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克服阳光
恍惚间，古川觉得自己好像见到了一片大海。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连到天边的海水，而自己就站在海面上。
古川正欲向前踏出一步，眼前的场景却再次变换。两个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其中一个是有着苍白皮肤、红梅竖瞳的俊美男人；另一个则是一身粗布褐袍、长袖飘飘、头顶发髻的白发老者。
凭借有限的记忆，古川认出俊美男人是鬼舞辻无惨。
但对于那位老者，他是真的没有印象。
周围水面上不知何时产生了朦胧的雾气，古川甚至连那位老者的面貌都不能看清。
他想靠近点，却发现自己一步都动不了。
三个人就这样站在水面上。
良久，那老者突然向前踏出一步，足尖点在水面上，泛起阵阵涟漪。
接着，又是一步。
老者就这样一步步走到无惨身前，伸出手指对其额头轻轻一点。
瞬间，无惨的身体支离破碎，从海面上彻底消失。
也就在无惨身影消失的一刻，古川感受到，一直流淌在自己血液中的桎梏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尚未来得及高兴，那老者便转身，一步步向着古川的方向接近。
古川想逃，却发现自己依旧不能动。
老者终于停在了古川的身前。
看着眼前人僵硬的身躯，老者不禁嗤笑：“这种水平的邪魔外道，也敢来捡我分身的尸？”说着，一手伸出，眼看就要点在古川的额头。
古川不能有丝毫动作，只得闭眼等死。
老者的手指终究是没有落下，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你。”老者侧目。
“君房，这个人是我在此方世界布下的棋子，还请你给我个面子，高抬贵手。”说话的人面容极其年轻，金色长发随意搭在肩上，浅绿色风衣飘荡，衬得他整个人神采奕奕。
“如今大千世界动荡，各处战火纷飞。这种局势下，你竟然还有闲心惦记着其他世界。”
“别这么说，好像我多么居心不良一样。”金发男人笑得温和无害 ，“再说，这样一个还未发育成熟的中型世界，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
“那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我所在世界的安全，也为了给系统之主法纳格报仇。”
“你想把那些家伙引到此方世界来决斗。”老者目光如电，“为什么不在你的世界？主场作战不是更有优势？还是说，你害怕牺牲你所在世界的有效战力？那为什么此方世界的生灵就是可牺牲的？”
“别那么大火气嘛。你还不知道，这方世界早就被盯上了。那些家伙想要拆解此方世界得到世界核，再利用世界核炸开我所在世界的界壁。这种情况下，战争早已经不可避免，我只不过是想把战争提前而已。”
“那按你的计划走，你有多少把握能赢？”
“你知道我的实力，君房。假如计划顺利，我的本体到达之后，我会说服此方世界的三位主人，和他们联手歼灭降临的四尊邪神。就像当年我们阻击那位『伏行之混沌』一样。”
场面诡异的安静了。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许久之后，老者缓缓开口：“好吧。不死药你可以拿去。但此方世界是少数能集齐不死药炼制材料的小千世界，对我意义重大，我还是希望你能尽量保留。”
“我保证，不伤及无辜，不破坏世界，好吧？”
“当年那次阻击战，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就是两个小型世界被彻底打废。”老者丝毫不给金发男人面子。
“那次对手的强度超出预计，我们下手重一点也正常嘛。”金发男人耸耸肩，“放心。这次的四尊邪神强度都不高，只要我本体降临，对付他们简简单单。”
“你还是那么自负。但愿你能自负到最后。”老者说完，身体瞬间破碎，整个人也消失在海面。
“可是，那几个家伙真的不强啊。”金发男人一边嘟囔着，一边转头看向古川，“唉，你也该回去了。”
说着，金发男人伸出左手，在古川的肩膀上轻轻一推。
古川只觉得天旋地转，再一睁眼，已经回到了那处山洞中。
扶着洞壁起身，古川晃了晃脑袋。
刚才，是梦吗……
可那种真切的感觉怎么回事？
似乎知道古川在疑惑什么，脖子上的红珠发出声音：“刚才你所见到的那片海是你自己的意识之海。那个老头是徐福本体留在不死药上的一缕意识，是不死药的保护机制。”
“我的意识之海？所以，徐福入侵了我的脑海，是这个意思吗？”
“对。而且他还顺手帮你解决了那位鬼王留在你体内的意识。也就是说，鬼王已经不能再控制你了。不仅如此，不死药还改造了你的身体，让你在保留鬼优良特性的同时免疫阳光的伤害。你现在可以在阳光下自由行动了。”
“这一趟倒是没白跑。”古川笑了笑，“系统，我还有个问题。”
“说。”
“那个金发人影就是你吧？”
“那是我分出去的一缕意识，确实是我本人的形象。不过你不用担心，那缕意识在完成使命之后会自动回归本体，不会对你造成什么损伤。”
“那倒无所谓。我相信你现在还不至于害我。”古川了伸个懒腰，“啊～让我来来看看我的其他战利品。”
“用装不死药的木盒子把那堆灰收起来。”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啊？那东西有什么用啊？”
“强者遗体的灰烬可以帮助泥塑像更加稳定。我的本体很强，需要足够稳定的道标才能降临，而泥塑像是最稳妥最易得的道标。”
系统都这么说了，古川自然得做。毕竟人家刚才在意识之海还帮了他一次，他这个时候不帮忙说不过去。
收敛好灰烬，古川又去检查了一下炼丹炉和竹简。
丹炉里面空无一物，看样子是很久没使用了。
那些竹简上都是各种各样的丹方和草药说明，这倒是引起了古川的兴趣。
这么多丹方，保不齐哪种就有用呢。古川决定带回去研究研究，万一能炼出来就太棒了。
于是，古川把木盒子和竹简全都装到了炼丹炉里。所幸这丹炉够大，刚好能装下。
做完这一切，古川背起丹炉，撕开之前留下的熔岩壁，踏出了山洞。
此时外面正是清晨，阳光照在身上，温暖而舒适。
闭目感受着温暖，古川长长呼了一口气。
“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自己终于不用像老鼠一样每天生活在黑暗里，终于不用每天对着太阳东躲西藏。
自己，终于又找回了上一世为人的感觉。