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海族
“小兄弟的确是慧眼如炬。”
霍正堂闻言，讪讪一笑，颇有些难为情的道，“我们的确是有个小小的请求，这个……这个……”
嗫嚅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出后话，似有些难以启齿。
“霍叔，还是我来说吧。”
凤霓裳苦笑一声，眼眶微微泛红，“公子，我父亲两个月前冲击天境失败，看起来已经身亡，但却肉身不腐，我有些怀疑，父亲并没有真正死亡……”
“原来如此。”
聂欢颔首道，“凤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让我帮忙，看看你父亲到底有没有死？”
凤霓裳连连点头，眼底有着一丝期盼。
她也知道，自己父亲还活着的希望，非常渺茫，可无论如何，她都想一试。
霍正堂叹了口气，道：“小兄弟，少主的想法的确是有些离奇，不过……”
“我明白。”
聂欢淡然一笑，“凤姑娘的想法并没有错，的确是有许多天命修士，冲击天境失败后，神魂沉眠，陷入假死状态。”
“若是没有察觉，或者解救不得法，神魂便会渐渐消散，从假死，变为真死。”
“凤姑娘，我这便和你们走一趟。若你父亲真的没死，我自会将他救活。”
“多谢公子。”
凤霓裳愣了一愣，才回过神来，却是禁不住喜极而泣。
她已经做好了被聂欢一口拒绝、甚至训斥的准备，毕竟这确实过于异想天开了，而且，也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先例，更何况还过去了那么久。
若让别人知道她的想法，怕是马上就会被视作疯子。
她也是纠结数日，才下定决心，在今日请求聂欢帮忙。
没想到，聂欢竟直接给出了肯定的回应。这一刻，她便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心底充满了期冀。
霍正堂也是呆住了。
冲击天境而亡的天命修士，真有可能还活着？
这可从来不曾听说过啊！
不过，这念头一冒出来，霍正堂便禁不住失笑。
连助人晋升天境这种前所未有的奇事，聂欢都难办到，或许盟主，真有可能死而复活？
没过多长时间，在凤霓裳和霍正堂的引领下，聂欢登上风雷岛，进入了岛屿深处那清幽的洞窟之内，宝石散发出来的亮光，将洞内映照得如同白昼。
玉床之上，凤长歌如死尸般一动不动，体表泛起的紫黑之色似又浓了几分。
聂欢立于床前，灵识已将其覆盖。
凤霓裳和霍正堂凝神屏息，静静地站在旁侧，心已是悬到了嗓子眼，紧张至极。
这几天，他们以灵识一次次探查凤长歌的脑域，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神魂气息的波动。
“的确还活着。”
十数息过后，聂欢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
这么几个字符，便如仙乐一般，让凤霓裳和霍正堂差点一个没忍住，差点便欢呼起来。
“公子，能救么？”可刹那的激动过后，凤霓裳却是越发的紧张，连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只要能救活我父亲，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那枚‘传道令’，足矣。”
趁人之危的事情，聂欢自是不屑去做，“凤姑娘，你父亲其实已勉强凝炼出了天相。”
“正因如此，他才能沉眠两个月之后都能神魂不散。不过到了现在，他神魂已是有些难以为继，处于崩溃边缘，若再迟个一两天，就真的是回天乏术。”
“把你父亲扶起，坐好！”
“好的，好的。”
凤霓裳和霍正堂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地将凤长歌扶着坐了起来。
聂欢已是抬手，按落在其眉心，而后双目微微闭阖。
这凤长歌之所以会陷入深度的沉眠当中，是因为真形在蜕变为天相的过程中，其灵魂遭受到的冲击极为猛烈，已超越了他自身的承受能力。
在无数大世界中，这样的情况，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若是承受不住那种冲击的话，轻则神魂沉睡不醒，重则直接魂飞魄散。
凤长歌明显是属于前者，但是，在沉睡之时，天相带来的冲击会持续不散，若不能及时救醒，神魂便如日渐衰弱，直到最后，带着天相彻底消散。
聂欢现在要做的，便是往凤长歌体内渡入灵力，再以灵力的波动，牵引神魂，令其苏醒，到那个时候，凤长歌的肉躯便可恢复活力，灵藏也能开始运转。
此事，说来简单，可做起来却无比艰难。
这需要让外来灵力的波动，与其自身神魂的波动完美契合。可最难的地方在于，其神魂已陷入沉睡，根本就没有波动，可供外来灵力与其匹配。
所以，出手救助之人，必须根据那沉睡的神魂进行推衍，而后做出准确判断，若是判断有误，不但救不了人，还会大大加速其神魂消散的速度。
难度之大，可想而知，即便是天人，一万个里面，也不见有一个能做到。
聂欢伫立不动，静心凝神。
灵藏之内，小柳儿咿呀咿呀地摇曳着，他的感应能力，已是提升到了无比敏锐的地步，而浩浩荡荡的灵力，已开始在凤长歌体内萦绕流转。
时间点点滴滴地逝去。
凤霓裳和霍正堂，都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可看着看着面容沉肃的聂欢，两人却都是一动都不敢动弹，甚至还下意识地将呼吸的速度放到最慢。
洞窟之内，静谧得落针可闻。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霓裳和霍正堂终于感应到有一股奇异的灵力波动，源源不断地从凤长歌体内激荡而出，两人更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弹。
“可以了，把他放下吧。”
聂欢平淡如水的声音，倏地打破了这洞窟的沉寂。
紧绷的心弦，霎时松弛了下来，凤霓裳和霍正堂都如虚脱一般长长地舒了口气。
放下凤长歌躯体时，两人下意识地垂眸而望，却见他体表的紫黑之色，竟在一点一点地消退，只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已恢复正常。
他虽依旧闭目不醒，可体内，却已有细微的气息波动透溢而出，更有丝丝缕缕的天地灵气，从四面八方流淌而来，缓缓地注入到他躯体之内。
这一切迹象，都在表明，这具生机断绝的肉躯，已在快速复苏。
“活了！真的活了！”
霍正堂欣喜若狂，凤霓裳更是觉得整个人都似被一股莫大的惊喜击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豆大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般一串串滚落，“霓裳拜谢公子！”
“凤姑娘，不必多礼。我这也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聂欢淡然笑道，“若你父亲恢复得快，你们灵海商盟，应该能在天虚道界开启前，再获得一枚……不，应该是两枚传道令，差点忘记你们那位翁长老了。”
“……”
霍正堂呆愣住了，凤长歌则是脸上梨花带雨，愣愣地眨巴着雾蒙蒙的美眸。
他们之前还从未往这方面去想，而今被聂欢一提醒，两人才恍然醒悟，还真是如此，灵海商盟很快便会多出两位天境，这岂不正意味着两枚“传道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