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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宝儿,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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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夜来得早,此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呼啸而过的风声带着阵阵寒意,那冰凉的感觉,只要触碰到指尖都能感觉到。

    马车内,云九自怀里取出老藤雕刻配件递给苏宝衣:“这些年来你一直佩戴在身上?”

    苏宝衣“嗯”了声。

    伸手接过老藤雕刻配件,冰冷的指尖无意中接触到他的掌心。

    “岐亲王殿下之前见过这配件?”

    云九不答,只是瞥了她一眼,一双眸子幽深。

    忽道:“真的穿的暖和?你的手怎么这样冰冷?”话音未落,已伸出手握了她一双手。

    他手中的温暖,迅速传到她冰凉的手掌上。

    车厢内悬挂着两盏琉璃制作的透明灯笼,把周围照了一片光亮。

    苏宝衣看到云九握着她的两只手。

    骨骼修长清雅,微微泛着淡白,手掌边缘处有着浅浅的硬茧,想必是练剑后留下的痕迹。

    也不一定只是剑。

    据说这位岐亲王武艺极佳,十八般兵器,很少是不精的。

    苏宝衣没挣扎,也没有慌乱恼怒之色。

    只是抬眼看他。

    淡淡道:“外面夜色已浓,我跟殿下孤男寡女共乘坐一辆车子已是失了礼数,如今还肌肤相触,落到外人眼中,会不会觉得我不守妇道?”

    云九声音笃定:“车厢严实,连光都透不出去,哪会有人看到!”

    灯笼透出的光映着他一张极是俊美的脸。

    他的一双漆黑的眸子就像两口深邃不见底的井,让人猜不透。

    半晌后,他放开苏宝衣的手。

    叹息了声:“宝儿,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看来是真的把我忘了!”

    脸上的表情和声音皆带着幽怨。

    苏宝衣心中的疑惑绞成一团团。

    她真的想不起来,她什么时候跟云九有过交集?为何他一而再的说她把他忘了?

    难不成,她之前的判断错误?

    难不成,此云九,是前世那个坑她的腹黑男云九?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投胎来?

    以他的高智商和十分的腹黑,要瞒天过海也不是难事。

    马车到了京兆尹府门口,停了下来。

    云九跳下马车,转身要搀扶苏宝衣,不想句号驾驭的马车也到了,诗诗从后面的马车跳下来,过来搀扶苏宝衣。

    应风和扬烈迎上前对云九行礼。

    应风低声道:“主子,事情办适当了。”

    云九点点头,对苏宝衣道:“宝衣,我们进去吧。”本还想说,你若是害怕,就牵着我的手。

    ——到底,没说。

    看苏宝衣一副淡然相,哪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素不知,苏宝衣的淡然是装出来的。

    她手心里全是汗水,背脊僵硬,若不是身边站着云九,估计她脚软到走不动。

    牢房内不是一般的阴森。

    一条长长阴暗潮湿的过道里,两边几盏油封闪着微弱的光。

    两旁破旧的墙上斑斑驳驳,挂满了刑具,上面干涸的血迹散发着令人恶心的腥臭味道,还夹着一种死亡的气息。

    一阵风吹来。

    过道的油封灭了两盏,这使周边的景物更是面目模糊,影子绰绰,又仿佛群魔乱舞。

    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苏宝衣随着云九走进去的时候,花想容正受刑。

    她被捆绑在柱子上,身上的衣服破了不少处,露出了一道道红白分明的鞭子痕。

    一个穷凶极恶的狱卒拿了一个刑具,将拶子套入她的手指,刚要实施拶刑。

    坐在案桌前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留着两撇稀稀疏疏山羊胡子,一身颤巍巍的肥肉,正是京兆尹凌政海。

    他听到过道上传来的脚步声,抬起头来。

    大声吆喝:“谁?”

    “凌大人好大的官威,亲自连夜严刑拷打女犯!”回答他的是应风。

    凌政海看清来人,心中一惊。

    赶紧站起来迎上前向云九行礼:“下官见过岐亲王殿下。”

    “凌大人要屈打成招?”说话的仍然是应风。

    凌政海看到云九身旁的苏宝衣,哪有不明白云九为什么会突如其来出现的道理?

    只是不明白,岐亲王云九,到底跟苏宝衣是什么关系?

    更不明白,为何素来冷情冷性冷血的他愿意为苏宝衣出头,插手管这芝麻绿豆之事?

    凌政海嚅嗫:“‘颜若雪’香宝斋管事状告花氏偷窃他们的秘方,下官想着离年不远了,要尽快结案,因此连夜审问。”

    云九走到案桌前的椅子坐下。

    之后眉毛微微扬起,视线淡淡的落到凌政海脸上,薄微的唇往上勾起一个冷酷的弧度。

    他的声音略带着寒意。

    “人证、物证、书证、勘验等证据可齐全了?若是本王没记错的话,这样的案件,理应是要公开提审,证据确凿之后,若是被告不认罪不肯画押,这才上刑的吧?”

    “下官……下官是一时心急了。”

    “凌大人这个从三品京兆尹,审案当真是草率啊。”

    云九的嗓音仍然是淡淡的,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寒冷如冬,夹着料峭的森冷。

    这使凌政海一哆嗦。

    脸上的肥肉很僵硬的跳了一下,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不敢答话。

    花想容被打了遍体磷伤,却是倔强地不肯招认。

    见到苏宝衣,只觉委曲万分。

    忍不住泪如泉涌。

    哭道:“民女没有偷窃‘颜若雪’香宝斋的秘方,民女是冤枉的!”

    凌政海一瞪她怒道:“黄二都招认了,你还说你冤枉?”

    苏宝衣问:“黄二是谁?”

    凌政海道:“是‘颜若雪’香宝斋的伙计,是花氏以前的邻居,两人关系不一般。

    黄二的娘高氏一直都喜欢花氏,存心让黄二娶进门为媳妇。

    这黄二为了讨好花氏,经不起花氏的甜言蜜语,昧着良心偷出‘颜若雪’香宝斋的秘方交给花氏。

    若是没有这秘方,她一个姑娘家,又如何懂得制作脂粉?”

    花想容哭着喊屈:“民女冤枉!民女没有对黄二甜言蜜语,没有让黄二偷‘颜若雪’香宝斋的秘方,民女真的是没有!”

    苏宝衣问凌政海:“黄二人呢?”

    凌政海道:“看到东窗事发,他已畏罪投河自杀了。”

    那就是死无对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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