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谋臣妻十八
京都西郊。
“姨母您瞧这株,比方才那株开的更好呢。”许夷安瞧着她这幅讨好的模样,很是无奈。
“然丫头,你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合适吗你不跟平南王妃和世子殿下多处处,你老跟我杵一块算怎么回事。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眼力劲。”自己本就是不请自来,虽说方
才王妃娘娘并未曾怪罪,可若是自己耽搁了两人培养感情。先且不说白费了王妃娘娘一番心思,自己前阵子的忙里忙外也就白做了。
“哎呀,姨母。您瞧瞧您这话说的,好不中听。凡事循序渐进才好呢,若是我下马车,就忙不迭地去找世子。知道的是您侄女我活泼大方,心悦世子殿下。这不知道的呀,还以为我急忙拉着他去去私奔呢。”原喻然越说声音越小,满脸写着“不"得劲”三个字。若是旁人,倒是真的要被这番模样唬了去,要那是要赶紧去问问出了何事的。可许夷安确实不为其所动的。
“然丫头,你实话实说,是不是又自己拿主意,做什么坏事了。”没办法,这姑侄俩都太清楚彼此的性情了,而家里的两位长辈又是把她二人摸得清清楚楚的。
“扑哧”秦丰城原本是被自己母妃赶鸭子似的赶过来的,但半途想到昨日被那丫头摆了一道,今日不知如何躲着自己,而且今日自己本就身负重任的。于是倒也心甘情愿的来寻她。不想,竟听到这有趣的姑侄俩的“虎狼之词”。
“臣妇(臣女)见过世子殿下。”秦丰城颔首,示意二人起身。见着原喻然不停的往许夷安身后挪,许夷安又面不改色的把她往前推。两人跟斗鸡似的,瞧着倒是十分有趣的。不过今日这两人的命运注定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谁也逃不掉。
“丫头,莫怕。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是我母妃,想在你与我成亲前同你说些体已话,这才命我来寻你。”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原喻然就在许夷安背后作出幅瞪人的表情。这不是变相告状嘛。
果不然,许夷安听着这话当即给原喻然了个眼神。原喻然见此,衡量了下,还不是去见王妃娘娘的好些。要是在这儿待着的话,那昨日的事定是要被问出来的。自己绝对没好果子吃的,若是祖父也知晓此事,那原喻然想都不敢想自己的下场。
“姨母,既是王妃娘娘唤我去,一作臣子二作小辈都不应推辞,然儿随世子殿没下去去就回。”原喻然这会儿装乖讨巧的满是规矩,许夷安又岂会不知她的那点小心思,自己本也没打算在外面盘问她。再说了平南王妃要人,自己还能不放。朝原喻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答应了。
原喻然见着自家姨母答应,也不管礼仪规矩什么的了。直接上手拉着秦丰城的手一鼓作气的离开了。秦丰城倒有点小开心,这真是意外之喜呀。
“主母,您看表小姐被您给吓得。”青荛见自家主母一幅嫌弃的表情不禁调笑道。
“你瞧她那慌不择路的样子,那是被我吓得吗。那是被她自己给吓的。一到紧急时刻就不把脑子带上,哎!”青荛青语闻言,两人相视一笑,主母向来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走吧,再往前逛逛。我平日虽不愿出门走动。可不得不说,这里的花倒是开的极好,一簇接一簇的,枝叶也不繁杂,既艳既盛。倒不像是长在野外的花。”许夷安这才安安静静的来赏会儿花。可怎么越看越觉得这花都不是应该长在此处的,心下疑惑越发的大。
“主母,这有什么可稀奇的,说不定是王妃娘娘喜爱此处的花,吩咐人特意照看着呢,又或者还有别的原因呗。反正呀,这花可比人简单多了,主母就省些心思吧”如此孩子气的话,许夷安便是不用转身也知是青语说的。也许确是自己太过多疑了。出嫁的这些年,日子过得越发没趣了。若是可以,自己宁愿跟这些花打交道。
主仆三人都被这花团锦簇吸引去了目光,竟未曾发觉有人接近。
“这花确是开的不错。”这一出声,倒真将赏花的几人吓了个大跳。许夷安下意识地一转身,看清来人,心里不禁倒吸口凉气,急忙跪下请安。
“臣妇(婢子)参见皇上,皇上万安。”李承鄞开口让三人起身,许夷安虽直未曾抬头直视圣颜,却觉着一直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动都不敢动。好不自在。心里发誓下次任人说破了嘴皮自己也绝不出府半步。许夷安心里满楚懊恼和悔恨,还并未曾意识到自己摊上个大“麻烦”。
“许姑娘可还作诗”听着这话,赵恩德不免觉得皇上真实急性子,这直接抛了人家的夫姓。李承鄞见着规矩的姑娘抬头瞧着自己,眼里满是惊讶与疑惑。不过一瞬间的事,又低下了头。
“回皇上,臣女闲暇时分会略作一二首诗。”其实并非如此,许夷安自为人妇后就极少作诗。一是容易误事二是惫懒的很。
“那今日朕是有福了。定远侯曾跟朕炫耀过,说他的小女儿聪明伶俐的很,小小年纪能作的一手好诗。这样吧,朕作上句,许姑娘来接下句。可好”许夷安极度没话说,难不成自己能说不好,或许是能,但自己没那胆子。但父亲也在自己作诗时提过这位天子的诗,确是极妙
李承鄞自是得到想要的答案,满意一笑。思索几许,才缓缓开口。
“锦簇长春玉露滴,怎奈这般不归怀”李承鄞诗都未曾作完,许夷安就明明白白白的了,心下不禁惶恐万分。这简直…!
青荛青语不知其中深意,只见主母许久未曾回话,偷摸扯了扯主母的衣裙。然而即便如此,许夷安还是未有动静。
李承鄞见状,就知是吓着她了,心里不免有些懊悔。正要开口周旋,一阵寻人声声传了过来,是原喻然寻她姨母来了。而此时许夷安开口说道。
“暖玉温房如何,此境我求我愿。”还不等李承鄞开口,许夷安又道。
“皇上,臣妇侄女寻臣妇来了。臣妇恐她惊扰圣驾,臣妇先行告退。”说完就自顾自自地转身离开。
李承鄞在原地伫立良久,望着那身影越行越远,眼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想着方才说出那句时眼里满是抵抗和坚决。良久,才苦笑一声,“姑娘,是朕吓着你了。”顿了顿,又开口道“回宫吧”赵恩德本有共担心,可见着皇上转身时眼里的坚毅与平静就知是自己多虑了。帝王岂是常人能做,那是条枯骨铺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