声。”
“好好好，果真是我龙泉府的好男儿，有这份气魄,若是你父亲还在世，定然欣慰自豪。”
“全赖大伯教诲有方。”
台上的人一唱一和，台下的人却坐不住了。
刚才听那老家伙喊“晏儿”,再加上醒来之后在场之人比之前客栈里只少了几人,其中之一就是萧家兄弟,再迟钝也看出那台上究竟是谁。
“他是蜀山的萧晏！”
“怎……难道之前那些死了的人，真的都是蜀山？”
“我看八成就是，就说蜀山背地里绝对有鬼，这怕是和龙泉府串通一气想要把我们都留在这儿，自己好称霸武林！”
台下义愤填膺，唯有躲在暗处的方子游穿过人群，看到了萧晏在老者提到“你父亲”的时候，神情突然紧绷了起来。
虽然对方恢复得极快，语气也不受影响，再加上萧晏一直背对着后面的四个老者，所以并没有被察觉。
而几个老者也明显很是喜欢萧晏的回答，脸上均是喜色，在听到台下议论时，也一点不气恼。
只是在听到有人开始对蜀山破口大骂时，才笑出了声。
“蜀山？我们龙泉府百年山庄，见证过无数豪杰横空出世，也见证过他们人死剑折，区区一座蜀山，我们还不放在眼里！”
大概是矮个子老者这番话太过令人震惊，甚至一时间让人不知该如何去反驳这番狂妄之论。
但很快一些脑子转的快的人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忍不住出言讥讽。
“我说那地瓜老儿，你怕老糊涂了吧？你以为你送一个卧底进去蜀山学几年就能称霸江湖了？你那宝贝侄子不过是蜀山的一个普通弟子，就算你们能把我们的嘴都堵上，走出去也不过是丢人现眼，还武林盟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剩下的人一听，立马醍醐灌顶，反应过来之后也都哈哈大笑，完全没了一开始的紧张气氛。
然而台子后的那个被人喊成是“地瓜”老儿的老者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幕，既不恼怒，也不反驳，仿佛这些人在他眼里不过行尸走肉，皆命不久矣。
只抬手示意了一下台上的萧晏后，便向后靠去，不再言语。
得到指示的萧晏再次走向台子中间，这次开口也稍微带了些内力，使自己的声音足以传达到这一平台上的所有人。
“既然诸位不服，我也并非不讲道理，你们若是有胆，便派几个代表上来一一与我切磋，只要你们之中有一人胜过我，那我便亲自将你们送下山去，任由你们处置。”
萧晏的眼神在台下巡视了一圈，见那些鄙视的目光尽收眼底，当即冷笑了一声，继续道：
“但若是你们全都败于我，那么来年龙泉府的剑炉中，就由你们的血肉做基筑！”
原本第一句话刚出来的时候，台下还跃跃欲试，结果投炉的部分一出来之后，全场立马鸦雀无声。
有些怕死的人早已全身抖若筛糠，那几个之前就被拉去炉鼎面前去帮忙的更是吓破了胆，若不是还有旁人，只怕早就要哭着求饶了。
幸好各大门派中，多的是不怕死的豪侠，他们本来龙泉一行就是为了争夺这武林盟主之位，虽然过程出了差错，但只要有架打，自然不会就这么屈服。
而且只要他们有一个人能胜过那萧晏，所有人都能安全离开，若是不去拼一次，无异于把自己的命寄托在别人身上，此非智者所为。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后，后面也越来越多的挑战者。
萧晏也不含糊，直接大手一挥让一旁守着的侍卫上前给这些人松绑，唯独没有给让其恢复内力的解药。
“放心，既然是比武切磋，公平自然是头一件，只要我被逼得使出一点内力，即算我输。”
虽然这番话并不能让人很好的信服，但眼前他们也确实没有谈条件的能力。
一直躲在角落观察的方子游本来打算在“比武”前就找个机会站出来与萧晏当面对峙，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及时化解危机。
但现在看来似乎也还不算到了绝境，如果这些人里面真有能胜过萧晏的人，他也就不用当这个“出头鸟”，不仅可以继续隐藏身份，还能在此之后找萧晏获得更多情报。
可现在的问题就是，他看那台子后面的几个老头儿，一个个都趾高气昂，完全不像是没有把握的样子。
再想想萧晏真正的目的，若不想走到那一步，恐怕最后还是需要他出面
正当方子游还在犹豫时，台上已经有人开始挑战萧晏。
这时候，白寒轻却突然抓过了他的手，并在他手心上用手指写下了四个字。
梁上有人。
识别出这四个字的方子游狠狠地吃了一惊，要知道他们所在的平台已经几乎是整座山的最顶峰，上面只有几条交互纵横看上去应该是装饰用的横梁。
虽然远远看着辨不清横梁的材质，但能停在上面的人，绝对不是什么一般人。
会是谁？
还没来得及等方子游细想，台子那边却传来了一阵呼声，转头一看，正好瞧见萧晏一脚将人挑飞踹落在台子下。
被踹飞的人还想站起身，但用抬手将上半身撑起来后，却突然口吐鲜血，随即倒地不起。
一旁的侍卫上前来，将倒地的人抬起运向了不知何处，只留下地面一滩鲜血在寒风中迅速凝结成冰。
一时间，台下无人做出反应，显然是都没有想到第一个挑战者居然这么快就败下了阵来，也更没有人敢去想，刚才被抬走的人，究竟送到了哪里、
