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争吵
听到闫丛的质问，李柚感觉十分无力。
自己和齐晨曦能有什么关系，真搞不懂惠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现在好了，自己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闫丛看着面前默不作声的人，淡淡吐出两个字：“说话。”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听着漫不经心，却带着一股磁沉的威慑力。
“我说什么？你还让我说什么？真是无理取闹。”李柚神色冷清，语气中透露着自己内心的无奈。
闫丛见她这个样子也怒火中烧，拿起桌子上的奶茶重重放在二人面前，指尖因为太过用力已经微微泛白。
“我无理取闹？你不是天天拿事实说话吗？事实就在这儿，你现在怎么不说了？嗯？”
“什么事实？只是一杯奶茶而已啊！你要非得乱想，那我也没有办法。”
“李柚，我不想跟你发脾气。”
“你为什么要跟我发脾气？我做错什么了吗？闫丛我真的很累了，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李柚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
她步履沉重，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里，路边一棵小杨树被风吹过，发出唰唰的声音，李柚只觉得连它都在嘲笑自己。
嘲笑自己被好朋友玩笑似的扣上莫须有的帽子，嘲笑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因为几句玩笑话就要被闫丛厉声斥责。
这一刻，她有着万分委屈和苦涩，无力感也从心底逐渐蔓延到全身各处。
“小柚，怎么你自己在这儿？”
听到声音，李柚抬起头来，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顾旭朝，努力扯出一个笑脸跟他打招呼。
“怎么了，不开心吗？”顾旭朝微微低头看着她苦涩的笑容，轻声细语的询问着。
李柚出神的看着透过树叶间隙落在地上的阳光，在浮动的尘埃中淡淡嗯了一声，她无奈的笑了笑，声音慵懒，带着几分凉意。
顾旭朝看出她的情绪，没再继续追问，见她无精打采的坐在教学楼外面的长椅上，也默默的坐在她身边。
两个人一言不发的坐了五分钟。
“学长，它为什么自己掉下来了。”李柚眼神空洞的指着一片从树上悠然飘落的树叶问道，声调气若游丝。
顾旭朝闻言捡起地上的落叶：“可能是因为你美的沉鱼落叶，闭月羞花吧。”
听到顾旭朝的话，李柚忍不住轻笑出声：“那是沉鱼落雁吧。”
“小柚，你还是笑起来更好看，快上课了，我送你回去吧。”
李柚跟在顾旭朝身边走进教学楼，没走两步就看到了出来寻找她的闫丛。
闫丛快步走来抓住李柚的胳膊，试图拉开她和顾旭朝的距离，却被李柚狠狠甩开。
顾旭朝见状把她挡在身后，眉目肃然，语气少见的冰冷：“闫丛，这是学校，注意一下你的行为举止。”
“学长，我不想一个人走，你能陪我一起吗？”李柚无视看向自己的闫丛，声调平缓的对顾旭朝说着话。
“好，我陪你。”
得到顾旭朝肯定的答复之后，李柚微微侧身越过面前的闫丛，不疾不徐的迈步而去。
李柚和闫丛一前一后走进教室，前者表情淡漠，后者表情冷峻。
惠子和禾禾见状内疚的低下头不敢说话。
课间的时候李柚拿出闫丛送给自己的披萨店年卡放到他桌子上。
“你什么意思？”
闫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镇定，但是语气中的焦灼却暴露了自己内心的慌张。
李柚没说话，认真的在作业本上写上名字，从容的走到课代表的座位去交作业。
“李柚，闫丛还没交，你帮我给他要一下吧。”课代表接过李柚的作业轻声嘱托。
“课代表让你交作业。”李柚坐回自己的座位淡淡说出这句话，期间没给闫丛一个眼神。
“你帮我交。”闫丛说着拿起自己的作业本递给身边的李柚。
一分钟后，闫丛收回手把自己的作业本扔给了同样去交作业的陈文。
陈文忿忿的拿过他的作业本，义正言辞的开口：“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我现在帮你交作业，你中午就得帮我扫地。”
听到陈文的话，闫丛一脸诧异，心中费解：“他什么意思？之前李柚帮我交作业才没他这么多事。”
上午第四节课一下课，惠子和禾禾连忙喊李柚一起去食堂吃饭，李柚平时吃饭最积极，就怕去晚了会错过自己喜欢吃的菜。
“柚子，三食堂今天中午有你最喜欢的糖醋丸子，咱们快点走吧。”
“你们去吧，我不饿。”
“糖醋丸子欸，你之前最喜欢吃了，而且你忘了吗，一周里面只有今天才会有。”
“我真不饿，你们快去吧，去晚了就没了。”
李柚说完就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惠子和禾禾见状只好独自离开。
食堂里，惠子和禾禾端着盘子坐在陈文和闫丛身边。
“怎么就你们两个，柚子呢？”陈文咽下口中的食物问道。
