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困一隅
姜离看着姜澄的怒气减少了一些，自己的气势也弱了几分，她还是没勇气说出那句断绝关系的话。
也许她心底还对姜澄和尚书府留有最后的一分期待。
不过不管怎样，她本就是打算出来了就不回去了，所以姜澄态度她也没那么放在心上。
她知道至少此时不能提直接断绝关系，不能把事做绝，这样的话毕竟让姜澄的面子上挂不住，家丑不可外扬。
等到了幽州，看情况再说，这也算是她给姜澄留个面子，不给他添这份麻烦也算是她报答尚书府把她抚养成人吧。
其实她也有另外一份打算，她还得找个机会和楚照煜聊聊带她去边疆的事。
“姜阿离，你看，你又把父亲惹生气了吧，你怎么老是这样。”姜燕九看着姜澄和姜离之间的气氛有所缓和，又走过去拉着姜离的手。
这场面真真是像极了一个不孝女大逆不道地和自己父亲顶嘴，还得自己的妹妹出来劝和。
姜澄也是冷哼一声似乎是不想再看见姜离的那张脸，甩着袖子回到前面自己的马车上去了。
“重新腾辆马车出来，让她们坐上去吧。”楚照煜见姜澄拂袖而去，只能留下来处理这烂摊子。
姜燕九朝着楚照煜道了谢就拉着姜离上到马车上去了。
楚照煜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便下令启程。
“姜阿离，你这次可算是欠了我一个人情，要不是我，爹肯定还要更生气。”马车里姜燕九得意地看向姜离。
按理来说，姜燕九只会煽风点火才对，可这次竟然有些反常，姜离看着姜燕九那得意样也不知道此时她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路程遥遥，晚上也只能驻扎在外面，这一路可不是来享福的。
夜将至，楚照煜看着天色渐暗于是下令原地安营扎寨。
“这几日要委屈尚书大人了。”出于面子上的问题，楚照煜只能先给姜澄提个醒，问候一番。
“这是哪里的话。”姜澄从马车上下来摆手道“楚将军客气了，我们都是奉了圣上的命令，也是为了民生嘛，哪里敢多做要求。”
“楚将军，敢问幽州现况如何？”姜澄觉得还是有必要再确认一下幽州的局势。
“尚书大人，实不相瞒，情况不太好，幽州地处偏远，又与别国接壤，战乱加上灾情情况可不太乐观，不过尚书大人尽管放心，楚某定会保证尚书大人的安全。”
“如此，那便多劳将军费心了。”姜澄向楚照煜拱手道。
“楚将军！”姜燕九也从马车里冲了下来。
楚照煜转头一脸疑惑地看向她。
“楚将军，我是燕九啊。”姜燕九一脸急切地盯着楚照煜“能与楚将军一同前往幽州，燕九也是欣喜不已呢。”
楚照煜哪会看不出姜燕九的心思，只能不做回应。
“楚将军。”姜澄看着姜燕九现在跑过来也想趁机探探楚照煜的口风“这是小女燕九，宫宴之上，圣上曾问及将军的婚事，不知将军可有意中人？若是将军还未做打算，小女……”
“尚书大人。”楚照煜抬手打断了姜澄的话音“楚某未曾有过这方面的考虑，一生唯愿驻守边疆，四海皆平。”
“楚将军。”姜离这时候也走了过来。
“姜离姑娘。”楚照煜看到叫他的是姜离，脸色缓和了不少。
“楚将军志在四海，小女佩服不已，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和将军一样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姜离说出这话的时候神色极为认真。
看到她这么一脸严肃地说出口，楚照煜也不禁一愣“建功立业，本是天下男儿的志向，未曾想姜离姑娘也有此想法。”
“那么将军是看不起小女是女儿身喽。”姜离笑着打趣道。
“未曾。”楚照煜拱手赔罪道“巾帼不让须眉，何况我大庆也出了一位女将军，白商，她也曾与我一同征战四方，她在沙场之上可是丝毫不输于男子。”
“我也想成为像白商将军那样的人，不被困于一隅之地，而是天高海阔，一往无前。”姜离的眼中充满着向往之色。
“我觉得，有朝一日，姜离姑娘定会达成所愿，姑娘有此志，楚某也佩服不已，姑娘之志也已远超天下不少男儿。”
“所以有一事想请将军帮忙。”姜离对着楚照煜躬身行了一礼。
楚照煜上前扶起她“有何事姑娘尽管说就是，姑娘所托，楚某定然不负。”
“我想跟着将军一同前往沙场之上，效仿白商将军。”姜离盯着楚照煜的眼睛有些紧张地看向他。
“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况且姑娘之前不是说自己不会武吗？”
“我可以学，将军若能教我，让我干什么都行。”姜离深呼了一口气“我也知战场之上危机四伏，可是我绝不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若是死得其所那又何妨。”
楚照煜犹豫了，他不想让姜离跟着他去沙场之上冒着风险，可又不忍心拒绝。
他之前也看到了姜澄是怎么对待姜离的，他也能猜出姜离跟着他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
鬼使神差之下他竟然点了头“姜离姑娘，此事容后再议如何？若等幽州事毕，姑娘此心不改，那便再来寻我如何？”
他这话是答应了？姜离有些欣喜，只能连忙向楚照煜道谢。
“容楚某冒昧地问一句，姜离姑娘此前真未学过武？”楚照煜打量着姜离。
姜离不知他为何又有此问只能摇头。
“那姑娘此前可上过战场？”
姜离还是摇头。
这倒是让楚照煜来了兴趣，上次山匪那事姜离躲刀的速度让他生疑不已。回去以后他也不由自主地想起此事，而且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自己就是见过姜离，而且绝对不是在淮京见的。
他也总是从心底觉得姜离不该被困在尚书府，她应该像只凤凰翱翔天际。
姜离一说出她想上沙场时，不知为何楚照煜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她披上战袍盔甲持枪一往无前的样子。
楚照煜嘴角一弯，在他看来，姜离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这也让他多了一分想要探索真相的好奇。
正如姜离也对他有着好奇，一个在边疆被老将军捡回去的一个孤儿究竟为何能年纪轻轻便成了一方战神。
她一高兴，姜燕九可就撇着嘴了，她看到姜离和楚照煜聊得起劲心里便很不是滋味。
不过反常的是，姜燕九这次却没有大喊大叫，只是目光如毒蛇般冷冷地注视着姜离。
等着吧，姜阿离，很快，你就再也没机会和楚将军说话了，很快我就再也不用见到你这个讨厌鬼了。姜燕九眼角流露出一丝阴狠的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