此时台子后的四位老者突然鼓起掌来，脸上全是笑意，众人这才意识到是他们轻敌，这萧晏虽然并非是蜀山中最出色的弟子，但毕竟也师从蜀山，绝不是什么三教九流之辈。
不过反正第一位挑战者也不算是什么名门之后，只能算是江湖中流的门派弟子，再加上轻敌在先，输了也不奇怪。
这么一想，底下众人重拾信心，后面的挑战者也都收起了嘲弄之意，再也不敢轻敌。
只是几番下来，所有人与萧晏对试的结果，也不过是能在他手底下走过几招的区别。
方子游看不懂这些，只知道形势逐渐严峻，这从台子底下的人脸上的脸色越来越差就能看出，倒是郑松月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点评几句。
“这一招还行，就是手势差了点意思，可惜了。”
“诶呀，你切他后路啊左三！不对右二！”
“气息都乱了还强撑着，也算是有几分骨气了”
被郑松月吵得根本静不下心来去想一会儿该以什么身份来“登场”，方子游只能去问叶云晚他这是在说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毛病。
结果叶云晚也是一脸尴尬，只说那涉及他们门派中的一些武功，没有特殊一般不对外人解释。
“他就这样，从小就爱嚷嚷着要当天下第一，看见别人比武他就走不动道，还非得点评上几句，拉也拉不动。”
方子游这才想起在上河镇的时候，郑松月第一次对他说起关于武林大会的事，那时对方脸上确实也是这幅痴迷的表情，便点头表示理解。
“难怪，想必你师兄他，原来也非常期待这一次武林大会。”
叶云晚张了张嘴，最终没有答话，毕竟好好的武林大会现在成了这样，也得亏是郑松月，在这样的气氛里，还能保持乐观的心态。
转眼，台上的人又被萧晏打了下去，这次间隔时间比之前都久，久到方子游已经在想开场白的时候。
只见人群中一名身穿蓝衣的青年突然纵身一跃，在不借助内力的状态下，轻松跳上了半人高的石台，引得场下一片叫好。
“咦？”
一旁的郑松月突然开口小声嘀咕了一句，又听台上蓝衣青年自报家门。
“乐山周封，有请赐教。”
此话一出，再次引得台下一片哗然，就连原本对比试没什么兴趣的四名老者也都稍稍坐正。
见状，方子游向明显认识此人的郑松月好奇道：
“这人是谁？很出名吗？”
没想到此时郑松月脸上已不再是刚才的兴奋，反而是一脸严肃。
“乐山派，乃武林中继蜀山派之下，与嵩山派和我昆山派并称，而乐山掌门莲花真人座下第一大弟子就是他，周封。”
原先方子游为了调查“自己”身世的时候，也曾在其他人口中听说过这个门派，但所知不多，当时也并没有在意。
“那听上去应该是个厉害的人物啊”怎么露出这幅表情来？
但郑松月并没有回答方子游的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已经开打的两个人看。
而那个名叫周封的青年也确实如郑松月所说那样，担得起掌门座下第一弟子的名号，与萧晏在台上打得难舍难分，有来有往，比之前任何对局都要更接近萧晏的实力。
至少目前为之，台上两人还算是平手。
台上剑影交错，台下也全都捏紧了一把汗，因为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一届来龙泉府参赛的人数本就大不如前，周封算是他们唯一的底牌来。
凤隐门向来隐世，从来不参加武林大会，蜀山又出了这么一个叛徒，另一个蜀山弟子又是叛徒的兄弟，现在还下落不明。
再往下就只剩下嵩山乐山和昆山，而昆山派也与凤隐门一样几乎从不与其他门派交好，其行踪无人知晓，嵩山派则半年前突然宣布解散，不仅将所有门派弟子全部遣散，就连掌门苏琴不知去向。
这么下来，乐山派的确是唯一的希望了。
听叶云晚讲完了这些个渊源后，方子游重新就目光投放到石台之上，这下因为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像是“前景提要”，似乎也稍微比刚才要能更看懂了一些。
只是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台上名叫周封的男子，随着时间流逝，虽然手下的剑越舞越快，但原本清明的双眼似乎比刚才要红了一些。
于是方子游正想将这一发现告诉白寒轻询问原因时，不过才刚一转头，台下那边就发出了惊呼声。
再一转头回去时，原本以为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而是那周封一把长剑已经直指萧晏的咽喉。
眼看就要血溅当场，只见一直向后躲避的萧晏突然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向后弯曲，不过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原地，重新出现的时候，却是在周封的正后方。
“我记得，规则里面说过，不许使用内力。”
萧晏的话如蛇吐信一般缠绕在周封耳后，然他瞬间从头凉到脚底。
“所以，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