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结案
于是装模作样察看了一番后,姜燕九便偏过李员外的头,再用银针刺喉,重复那夜的动作。
当仵作见姜燕九查看李员外的后颈处时已经有些坐不住了,面上逐渐浮出焦灼之色。
等一番动作下来,姜燕九跪于堂上禀告道“将军,这李员外并不是因毒而死,而是有人事先在其后颈的穴位处插了银针致死。”
“至于那毒药更是在李员外已经身死后才被灌进去的。”姜燕九道。
“仵作,你还有何话可说。”楚照煜质问道。
仵作的额头早已是布满细汗,身子哆嗦地说道“这……是卑职失责,一时没有发觉李员外之死的真相。”
“你倒是聪明,一句失职就把自己摘了个干净。”一旁的姜离冷哼说道。
“这……这……卑职也用银针探查过……只想到是因毒而死……确实未想到其他。”仵作还要辩解。
“就算是失职,可你也难逃罪责,本将军可不信你只失职过这一次,此前……”楚照煜的语气一顿而后才又说道“你若是此次能坦白,本将军倒也可以减轻一些你的罪责。”
仵作一听,心里就开始细细计量,林知州倒台的事他也收到了风声,他以前跟林韫可没少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反正不论如何是难逃罪责了,若是此时坦白,说不定楚照煜还真会减轻一些。
细细考虑一番后,仵作当即是全盘托出“将军,小人愿从实招来,是李府的管家给了小人银两,让小人说明李员外是被毒死的。”
管家早在林府时就已经是魂不守舍了,此刻事情全盘败露自然也是没了挣扎之心。
褚氏医馆的褚大夫一听仵作已经说了实话,而李府的管家和小妾也不再中用,也抢着说道“将军小人也愿招。”
“这砒霜实则是那管家来买的,与李公子无关。”褚大夫道。
听着一句句实话出口,案情真相自然也是已经浮出水面。
再深究一查,众人才知是李府的管家和小妾早已勾结在一处,谋了李府的钱财害了李员外的性命,再嫁祸给他唯一的儿子。
至于管家给林知州送的那篮子金子则是贿赂林韫让他断案时行个方便。
从金银一事再查下去才知原来整个幽州的大部分商户都往林府送过金银。
而这份巨款不仅仅是林知州独占,跟随他的心腹官员也是分了不少的油水。
几天后,楚照煜也上了份奏折。
虽说林韫贪污了如此巨大的一笔金银,已经是罪不可恕,且要祸及家人,至于到底该怎么定罪还需先请示天子。
至于这份奏折,恰巧姜承安来幽州宣旨也已到了归期,这奏折便由他顺道带去淮京。
就在姜承安临行的前一夜,姜澄把他叫到了书房。
“父亲唤我何事?”姜承安问道。
“自然是为了这幽州贪污案一事。”姜澄开口说道。
“这事难道和父亲有关系。”姜承安追问,他自小进了宫,对于官场上的事自然是耳濡目染。
如今姜澄提起此事,姜承安不由得有些提心吊胆,这可是重罪啊。
直到他看到姜澄摇头才松了一口气“和父亲没有牵连就好。”
“和我虽没有关系,可和淮京的其他官员未必就没有牵扯。”姜澄说道“这么多年下来,林韫不知道贪了有多少银钱,可抄家所查出来的数却远远不足。”
“这银子最后到了谁的手里,你也不仔细想想……”姜澄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只要和父亲没有牵连就好。”姜承安还是开始那句话。
“你这孩子,怎的还是跟你说不明白。”姜澄摇头道“太子平庸,皇子势大,就说三皇子简王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简王一党势大,就连丞相也是随其左右,你可知林知州是谁提拔而上的?”姜澄说道。
而后又自答道“正是当朝丞相,楚照煜年轻气盛仗着圣上的偏爱,行事多有不妥之处,他以为处置一个林韫又能如何。”
“没了林韫,自然还有其余人等补上,你别看这幽州地处偏远,可油水不少,更是天高皇帝远。”
“我现在担心的这件事姜离那个死丫头插了手,丞相要是以为是我授意的可就不好办了啊。”
姜澄想到这里就开始有些苦恼起来,他虽然不是简王一党中的人,可他也不想与他们对上。
更何况他心里还打着一个算盘——尚书府如今的嫡小姐,他的爱女姜婉,要是能让姜婉嫁与简王,那么有朝一日简王上位,他自然也可沾光。
可姜澄毕竟是官场上的老狐狸,太子虽平庸而且从小病弱,可他背后千岁娘娘的母家势力也是不小,况且圣上也暂时没动过废储这个念头。
所以他才把姜承安送进宫,放在太子身边做了伴读。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最后无论是谁能争储胜出,他都可得利。
可如今姜离打破了这个大好的局面,姜澄是生怕简王一党与他生了嫌隙。
“你进京以后,把这份书信暗地里递与丞相。”姜澄把一封密封书信交到姜承安的手上郑重其事地说道。
信的内容无非是撇清自己与这件事的关系。
姜承安有些迟疑,但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还是接了过去。
“太子最近如何?”姜澄向姜承安探听宫内的情况“还是整日待在东宫内不出吗?身体情况又如何?”
“前段日子里病情加重,经过一段的休养后已大好。不过还是不怎么出门就是了。”姜承安回道。
姜承安没有提到的是,他总觉得最近太子有些奇怪,他每日跟在太子左右却是越来越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以往的太子殿下是个藏不住事的,可最近好像并非如此。
不知为何,自太子殿下大病初愈以后,他身上好像多了丝威严之气,和圣上身上的那股帝王之气有些相似。
以至于这段时日,姜承安在面对太子殿下时有时也会不由自主地屏息凝气。
姜承安临行前,姜澄又是一番嘱托,姜承安倒是都应和下来了,可他心里还是有些自己的想法,只不过没说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