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拜访
年末,公司也终于放假了。如预想的,因为请假了太多次,林澄没能拿到全勤奖,连年终奖也不多,他也无所谓了。
收拾好行李,买了点礼品和特产,他就回老家双石镇过年去了。
吃过年夜饭就是正月里的走亲戚。
林澄也自知不是个擅于应酬之人,所以走亲戚这点他是能推则推。
趁着点空闲,林澄决定送点礼品给那张神算,毕竟他给的水沉玉确实帮到了自己很多,自己这几个月遇到那么多事能逢凶化吉,其中很有可能就有这水沉玉的护佑作用。
另外如果不是张神算告之自己父母要将自己送养避祸,自己可能无法成功长大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对自己有恩的。
出去工作后,林澄经历了许多,也越发体会到命师的为难之处,对张神算的责怪之心也变淡了。很多时候命师比被算者更难做一些决定,他们也不希望求测者骨肉分离,但这天数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不分离可能就直接克死了。
到了张神算的店铺,此时他店里没什么客人,有些冷清。
看到林澄拿着礼品过来给自己拜年,张神算也颇为惊讶。
“真是稀客啊,林家小子你竟然会来给我拜年,还带了礼品,我以前是想都不敢想啊!怎么,你不怪我了?”张神算自然是知道以前林澄责怪自己让他父母送养他的事。
“你说笑了!”林澄也是尴尬一笑。
“进来坐吧!”张神算也难得很是热情的邀请,毕竟大过年的能有个人来拜访自己,也是好的。像他这样的老年人,其实很少有年轻人会来看望他,那些求测者很多只是在算的当时对你礼貌有加,事后就忘了有你这么一号人。
林澄也不客气的进去,看了看里面的碗筷只一双,也没其他人在屋内的痕迹,他问:“张老爷子,没有亲戚来给你拜年吗?”
张神算颇为感慨的说:“我一个人住在这里,与大多亲戚断了来往,一般很少有人能想起我的。”
“我听镇上的人提起过,你好像很多亲人都不在了。”
这话,戳到了张神算的伤心处。
“唉,像我们当命师的,难免会泄露天机,受到天罚。虽然当时我在学命理术数之时已经有受罚的准备,但也没想到会是失去那么多亲人。他们都是因为我而死啊!古来术数术法一途,容易出寂寞人啊!”
对于他所说的,林澄也深以为然,据说这世间冥冥之中是有天道存在,有其既定的运行规律规则。而命师则属于窥探改变天道之人,往往泄露的天机越多,改变的越多,受到的命运反噬就越大。所以古来命师,大多会犯鳏寡孤独残中的一项,才会有那么多盲人命师出现。
林澄也责怪自己不应该提起张神算的亲人这事,搞得现在气氛很是尴尬。
他又环顾四周,想找点其他聊的转移话题。
在一个架子上,他注意到自己以前很感兴趣的那块紫微讳不见了,便问:“那块紫微讳你卖掉了吗?”
张神算想到几个月以前林澄初来店铺的事,便说:“送人了!”
“送人?你倒挺舍得的,你不是说那东西很值钱嘛!”
“东西有价,情谊无价。前段时间我那已经过世的儿媳的好友来看望我,想给他女儿弄个辟邪护身的东西,我就把那块紫微讳给他了。说起来我儿媳这人是真不错,嫁过来后对公婆都很孝顺,可惜她受我所累,丧生于那场车祸里。她那朋友以前也经常来玩,对我也很是客气,我也是将他们看成亲人女儿对待了。”想到逝者,张神算颇为感伤。
林澄这时才想起叶情的那块紫微讳和张神算的很像,不会那么巧她妈妈就是张神算儿媳的好友吧。
他试探性的问:“你儿媳的好友嫁的夫家不会是姓叶吧?”
张神算听后颇感意外:“你怎么知道?”
“她女儿不会叫叶情吧?”
张神算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叫这个名。”
林澄总算明白了一些事,这真是巧了。
“她女儿是我同事。”
“哦,那还挺巧的!”张神算也颇为惊讶。
他再问:“这个叶情的好友里有个叫张婧的,你有没有见过?”
“啊?”林澄没想到他会提到张婧,再想到他们都姓张,莫非?
“是有个叫张婧的,难道你们?”
张神算听后眼睛一亮,颇为激动:“我本来还有一个孙女,因为害怕她会受到我天罚的影响,在那场车祸后,我就将她送养给别人了,让她和我这边断了关系,我也已经很多年没见到她了。”
林澄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大大咧咧还有点自满的张婧会是张神算的孙女,这两人的性格感觉差太多了。不过这样很多事都说得通了,难怪她和叶情会是好友,这两人的妈妈本就是好友,肯定是从小就在一起玩了。
“她都没来看你吗?”
张神算摇摇头:“可能她还在责怪我吧,不知道她还认不认我这个爷爷。”
看他说得感伤,林澄劝慰道:“放心吧,她肯定知道你的苦衷,知道保持距离是为了避灾,就像我小时候和我父母一样。”
“我孙女她现在过的还好吗?”张神算又颇为关切的问。
“好是挺好的,就是她这人喜欢去一些危险的地方搞直播,有好几次身处险境!”林澄也只能说得委婉点。
“直播?我倒是落伍了,没怎么了解这东西。”
“要不我告诉你她的直播间,她若上播的话你还能在手机上看到她。”
“可以吗?”张神算听后很是高兴的拿出手机。
林澄这才发现他的手机是个老爷机,根本没有app功能。
“张老爷子,你手机不行啊,太古董了,没法看直播!”
