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你以为今日你能逃得过我手掌心?
苏鸿飞和琰瑶公主刚离开没多久,一个小和尚神情慌张,匆匆朝苏宝衣走过来。
待走近了,扯着她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苏姑娘,不好了,觉能师傅,他……他——”
苏宝衣吓了一跳:“觉能师傅云游回来了?”
小和尚抹着眼泪道:“觉能师傅昨……昨天回来了。不知为何,他被几个黑衣人追杀,受了重……重伤,奄……奄奄一息。觉……觉能师傅说,想见苏姑娘一面,有话跟苏姑娘说——”
苏宝衣声音都变了:“这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小和尚抹着眼泪道:“就是刚……刚才。”
苏宝衣着急:“往哪个方向去?”
小和尚伸手指了西南方向:“你居住那院子后面的……山……山坡亭子里。”
苏宝衣不疑有他。
小和尚在祟国寺已有好几年,正儿八经的和尚,十一二岁年龄,身着袈裟,头顶戒疤,羞涩胆怯,说话有些结巴,看上去一副憨厚老实相。
那山坡亭子是觉能师傅喜欢去的地方,以前苏宝衣就是在那儿跟他练习飞蝗石。
诗诗和远方刚巧离开,一个去供斋,一个去点灯,苏宝衣顾不上找她们,赶紧朝西南方向的山坡亭子跑去。
到了山坡亭子,苏宝衣气喘吁吁。
四处张望也没看到觉能师傅,倒是见四皇子云皋一个人坐在亭子里悠哉闲哉喝茶。
苏宝衣冲到他跟前,焦急问:“四殿下,你怎么在这儿?你有没有看到觉能师傅?”
云皋扬手中拿着一个青釉刻划花水波游鱼纹茶盏,轻呷了两口茶后才抬起头来看她,轻笑:“慧言县君,这儿没有觉能师傅,只有本殿下我!怎么,慧言县君看那本殿下不高兴?”
苏宝衣愣了愣。
很快明白过来:“你让那小和尚把我骗来的?”人不可貌相,憨厚老实相的小和尚原来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慧言县君果然聪慧!”
云皋扬声笑了起来,他放下手中茶盏,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慢慢朝苏宝衣靠近去。待走近了,他略略弯下腰,头缓缓地靠近了她。
灼热的呼吸在她脸上吹起一层疙瘩。
他几乎是耳语那样的道:“大半个月没见慧言县君,本殿下想慧言县君了,想到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慧言县君,你有没有想本殿下?是否像本殿下一样,想到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
苏宝衣吓得赶紧往后退几步,一脸警惕望向云皋。
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了心神,越是慌张,越是容易坏事。
她道:“臣女就不打扰四殿下欣赏景色了,臣女告退。”
不想她刚跑了几步,云皋忽地身形一闪,衣襟带风。倏然间,人就拦在她跟前。
云皋轻笑道:“慧言县君,你别急着走啊,我好不容易买通那小和尚把你请来,你怎能说走就走?”
“对不起四殿下,臣女还有事要忙,臣女告退。”
“你以为今日你能逃得过我手掌心?”
“四殿下此话何意?”
云皋又再扬声笑起来,唇线划出漂亮的上翘弧度,仍然的高贵淡雅,笑起来仍然如云破月来般清朗。
但他说出来的话,却是阴森森带着一股寒意:“慧言县君是聪明人,知道我的意思,何必装傻?”
好吧,走也走不掉,装傻也装不了。
苏宝衣无奈的道:“臣女是真的不明白,四殿下找臣女到这儿来,到底是为何事?”
“我说是请慧言县君喝茶,慧言县君可相信?”
“不相信!”
“为何?”
苏宝衣不答,却道:“臣女没有四殿下这般雅兴,在山间小亭子里吹风品茶。臣女当真是有事要忙,就不陪四殿下喝茶了。望四殿见谅。”
云皋伸手抓了她手腕,目光愈发意味浓郁。想必认定她是水瓮里的鳖跑不了,也不掩饰自己的龌龊心思。
“刚才我说了,你今日逃不过我的手掌心!慧言县君,不管你是否愿意,今日我就与你生米煮成熟饭了,到时候你嫁不嫁我就由不得你作主了。”
苏宝衣左手腕被他牢牢抓住,她挣扎了几次都没能挣脱掉,顿时惊怒交集,再也无法维持冷静。
当下,她运用觉能师傅教她的武功,把全身所有的力气贯注到在右臂,重力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朝云皋右眼打去。
云皋不提防,中了一拳,痛的一声叫,放开紧抓着她左手腕的手,捂着冒金星的眼,倒退了两步之后跌在地上。
此时不逃何时逃?苏宝衣赶紧撒腿就跑。
云皋忽地吹了一声口哨。
不知从何处冒出了六个高大威武的随从,忽如其来的冲到苏宝衣跟前,他们手中长剑剑光寒森森,齐唰唰地架在苏宝衣脖子上。
苏宝衣只觉得领际间凉飚飚。
顿时全身的血液全冲到脑瓜顶,吓了个毛骨悚然,魂飞魄散。
她站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在瞬间想到的,她的头会不会被砍下来?她会不会成了无头鬼?
有另外两个随从走到云皋身边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苏宝衣那一拳打的不轻,他右眼部周围已然淤青红肿,使原本清秀的五官变得有些狰狞。
他又再吹了一声口哨。
架在苏宝衣脖子上的剑应声松开,那六个高大威武杀气腾腾的随从齐齐往后退了好几步,随后持着长剑像石柱那样站在那儿没动,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云皋走到苏宝衣跟前,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迫着她抬眸望向他,好一会儿后他撕裂着声音道:“你会武功?”
苏宝衣不答。
心中想着,为了活命,她要不要委曲求全?
司马迁受宫刑成《史记》,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而越甲吞吴,韩信受胯下之辱终统百万雄,她为了自己小小生命安全,自己的身献了也是无可非议的吧?
前世她生活的那个年代,“贞操”并不是衡量一个女人品行的标准。
苏宝衣正在纠结间,云皋已放下捏苏宝衣下巴的手。
此时他就像是从地狱跑出来的恶鬼,浑身散发着一股阴森森的戾气。
他轻笑,声音有说不出的邪恶:“如此有味儿,我喜欢!慧言县君,不如我们在这山坡亭子旁,对着清风暖阳,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以白云为帐幕,以草丛为褥席,恩恩爱爱情真意切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