“小柚说她不饿。”禾禾垂头丧气的戳着面前的饭，心底十分烦闷。
“我今天开玩笑的，我就随口一说，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惠子的心情也没好到哪去，无比懊悔自己的失言。
“柚子平时脾气那么好，怎么今天爆发了？”陈文看着面前情绪低沉的三个人，小声开口询问。
闫丛一言不发，突然站起身来走出食堂，大步迈向教室的方向。
一进教室，他没有坐回自己的位置，而是站在李柚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为什么不吃饭。”闫丛眼帘微低，语气不紧不慢，却满是质问的意味。
李柚抬头望向面前修长的身影，他直直的看着自己，冷傲孤清却又盛气凌人，子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愣了片刻，李柚又趴在桌子，用后脑勺对着他，闫丛见状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声音冰冷严厉：“我问你话呢。”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教室里钟表指针滑过的声音。
“李柚！”
“闫丛，为什么你总是可以随随便便凶我？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哪做错了，我已经很努力不惹你生气，我真的很努力了，但是我还是做不到，我还是会让你不开心。”
说到一半，李柚突然感觉鼻子酸的发疼，眼眶一热便泪落如珠。
闫丛看着她的眼泪滑落脸颊，嗓子像是被什么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自己竟然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卑微，连对他好，都要小心翼翼。
想到这里，闫丛只觉得心里翻滚着一股不可名状的苦味，心脏像是被什么揪着，隐隐作痛。
看着面前因为悲怆而肩膀不停抖动的人，他此刻只想把她揽进怀里，跟她解释清楚那些都不是她的错。
但是他没有勇气去开口求得她的谅解，连伸手给她擦眼泪都变得颤颤巍巍。
李柚下意识推开他靠近自己的手，自己去擦拭着眼角的眼泪。
“闫丛，对不起，我真的已经很小心了，但是你还是会误会我，还是会乱想，我觉得我做不到更好了，可能是我配不上你对我那么好吧。
如果我不喜欢你了，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再不开心了。”
李柚这些话说完的那一刻，闫丛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摔下来，掉落在自己心里摔得粉碎。
满心房的玻璃碎片，琳琅满目，反射着杂乱的光芒。
片刻之后，又像是谁的手在自己的心脏上用力捏了一把，那些碎片全部扎进自己心里。
很疼吧？可是此刻他连疼字都形容不了。
原来绝望到极致是这种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闫丛的手已经捂住了心口的位置，他双目泛红，眼里似乎蒙上一层雾气。
“对，那样我就不会不开心了，你说，一颗濒死的心，谁还会在意它开心与否？
李柚，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我一辈子在我身边，答应了的事情怎么可以食言？”
闫丛声音颤抖，第一次表现的如此无措，他真的害怕会失去李柚，李柚是自己人生救赎一般的存在，如果没有她，那自己将会面对什么样的黑暗，他不敢再想下去。
“对不起，我不能陪你”
闫丛害怕李柚会说出不能陪自己一辈子这样的话，赶紧出声打断了她。
“李柚，我知道我现在没资格让你原谅我，但是咱们都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闫丛见她不再说话，伸手去擦她遗留在脸颊的泪痕，却被李柚躲开：“你不要碰我。”
闫丛的手悬在半空，心中怅然若失，他轻声开口，语气中却含着万分苦楚：
“好，我不碰你，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李柚没再理他，安静的趴在桌子上，看起来十分乖巧。
闫丛瞅着她瘦小的身躯，心里更加痛恨以前对她发脾气的自己。
惠子，禾禾和陈文走进来见李柚呼吸均匀，好像是睡着了，不约而同的都看向她身边的闫丛。
闫丛给几人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三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下课铃声一响，李柚拿着水杯径直走出教室，闫丛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接完水往回走的路上，二人便遇到了顾旭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