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孤单
沈若筠冷笑着，接着道，“至于你的好徒儿为什么会死，那就得等你下去问问他们了！”
文卓被激，发指眦裂，她暴怒拔剑指向沈若筠，道，“燕兰、依依，为师这就替你们报仇！”
朱湘与莫星绮见状不妙，同时起身拦下文卓。
“文掌门息怒！”
朱湘严肃说道，“文掌门，别忘了这里是珠玉山庄。”
文卓气急，口不择言，“朱庄主，难道你要与他们同流合污？”
朱湘不悦，喝道，“文掌门，话说得严重了吧！”
莫星绮拉住文卓，“文掌门，朱庄主肯定会秉公办理，你先冷静一下。”
李依依与燕兰的人品，莫星绮是在那夜之后才从徒弟嘴里听说，事情的经过未必如朱湘说的那么简单，朱湘如此轻描淡写，很可能是为了维护五大门派的利益，偏偏文卓被仇恨蒙蔽，丢了脑子，去得罪未来的盟友。
情势复杂，她现在唯一相信的，是自己徒弟郑瑕的品格，她绝不会做出入辱没师门的事。郑瑕真是死得冤枉，可是现在，根本不是报仇的好时机！
莫星绮道，“沈教主，你有一点说得很对，如梦令放在我们手里确实浪费，百年来，我们不修炼如梦令，不是因为五大门派没有武学能人，而是我们一直谨遵凌盟主教诲，将秘籍妥善保管，谁都没有修炼的机会。沈教主如今这么急切地想要得到如梦令，一定是为了练成这门奇功，证明自己。但你靠逼靠抢获得秘籍，即使拿到了天下第一，大家也不会服你。”
这话说进了沈若筠的心里。
她虽然炼毒物和药人，为了称霸武林不择手段，但她自视甚高，认为自己不借助外力也能天下第一。
沈若筠犹豫了。
就在这时，珠玉山庄的管家进来通报，“庄主，荻花教来人，要见沈教主。”
朱湘：“让他进来。”
沈若筠怎么也没想到她的人会是这样一种形象出现在正道前面。
来人白衣被烧焦，脸上手臂上都是一层黑色的灰尘，她一进门，神色慌张，六神无主，见到沈若筠，双目一亮，扑通跪倒在地，“教主……”
沈若筠对她的失态面露愠色，不满斥责道，“干什么！起来说！”
那人被这样一喝，猛地回过神来，她忙爬起来，走近沈若筠，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什么？！”
沈若筠听了她的话，瞳孔收缩，面色大变，她瞬间挪步，抱起柏幽涟，又瞬间移动到门口，带着他飞出了珠玉山庄。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五大门派都不知发生了何事，都吃惊地看着她离去。
正道和荻花教在客厅争辩时，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另一个人看到眼里！
暗室外，充斥着喧闹与争吵。
暗室内，曲靖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出了那抹紫色的影子。
温小时穿了一件浅蓝色的宽袍，给她递了一杯茶。
曲靖接过，不舍地看了他一眼。
小时以前很少穿宽袍，在沧海阁，不用点守宫砂，也可以不必穿宽袍、戴面纱，他们没有那些繁文缛节。
朱湘刚才跟她说，要让温小时慢慢地回归家庭，他与朱廷成婚已半年，该给朱廷生个孩子了，有了孩子，就不要再掺和江湖事了。
朱湘对她说话很客气，客气中还有些长辈对晚辈的要求。
曲靖虽然比朱湘年小许多，但她聪颖老练，面对朱湘毫无压力，只不过，听了她的话，曲靖有一种无力感。
赚钱、算计这些对曲靖来说只要努力就能做到，但在一些事上，她无能为力。
温小时就是这令她无能为力的事情中的一件。
她算不到他会对朱廷动情，也算不到自己不是他的唯一。
她答应了朱湘。
温小时很快就不再是沧海阁的副阁主。
他此刻虽然在自己身边，但她已经感觉他离自己越来越远，她会越来越孤单。
“阁主。”
“嗯。”她这次没有抬头看他了。
“荻花教这下元气大伤，一段时间不会再出来为祸武林了，给五大门派练成如梦令准备了时间。”
曲靖哼了一声，道，“江湖中只知道冷荷，却不知道谢竹。”
谢竹——一个像竹子一样挺拔又柔软的男人。
是他在那个雨夜跟着沈若筠一行，找到了荻花教的位置。
也是他通知曲靖柏幽涟的下落。
他是乐琳的轻功师父，也是沧海阁黑骑的轻功老师，同时是沧海阁三大堂主之一。
曲靖问，“现在朱璃在哪里？”
“朱璃体弱，不愿见风，每日就窝在自己房间里。她好像很喜欢做一些手工，经常给贴身仆人编织一些小玩意。”
曲靖道，“这个人，你要小心。”
温小时确认，“朱璃吗？”
“没错。我见过她一次，她看她妹妹的眼神，不像是关心。”
温小时答应道，“好的。”
两人之间一阵静谧。
曲靖知道，他们两人独处的机会以后会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过了一会儿，曲靖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小时，你听没听说过巫术中有一种练功的方式，是用童子的血做药引，喝下去药物之后，功力会大增。”
温小时想了想，道，“我似乎听人说起过。阁主，怎么忽然说起这个，这和沈若筠练功有关系吗？”
“我也只是猜测，沈若筠是江南人，未必没有这种可能。我们还是要防她的巫术。”
温小时担忧道，“是啊，还有她炼出来的药人。”
“嗯。”提到药人，曲靖想到了何阔和尚贤楼，她的脸色沉了下去。
“对了，阁主，我想起一件事。妻主帮我查了查，我成亲那晚，本来不是庄主说的那个人送茶，他是和另一个人换了，是朱璃让他去送的茶。”
曲靖听到妻主，心里咯噔一下。
他真的已经不再是她的专属温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