“这样啊,那等我去买个新的智能机,你再帮我弄吧!”张神算颇为遗憾的说。
林澄看的出来他对这个孙女很是想念,却又不敢去接近,便说:“我有她的联系方式,要不我让她来看你吧,这大过年的。”
林澄心想自己救过张婧,多少对方会给自己一点面子来的吧。
张神算考虑了一下后说:“还是不要了,我不想打扰她的生活,也许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听他讲的,林澄又想到自己现在也跟着杨老学习命理,将来也少不了在这行会更深入接触,会不会到时自己也会因为泄露太多天机而受到天罚,变成一个孤寡之人呢?
他倒不希望亲人会因自己而受牵累,看来以后还是少给人测命的好。
“对了,你能和我讲讲小婧的事吗?刚刚你说她遇到过危险?”张神算又问道,看的出来他其实很在乎这孙女。
林澄思索了一下,觉得告诉他张婧在栖山村遇到的危险应该也没什么关系。怎么说自己也曾救过她孙女,或许张神算为了感激自己会送些有用的辟邪法器呢。
于是他将遇到张婧时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说了出来。
张神算则在听到栖山村的事情后,颇为愤怒,甚至是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什么,竟然有人抓走了小婧,要弄死她,可恶!”
林澄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巨大,一副恨不得现在就跑去栖山村和樊老太拼命的架势。
“您老息怒。”林澄劝解了一下,心里却是在想你张神算好歹也算是占算界的高手,怎么也不推算一下你孙女会遇到的灾,还是说以前推算过能度过那次的灾,所以才没去化解?
“人心叵测,没想到这深山还有这种操控人为傀儡的邪术之人。”
说着,张神算回去屋内拿了一块物件过来,是一块上圆下方的木制令牌。上面一侧写着“五雷号令”,另一侧则写着几个雨字头的生僻字。除此之外,牌身还有一些很是庄严神圣的符号。
林澄眼睛都看直了:“难道这是!”
张神算点点头说:“这块是五雷令,是道门中一种很重要的法器,其里面蕴藏着雷法之力,诸邪畏惧。”
林澄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可不比雷击木的紫微讳低,没想到这张神算还挺多宝贝的。
“这东西就烦请林家小子你帮我转交给我那孙女吧,希望能保她平安!你切记不要和她说是我给的,不然她不会要的。”
林澄很是慎重的接过那块木牌,仔细的端详着,真是越看越喜欢。
“你放心吧,我会交到她手上的。”
“假如她坚决不要的话,那这块令牌你就收着,不过也请你能好好保护我孙女。”张神算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假如你林澄要这块五雷令,作为交换就得承担保护自己孙女的任务。
林澄却是尴尬一笑:“我跟她其实不熟,保护的话也免了吧!”
“你也不要太介怀,总之小婧就多麻烦你照看。假如她有再次遇到危机生命的情况,你处理不了的,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我就算是拼了命也会赶过去。”说着,张神算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写给他。
“还有,上次你救了小婧,作为报答,我理应给你些报酬。你看我这老头子店里有什么东西你看的上的,就拿去吧。”
张神算还是知情理的,表示了要答谢的意思。
林澄环顾了一下四周,其实他最想要那块紫微讳,但早已经落到叶情手里了,总不能让张神算去要回来吧。至于这店里的其他东西,他一时还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
见林澄大半天还没选下什么东西,张神算就再度回屋内拿了一本书过来。
“既然你选不下来,那就送你这本书吧!”
林澄看了一下书名,叫做《张氏术藏》。
“这本书是我写的,算是笔记吧,里面记载了我这一生所学的一些术数知识,以及一些见闻,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林澄郑重的接过那本书,张神算写的,那价值可大了。
林澄又想起一件事,是他一直想知道的,就是关于那块水沉玉的来历,为什么它能感应周围的环境而变化颜色。
张神算则有些犹豫不决:“这东西的来历假如我说了的话,怕你心里膈应。”
“会膈应?”林澄有不好的预感,“难不成这东西出自墓里,是陪葬品?”
张神算尴尬一笑,点头表示他猜对了。
林澄没想到自己一直戴着一块死人的陪葬品,心里顿感不好。
“这东西可是天产的灵玉,因其质地属阴,所以对一些阴邪的事物会有感应,还有辟邪保平安的作用。虽然它当过陪葬品,却也不是尸体上取下的。假如你真的在意的话,就将它还给我吧。”
“这……”林澄一时也犹豫了,但想到这水沉玉给自己预警过很多次,还是留着吧。
“算了,我还是戴着保平安吧。”他又想到叶情身上也有一块相似形状,但颜色不同的玉,便再问,“这东西是不是有一对啊,我在其他地方也见过差不多样子的,只是颜色不一样。”
张神算点点头:“是有一对,但功用不同。还有一块是琥珀色的,叫阳魂玉,其里面蕴藏着太阳之精,戴着可补命火,补人五行火的不足,你应该是从那个叫叶情的同事身上见到吧,那是他家祖传的宝贝。而你这块水沉玉属太阴之精,除了能感应阴邪之物,还可以补命局水的不足。但林家小子你命局喜土,对你五行喜忌来说,却是作用不大。”
“原来是这样!”林澄想起以前给叶情测过命,她是癸水女生于冬季,正好喜火,她那块玉对她命局帮助挺大的。可惜自己的命局不喜水,这块水沉玉在五行上对自己就没作用。
突然的,他脑海一道灵光闪过,这两块玉能补命局五行的不足,而那养蛇女龚灵要找的11样天象投影之物也有这种作用,难不成这两块玉也属于其中之一?
但他此时并不想对张神算说起此事,就暂时将他埋在心里。
之后张神算留林澄吃了饭,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