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动摇崩溃
9月21日，星期二，多云。
和昨天安排好的一样，没到上午十点的时候，警察们巡逻的车辆就已经陆陆续续地返回中队了；等到了差不多十点的时候，随着最后一架巡逻直升机归队，全城巡逻正式宣告结束。
曹杰寂静地半躺在床上，弓着一条腿，右手弯曲背在后面，用后脑勺抵着；屋外逐渐安静下来的环境让他一瞬间有些无所适从。
“哼！一定是套路，想让我放松警惕，肯定躲在哪个角落就等我按耐不住呢。”曹杰自顾自地说道。
一个人的房间安静地可怕，听不到一点嘈杂的声音，今天的天气没有风，连窗户都不刮动一下，曹杰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般。
外面仍然没有警察巡逻的动静，曹杰翻身从床头柜上拿了根烟，用自动点烟器点燃，随即又恢复到原来的姿势，只用嘴巴叼着便抽了起来，并没有用手扶着。
手机已经被扔在一旁十多个小时了，在这期间曹杰尝试过打开它，想着能不能钻个晚上的空档，给集团派来的同事打个电话，但显然没有成功，他只要一开机，传入耳畔的必然是那能令他崩溃的铃声。
可是现在他又有点想念这份骚扰，警察们突然开始的全程巡逻，自己与外界失去一切联系，场子上兄弟们又不知何种原因的纷纷落网；昨天一整天的他犹如到了大峡谷体验了一下蹦极一般。
简直是倒霉到了谷底。
‘稍微听一会那烦人的声音吧，一会就好。’曹杰是这样想的，他其实完全可以通过地下暗道去找在仓库里过夜的兄弟们打牌聊天以此来排除空虚的，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不仅仅是距离还蛮远的原因，更主要的是他早已被折磨的身心俱疲，哪还有啥心思去来回跑呢？
反正仓库里吃喝玩乐睡，一应俱全，那帮手下里也有不少会烧饭的，所以自己根本也不需要为他们操心。
曹杰打开了手机，可是手机里并没有传来他熟悉的一连串打扰，他感到很茫然，只得拿起手机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起来。
‘好家伙！这帮警察可真是狠啊，直接找到运营商将我号码包含通话、短信、上网在内的所有功能都给封锁了！’曹杰死死地盯着讯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一枚叉的手机屏幕，不住地苦笑着。
‘是什么时候弄的呢？’曹杰默默地思索着，‘这下他们倒还挺方便，不用一遍一遍地打给我了，不过那肯定是有专门的自动拨号设备就是了，人力怎么可能做到持续不断地拨打电话呢，哪怕对方不接，哪怕不说一句话，哼，我果然没有猜错，收队只是幌子，我的手机讯号被掐断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是为什么昨天不直接就找到运营商将我的号码给切断？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曹杰又想。
冰箱里面还有前几天买剩下来的面包，还在保质期内，曹杰便拿了它们作为午餐。
而这个时候的街道上，依然是没有一点警察们巡逻的迹象。
“哼，想跟我比耐心，真是可笑。”曹杰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嘀咕着。
下午的时候，外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曹杰实在是没有事做，于是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播放着各种各样的节目，却没有一个能让曹杰满意的。
‘难道切断我与外界的联系只是限制我的一种手段，全程巡逻真的结束了吗？’曹杰感到匪夷所思，但是转而又一想，＇算了，管它那么多呢。＇
只是发呆也发过了，烟也抽了一根又一根，电视频道换了是一个又一个，甚至中途曹杰还睡了一觉，真的是无形中莫名其妙地就被看不见的枷锁给封闭起来，真的是太无聊了。
关键是肚子还饿了，曹杰拿起手机一看，原来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
可是曹杰已经不想再吃面包了，他冲了个澡，决定还是去仓库找兄弟们玩玩。
临走的时候，他特意观察了一下外面，一如既往的平常。
这次他倒没想那么多，只是在地下暗道走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他加入集团的事情。
还是十六岁的他那时只是个不起眼地下团伙的一名打手而已，却因一次机缘巧合碰见了现在的boss，最终鬼使神差的进入了集团，一步一步地混到了内阁的位置，是目前内阁中年纪最小的成员。
当曹杰赶到的时候，兄弟们都在把酒言欢，见老大来了，赶紧一道放下酒杯、碗筷，起身迎接。
“老大，兄弟们观察了快一天了，外面已经看不见大规模巡逻的警察了，是全城巡逻结束了吗？”酒杯碰撞之间莫西干这么问道。
说话的这功夫，兄弟们特意为曹杰加餐烧的三色熊猫麻婆豆腐也被端了上来，曹杰拿起筷子就连连夹了好几块。
“这些警察狡猾的很，故意停止全程巡逻，又故意让运营商切断我的手机卡所有功能，就是要刺激我，让我忍受不住。”曹杰一边咀嚼着豆腐，一边随意地说道。
“那怎么办？那洗浴中心还搞不搞了？”莫西干问道。
“搞肯定要搞，但现在明显不行。”曹杰回道。
与兄弟们告别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曹杰这次是仰脸呈大字形平静地躺在床上，这时一个想法突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的嘴角随之轻蔑一笑。
‘哼！一边停止全城巡逻想让我蠢蠢欲动，一边又刻意让我知道我还是被盯着，想以此巨大的反差对我进行强行干扰，让我无限期地忌惮于此，从而不敢出手…’
9月22日，星期三，阴天。
正在‘牡丹坊’洗浴休闲中心向五爷等人交代“合作”事宜的曹杰望着突然闯进来，全副武装，齐刷刷端着枪对准自己的警察们，当场就气上心头，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
“搞什么啊这是？！怎么又是这样啊？！为什么我怎么想都能被猜到？！为什么连就地点都能知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